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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被打了六十大板的葡萄是如何半死不活被抬进院子里,只说林时恒出了府,没骑马,直接坐了轿子。
他是亲王,轿子里自然宽敞,里面光伺候的人就站了四个,林时恒斜斜靠在榻上,享受的张着嘴,旁边自有伺候的下人剥了葡萄恭敬塞进他口中。
作为特权阶级,林时恒只要不作死,他能这么一直享受到老死。
因为和当今陛下年岁相差大,陛下登基时他勉强也能算是个奶娃娃,太后又还在,临江王林时恒的童年是在当今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先皇没了,长兄如父,当今自己没孩子,更是把唯一的亲弟弟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宝贝。
因此林时恒也就有了很多特权,比如,其他王爷,如临川王这种,到了宫门就得下轿,身边也不能带侍从,就这么跟随着宫中人自己走到里面去。
林时恒就非常不一样了,他不光能做轿子,还能带下人,就连到了宫门,上前按例查看的侍卫们都不敢进来,只扫了一眼里面情况就毕恭毕敬退下。
可以说,当今作为皇帝又作为哥哥,给了他这个胞弟他能给的最大信任。
临江王林时恒就这么坐着自己的轿子,一路舒舒坦坦的直接被抬到了内政阁,皇帝下了早朝时批阅奏折处理公务的地方。
门外伺候的太监早就在等着了,远远看见轿子被抬过来,脸上就立刻堆满了笑,等到林时恒懒洋洋的被下人扶着下轿,更是殷勤无比的凑了上去。
“老奴给王爷请安。”
“嗯,起吧。”
林时恒摆摆手,态度是很漫不经心的,但这老太监那脸上的笑容却笑得愈发开怀,撑着自己略有些圆胖的身子起身,笑呵呵的跟在他身边。
“陛下知晓王爷要来,不知道多高兴,这会儿正在里面等着呢。”
“本王要来,皇兄自然高兴。”
临江王一脸的理所当然,作为被当今当成自己孩子带大的他的确是该有这个自信的。
一路进了大殿,路过的宫人都恭敬行礼,林时恒都是随意摆手免了礼,风光无比。
“臣弟见过皇兄,皇兄可安好?”
上方的安庆帝没穿龙袍,只穿了一件常服,他相貌和林时恒是很相似的,只是脸色微微苍白,又因为常年费神,比实际年龄显老,两人一上一下站着,就如同父子一般。
看见胞弟,安庆帝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笑来:“朕每日好端端的在宫中,自然是安好的,倒是你,天天与一群纨绔瞎胡闹,今儿去花楼,明儿要去打猎的,母后可是日日都在担忧挂念,生怕你再把自己玩出个伤来。”
林时恒厚脸皮的一笑,“臣弟每日身边带着那么些人,怎么会受伤,母后皇兄多虑了。”
“就你理多。”
安庆帝无奈笑笑,将人叫了起来:“起吧,你向来是没心没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今天怎么想起来看看我了?”
“还是皇兄了解臣弟。”林时恒嘿嘿一笑,干脆承认了,“臣弟今日是来告状的。”
“哦?”
安庆帝微微一怔:“这京城中,竟然有人敢惹你?”
“可不是惹了我,是惹了我王妃。”
林时恒这么一说,安庆帝眉就微微皱了起来:“你王妃不是在昏迷吗?”
提起这件事,他还有些后悔,当初弟弟兴冲冲的跑进宫,说是看上了一女子,也是大家闺秀,侯府千金,无论是年龄还是家世,都足够做亲王正妃。
安庆帝一向疼爱弟弟,被他磨的心里一软,就下了旨意,也没细查那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谁能想到这是个病秧子呢,刚刚嫁给时恒,人就昏迷不醒,弄的现在太后天天唉声叹气。
他心里正琢磨着昏迷的人怎么被惹,这边林时恒巴拉巴拉就把崔木诊治出错的事给说了出来。
林时恒虽然受宠,也只是个王爷,不能处置太医院的太医。
就好像那些外面的臣子家里谁得了病,赶忙去请太医来,就算是太医诊治出错了,他们也只能咽下苦楚,奉上银两,好好地将人送走。
因为在本朝,太医院只为皇室服务,皇家慈悲,对他们请太医看望家人不计较,可若是他们越俎代庖,那到时候太医是会被处置,越俎代庖的这个人也定然会在皇上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总的来说,太医院只有皇宫中的皇家人才能处置,分出府的王爷们可以叫太医,但却没资格对太医做什么。
林时恒的确是不能做什么,但他可以让疼他的皇兄来做。
他将崔木开的方子和告诉自己的结果完全不同之事如此如此一告状,安庆帝那眉就皱的越发厉害了,崔木这个名字,挺耳熟,但就是想不太起来。
作为一个每天都要处理许多国家大事的皇帝,他要记住的东西太多,偶尔也会有记忆跟不上的情况出现,于是这个时候,安庆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就能派上用场了。
他转头一问:“这崔木,朕可是见过?”
圆胖的太监总管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回答:“回陛下,因崔太医去年治好了太后娘娘的失眠之症,您还曾夸过这位崔太医。”
“对。”
林时恒插话道:“皇兄您还说过,他的医术能与院判一较高下,如果不是年纪不够大,官位还能再提一提。”
说着,穿着华服的临江王满脸不满的小声嘟囔着:“就因为您这句话,这崔太医在京城出尽了风头,各家各户都抢着让他帮忙看病,臣弟好不容易抢来了,结果又是这样一个结果。”
安庆帝望着弟弟那不高兴的小模样,哭笑不得:“看看,这还成了朕的错了?”
“好了,那就查查,若是他真的医术不高,误诊了王妃,朕处置他。”
林时恒眼睛一亮,嘿嘿一笑,“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治好了母后的失眠之症,就是有功,也不好处罚太过,就罚俸一年,再降两级。”
“诶!”
临江王这才高兴了,十分不避讳的上前,殷勤的为安庆帝捶着肩膀,“臣弟就知道,还是皇兄疼我。”
“这朕可不敢当,论起疼你来,还是母后厉害些。”
安庆帝是真心将这弟弟当做儿子来养,被他这么一献殷勤心里也很受用,脸上多了些笑意来。
“你现在也大了,都娶了王妃,就别再光顾着玩闹,既然王妃好了,就多和她亲近,早日给母后生几个孙子孙女,平日里也要好好念书,朕派给你的先生不能闲置不用,他们都是有大智慧的,你跟着他们好好学学,日后是能受用一生的。”
他这一唠叨起来,颇有些鸡妈妈照顾小鸡的细心妥帖,站在他背后的林时恒一边捶背,一边嬉皮笑脸:“臣弟是亲王,又有皇兄照顾着,就算是不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不照样能舒舒服服金尊玉贵的过上一辈子么。”
见他都娶妻了还是这么孩子气,安庆帝又是无奈,又是忧愁,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沧桑。
“你这孩子,皇兄总不能看护你一辈子。”
“皇兄才大我多少,怎么就不能看护我一辈子了。”
林时恒殷勤的去捏他的肩,依旧一派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王爷模样。
只是在安庆帝没注意到的方向,他捏肩的姿势却一气呵成,时不时还敲打一下他的穴位。
他越是这样自在,安庆帝越是担心。
虽说他的年岁严格意义上来说正当壮年,但早年受的暗害太多,当时形势严峻,他连找太医医治都不能,拖到现在,便成了身体沉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