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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瑞王也有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给救上来的。
当时他本来以为是永远浮不出水面了,直到有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
那时候他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无法睁开眼睛,却仍能感觉到那只手不大,??很小的,却很有力地握住他的手指。
他身不由己地跟着那只手浮游,??直到整个人如同破壳而出似的,??呛了一口水!
隐隐约约中,??好像听到有一声似是稚嫩又像是苍老的叹息。
然后那只手在他的身上推了一把。
瑞王向前浮了出去,直到遇到了柯其淳。
柯其淳不会游泳。
但他找人的本事倒是很一绝。
那么多人,??只有他最先找到了瑞王,??看到水中那一点漂浮的袍摆,??柯其淳本来要叫别人来的。毕竟他是不可能下水的,因为他担心自己救不成人不说,且会一沉到底。
但是他先前窜的太快,身边竟没有别人,眼睁睁地看着瑞王随波逐流。
眼见要从自己身旁浮过去了,??柯其淳心焦之际,纵身跳到一块高点的岩石上,尽量屏住呼吸,看准了瑞王的方向跃了过去!
他本来想仗着自己的轻功,??运气好的话可以把瑞王捞上来,??但他忘了这是在水里,脚下完全不能着力。
柯其淳像是一只旱鸭子似的噗通落了水,??幸而一只手还及时地抱住了瑞王。
这可能是柯其淳一辈子的噩梦了吧。
他带着瑞王往下一沉,??双腿本能地乱磴了几下,才又摇摇摆摆浮上来。
柯其淳慌得不知所措,手中的剑也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鞘,??他只能尽量地往岸边靠,一边抱着瑞王,一边挥剑乱舞,试图用剑插到岸边的石头上去阻住身形。
几次之下,侥天之幸,总算不再是飘向河中了,他顺着河道飘了一阵子,剑也在磕碰之中不小心脱了手。
幸而在最后几乎山穷水尽精疲力竭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根斜探出来的树枝。
这时侯柯其淳突然想起孟先生给自己批的那个字,他可是水中木!
这念头勇猛闪过的时候,力气好像也恢复了几分,柯其淳当即奋力一挣,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了那根树枝。
后来给救上来,柯其淳一路半是昏迷的,半是源源不断地吐水。
他感觉自己喝了半河的水,整个人像是个被水撑的涨起来皮袋子,怪不得……能够神奇地浮在水面上。
厅内太过安静,郝四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免得显得太突兀了,会引发瑞王的不悦。
这种突如其来而不知缘故的安静让他觉着难受,想说什么打破这份死寂,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正在煎熬的等待中,只听瑞王道:“郝大人,还是把你被歹人挟持的经过说一说吧。”
“啊,是。”郝四方欠身而起。
瑞王抬手:“且坐着回话就是。”
郝四方欠身道:“下官遵命。”他总算是能够正常喘气了,定了定神,便将事发经过说了一遍。
瑞王听完后喃喃道:“原来那个小鬼头没有说谎。”
先前付青亭已经将李靖也随后跳崖的事情告诉了瑞王,他想起自己在水中时候曾经给一只小手拉了一把,当时恍恍惚惚的不知是真是幻,现在看来,难道是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在断龙崖上,上游有尸首漂来的时候,瑞王想起来一个典故。
当初李靖平定萧铣的时候,攻克江陵占领水城,缴获了许多舰船,李靖却让部属把这些敌船都丢弃江中让它们顺流而下。将领们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把船留为己用却做这种无谓的事,谁知李靖自有用意。
他看出萧铣军占有地势之利,直接攻打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他们的援军正将赶来。这样的情形下,孤军深入的己方很容易腹背受敌,有船也没什么大用。
这时侯将船丢弃水中,下游的援军们见到他们自己的船只,当然知道他们已经落败,便不敢驰援,这样就争取了攻城的时间。
事实证明,李靖的计策奏效。
今时今日他又像是故技重施,只不过虚虚实实,这次,却显然不是疑兵之计,而是真的早有后招了。
一想到这个,瑞王便觉着要是那个家伙真的死在玉龙河里,或许于国于民于他都是一件幸事。
瑞王思忖着问道:“郝大人知道这动手的是何人吗?”
郝四方满面惭愧:“下官驽钝,非但不知那些是何人,且在人家手里吃了大亏。”
瑞王道:“这个不打紧。毕竟这不是能够事先预料到的,而对方早有准备势在必得。其实比起这个,本王想告诉郝大人的是,你该担心的其实是京城里。”
“京城?这……下官不知王爷指的是什么?”郝四方诧异地问。
瑞王道:“之前那个拦着你的女子叫做周琴北,你不认得她,但你知道她的父亲,镇北将军周龄。”
郝四方震惊:“那女子、竟是周将军的女儿?”
瑞王道:“不错,但本王要说的并不是她的身份和她的所作所为,而是她说的一句话。”
郝四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是比镇国将军的女儿带人伏击自己、意图不轨,还要更重要的,而且是“一句话”?
“不知她、她说了什么?请王爷赐教。”郝四方只能硬着头皮问。
“这周琴北如果不是误入歧途,倒是个文武兼备的奇女子,不愧是镇国将军之女,”瑞王望着他微微一笑,道:“其实,郝大人也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啊?不敢不敢,”郝四方一愣之下,虽然得意,却仍是急忙含笑摇头谦让:“王爷谬赞了。”
瑞王扬了扬眉,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郝四方眨了眨眼。
他对上瑞王的双目,脸上的笑容也在瑞王的目光中迅速僵化。
突然间像是眼前有一道闪电掠过,郝四方毛骨悚然。
他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却又忙跪了下去。
郝四方的脸都绿了,颤声叫道:“王爷饶命!”
室外。
付青亭跟春日彼此对视了一眼。
春日往旁边走开了一步,付青亭跟着走到她身后:“怎么,你还在为了郝无奇担心?”
“我、师哥,要是小奇真的有个意外,怎么办?”春日忍不住担忧地问:“太子那么着紧王爷,恐怕真的会迁怒于她。”
“你不必过于担心,”付青亭道:“其实刚才在王爷跟前,有句话我没敢说出来。”
“什么话?”
付青亭一笑:“你忘了吗?吏部还有个人呢,如果太子真的一怒之下要对郝无奇不利,他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
“你是说、蔡流风?!”春日眼前一亮。
不管她先前对于蔡流风如何的不喜,但是这时候,蔡大人显然就像是救命稻草,黑暗中的灯光。
付青亭点点头:“当着王爷说这个,王爷一定会更加不高兴的。索性不提了,不过这件事也的确是我考虑不周,王爷责骂的对,我也是第一次失去主张了。”
春日叹了口气,想了会儿苦笑道:“其实也不怪师哥这样,咱们跟了王爷这么久,哪里见过他出这样的大事?我的魂都飞了,那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赶紧把人找回来,好好地找回来怎么都成,哪里还能想别的呢。”
“当然,王爷是咱们的主子,”付青亭道:“了你我虽都是这么想的,但王爷的心里,却像是有人比他自个儿更重要呢。”
青亭的口吻有些怅然,他是不乐意瑞王把别人看的比自个儿更重的。
春日知道他指的是刚才瑞王的那句“本末倒置”,便笑道:“说来也可怖,王爷竟肯为了小奇……如此冒险,等回了京,还不知怎么跟皇上、太子殿下交代呢。”
说到这里,就见顾九大步走了回来。
付青亭见他得意洋洋地,便问道:“你没过分吧?”
顾九道:“怎么会,不过是把他绑了起来,吊在马厩边上罢了,没往他嘴里塞点马粪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付青亭皱皱眉:“闹的太过了。金平侯毕竟也不是有意的。”
顾九道:“还不是有意的?他恨不得火上浇油,像是要把王爷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好留他一个。我瞧他不顺眼太久了,索性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春日苦笑:“九哥,你可别拿金平侯泄愤啊。小心王爷回头又叫他。”
顾九道:“管他呢,等叫了再放他不迟。”
说了这句,顾九道:“对了,刚才王爷真的是为了郝无奇那么骂我们的?”
付青亭笑道:“你还在做梦?不然呢?”
顾九道:“我只是觉着匪夷所思,怎么王爷就、就喜欢上那个小丫头了。以前也没见他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为什么突然间就开始这么中了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