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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镜辞看似镇定,??实则手忙脚乱出了房间,等房门掩上,用手背摸一摸侧脸,??才发觉面颊早已热得发烫。
裴渡作为男子,??一旦动了情,身体做出反应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做好了思想准备,??可当时乍一触到那团炽热,??还是不由感到大脑空白,不知如何回应。
不过……比起她,??裴渡应该更为羞愧紧张。
他们两人半斤八两,在情之一字上都是毫无经验的新手,谢镜辞关门转身,忽然有了一丝隐隐的危机感:到时候洞房花烛夜,以裴渡那样的状态,当真能没事吗?
谢镜辞:……
谢镜辞默了一瞬,??拿拳头狠狠锤在自己脑袋。
她成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所幸房外无人,不会有谁见到她满脸通红的模样。谢镜辞放心不下,??又向身后看了一眼,可惜木门紧闭,见不到房间里的景象。
听说在这种情况下,??倘若得不到及时舒解,??当事人往往会觉得很难受……裴渡应该还好吧?
希望人没事。
事实上,??裴渡并不怎么好。
床边尚且留存着属于谢小姐的淡淡香气,??风是冷的,??朝小腹下涌动的暗流却是滚烫。
他身体难受,心中更是不知所措,只能把整个身子缩进被褥,??悄悄摸了摸小腹。
这是方才被谢小姐吻过的地方。
少年因这个念头勾起唇角,拇指在绷带上轻轻按压。
丝丝缕缕的痒与痛无声生长,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觉得羞耻,却也乐在其中。
能与谢小姐亲近,是他期盼了许多年的愿望,如今心愿成真,裴渡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
如此亲昵地对他。
这样的亲昵太浓太炽热,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满腔蜜意来得猝不及防,让孑然多年的少年人全然没办法招架。
面上的桃花色愈红,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裴渡笑意更浓。气息融散在周身的滚烫热度,他喉音低哑,微不可闻,噙了浅浅的笑:“……谢小姐。”
*
多亏蔺缺医术高明,裴渡在凌水村修养五日,伤势便已好了大半,能下床行动自如。
当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最为重要的,便是将白婉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还裴渡一个清白。
其中首先要见的,就是裴风南。
“自从裴钰被关进仙盟大牢,裴风南就与白婉生了隔阂,很少回家。”
谢疏财大气粗,为犒劳一行小辈,特意动用了府邸里的仙舟前来接送。仙舟的派头远比御剑飞行大得多,舟从天际来,势可吞日月,当灵压一层层平铺荡开,把村民们震得目瞪口呆。
裴风南许久不在家中,听说先去南海除了魔,又到崇山降了妖,如今赶往云京,正与一众修真界长老商议大事。
莫霄阳还是头一回坐上仙舟,趴在窗前左顾右盼,闻言扭了头:“什么大事?”
“寻仙会啊!”
谢疏往嘴里送了颗葡萄,耐着性子解释:“寻仙会乃是修真界十年一度的盛事,云京作为主办场地,会举办花会、诗会和武斗会——其中最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最后这一项武斗大会。”
莫霄阳是个战斗狂人,“哇哦”一声睁圆眼睛。
“和问道会那些花里胡哨的规则不同,既是斗武,那便只需开个擂台,让所有人逐一决出胜负。协作与智谋都无需看重,真刀真枪地打就行。”
谢疏一抚掌:“正好你们闲着,不如也去试试?”
莫霄阳疯狂点头。
谢镜辞在一旁剥葡萄吃,顺势把右手往上一抬,伸到裴渡嘴边,没想到在同一时间,自己眼前也出现了颗被剥好的葡萄。
他们居然阴差阳错,同时给对方递了一颗。
她下意识抿唇发笑,旋即红唇微张,将圆润的果实含入口中:“裴渡,你想不想去参加?”
说老实话,谢镜辞对此兴趣很大。
曾经在学宫里,她就时常与同龄人们相互比试,无一例外每年都是头名,也无一例外地,每年都在期待与裴渡的较量。
把裴渡救出鬼冢后,他们两人虽然偶有切磋,但都是点到即止,算不得多么认真。如果是在这种万人瞩目的盛会上,一旦能与他交手,二人必然都会全力以赴。
她的刀对上裴渡的剑,想想就令人兴奋。
裴渡张嘴吃下她递来的葡萄,动作生涩且小心,像在对待某种珍贵至极的宝物,舌尖轻轻一触:“嗯。”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参加。”
谢镜辞在桌下悄悄戳他手背:“如果在擂台遇上,不要放水哦。”
除了未婚夫妻这一层身份,他们亦是相互独立的修士。
二人都是修真界里名声大噪的天才,即便不曾表露,心中难免有凌云的自尊与傲气。唯有全力以赴,才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裴渡点头,手心又被她轻轻挠了一下。
他十足敏感,被痒得气息骤乱,用传音入密道:“谢小姐……我们在外面。”
周围尽是前辈与伙伴,他们两人看似规矩,却在圆桌下做出这种动作,让他情不自禁耳根发热。
不愧是正经人。
谢镜辞压下唇边的笑,也用传音回答:“怎么了?”
裴渡用空出的一只手抵住下巴,下颌紧绷。
谢小姐……用膝盖碰了下他的腿。
然后又蹭了蹭。
“小渡,你和辞辞应该也会去吧?以你们两人的实力,说不定能争个同段的魁首。”
那边的谢疏还在道:“寻仙会很公平,将每个大境界都分了组。你们得了归元仙府里的灵力,又在琅琊有过历练,修为必然不低。”
他说罢一怔,迟疑着补充:“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还在生病吗?”
“真的。”
谢镜辞又用指尖挠了挠他,侧头一望,语气里满是促狭的笑:“身体仍不舒服吗?”
她玩得惬意,一眼就能见到裴渡发红的耳廓,指尖轻轻一动,拂过他因握剑生出的茧。
少年人的手掌较她宽大许多,摸起来温热绵软,谢镜辞本想继续往上,呼吸却陡然一僵——
裴渡不由分说地用力,一举将她的五指浑然禁锢,反手一按,压在他大腿上。
她尝试着动了动,没办法挣脱。
“歇息片刻便是,前辈无需担忧。”
他这回的语气倒是平和,只有谢镜辞听出了一点做贼心虚般的拘谨:“我与谢小姐会参加。”
裴渡说得认真,殊不知在另外四人的识海里,早已掀起隐秘的狂风骇浪。
“我的天!我刚刚察觉辞辞神色不对劲,悄悄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猜我看到了什么?”
孟小汀连通了云朝颜、谢疏与莫霄阳识海,疯狂往嘴里塞点心,从而掩盖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裴渡轰地一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辞辞想挣开,可他偏不让。天哪,我要昏过去了!”
莫霄阳假装朝着窗外看风景,心里早就连连叫好:“看不出来,裴渡外表温雅,内里却如此狂野,厉害厉害!”
谢疏的元婴小人起立鼓掌:“够霸道,我辈楷模!”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云朝颜满脸欣慰:“小渡长大了。”
“夫人,你中意这种类型?”
谢疏像狗狗一样凑近,刻意压低声音:“要不今晚,我也……”
莫霄阳与孟小汀皆是瞳仁一缩。
前辈,你忘了切掉他们两个小辈的神识!
*
飞舟抵达云京,已是傍晚时分。
绯色霞光自天边生长出来,与城中灯火遥相辉映。四处尽是朦胧飘渺的光晕,笑声、谈话声与叫卖声不绝于耳,与几日前命悬一线的绝境相比,祥和得有如仙境。
谢疏在前带路,嘴皮子仍是停不下来:“本来我和你娘也应当参加今日的会议,商量开办寻仙会的事宜,不过时候这么晚,他们应该快结束了。”
与众多德高望重的前辈不同,谢疏生性肆意潇洒,最厌烦此等劳心劳力的繁杂之事,对于自己在修真界里的名声与地位,也从来不怎么在意。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若能加入今日会议,那定是生涯中屈指可数的殊荣,他却仅仅因为要送女儿回云京,便与其失之交臂。
这让谢镜辞不可避免地想到裴风南。
他同样是鼎鼎大名的正派前辈,要说降妖除魔的事,其实也做得不少,但归根究底,那人与谢疏截然不同。
要说降妖除魔,是为了巩固声誉。
他从不会像谢疏那般,自行前往偏僻穷苦的山村小地,替平民百姓诛杀为祸一方的妖物。身为裴家家主,能让裴风南出面的,唯有震惊天下的大乱。
要说收留裴渡,是为了他的那张脸,以及天生的剑骨。
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但比起真正的“善”,更在意自己的地位与名声。
此行终点,是云京城中最高的观月楼。
观月楼四面玲珑,琉璃瓦悄然映灯红。此时会议刚散,能见到几抹御器而去的白光,看门守卫识出谢疏身份,侧身让出道路。
“已经有人离开了。”
莫霄阳跟在最后,抬眼瞥向窗外:“裴风南还会在里面吗?”
“他那人的性子,我熟得很。”
谢疏嘿嘿一笑:“虽然每次都提不出有用的建议,但毕竟是正道大能嘛,为显尽心竭力,总得留在最后。”
他所言果真不假,当一行人穿过深深长廊,来到最里侧的厢房,谢镜辞一眼就见到裴风南。
与上次见面相比,他肉眼可见地沧桑了许多,立在另外几名意气风发的长老身边,像是好心人结伴探望孤寡老人。
许是听见踏踏脚步,裴风南猝然侧目,兀地皱眉:“阿婉?”
谢镜辞默然不语,看向身旁立着的女人。
白婉顿感如芒刺背。
她今日定然完蛋了。
被他们握住那般不堪的线索,她本打算等灵力恢复一些,便拼死反抗、痛下杀手,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连带那些秘密一并埋葬,然而天不遂人愿,谢疏和云朝颜来了。
他们活了百年,怎会不清楚白婉心里的小算盘,从头到尾都没放松过监管。白婉就算想逃,也根本无路可躲,只能跟着乖乖来见裴风南。
裴风南神色肃然,将不请自来的几人打量一番,最终把视线落在白婉脸上:“你不是两个时辰前才来信,说自己在家中静养?突然来云京做什么?”
“白夫人两个时辰前,可不在裴府。”
谢疏懒洋洋插话,自带一分不容置喙的气势:“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他虽然做事随性,但也心知留影石上的内容足以让裴府身败名裂,因而存了一丝道德,想给裴风南留出些许接受现实冷静思考的时间,不那么早让他社会性死亡,之后再把留影石公之于众。
然而话音方落,身侧的云朝颜便已冷声开口:“不用找个地方,我看这里就很不错。”
开玩笑,裴家那对夫妇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当初在鬼冢差点要了裴渡的命,还想让她留面子?
想得倒挺美。
白婉一口气没接上来,看她的眼神像要杀人。
“尊夫人从几日前便离开裴家,前往了东海的琅琊秘境,卧房里放着的不过是个傀儡假人——裴道友不会一概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