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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更古斜倚在老槐树下,猛地嘬了一口烟嘴后只见几缕白烟从鼻腔中滤出,他那双看似晦暗的眼睛中透着几分旁人不易察觉的精明,这时一个和他一般穿着公差服的汉子走了过来,他蹲在赵更古左侧后一脸恭敬的沉声说道:“赵头,刚才那个驼商是去了武库署,你让我跟他们做什么,难道他们有问题?”
赵更古拿着烟杆在槐树上磕了磕,他看着抖落在地上的烟灰轻声说道:“我在这长安城里干巡役快三十年了,谁好谁坏一眼就瞧得出来,你别看那些从大狮国来的驼商文册手章样样齐全,可他们身上透着一股劲,一股只有西域的狼崽子才有的狠劲。”
蹲在他脚旁的汉子笑了笑,他倒不是不相信赵更古的直觉,而是有些惋惜这位年过五旬在府衙连破奇案的赵头生不逢时,要是赵更古晚生个二十年,赶上长安武侯司刚设立,以他的本事,最起码也不至于现在沦落到做一个小巡役,说不定自己也能跟着他被武侯司收编,在长安最为声名显赫的部门混个差事干干。这名叫吴安的巡役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一头白发神情寥寥的赵更古问道:“赵头,你儿子的病好些了吗?”
赵更古先是一愣,然后想起自己那个混不吝的不争气儿子,苦涩的笑了笑,从嘴中吐出一个唉字。
赵更古的儿子叫赵幼安,今年刚满二十。年初的时候赵幼安害了一场大病,赵更古搭上半生积蓄掏钱给儿子治病,没想到这个从小就一事无成的儿子病愈后整日胡言乱语,像是发疯了一般,而且还将自己锁在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来也怪,这赵幼安是在大婚当日病的,在婚宴上喝了几杯后踉跄着跑出屋子撒酒疯,结果一失足倒霉跌入了后院水池中,被人救起后整日昏迷不醒染上寒疾,等病愈后又不知为何发了疯,街坊邻里知道事情缘由的皆可怜赵家那个和赵幼安还未同房的小媳妇,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
每逢有人提起赵幼安,赵更古就感觉被人白日里猛戳脊梁骨。
就在赵更古想着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时,到武库署的大狮国驼商石霖送完牛皮出来,他走在商铺林立的坊街上,看着一间间门庭若市的铺面,此时已经晌午,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喊叫声此起彼伏,作为大唐帝国的都城,长安的热闹让人目眩。石霖盯着几个金发碧眼的波斯人和一个珠宝商吹胡子瞪眼睛的砍价,心中觉的好笑,这时迎面走来一人,浑圆脸蛋塌鼻梁,这人看到石霖后朗声笑道:“石兄,好久不见。”
这位脸蛋浑圆的男人名叫朱九中,是石霖在长安的熟人,别看朱九中其貌不扬,他在长安地界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是长安巨鳌帮的账房先生,所谓账房先生,就是为这个混迹地下的帮派处理一些官司和杂事,这人信息灵通门道极广,看到朱九中,石霖咧嘴一笑刚要说话,只见朱九中拽着他的衣袖就走。
石霖一行六人,跟着朱九中穿过这条极其热闹的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茶肆外,朱九中率先开口道:“石兄此次来长安是为何事啊?”
石霖眼神凶悍的环视四周,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让见惯了刀口舔血人物的朱九中心中一凛,那双如狼顾一般凌厉的眼睛中透出一道寒光,只听石霖说道:“朱兄弟,你我知根知底,我也不瞒着你,此次来这里,我们还真是要做一件事情,具体我不便细说,但......”说道这里他停顿一下,看着朱九中的眼睛中带着一抹厉色。
朱九中挑眉道:“石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银子到位,你就是打家劫舍放火烧城我也肯帮。”
石霖揽住朱九真的脖子低声说道:“我要知道丽珠公主的行踪和公主府的布防图。”
此话一出,朱九真心中大骇,但还是面无声色的低声回道:“石兄可知道,当今圣上醉心于寻仙炼丹不问朝政,长公主丽珠公主权倾朝野主持我朝大局,风头甚至盖过了左右两相,如此明月一般的人物,我等如何接近,这事愚弟还真是爱莫能助啊。”
“是吗?”
石霖冷冷的一声,吓的这位巨鳌帮账房先生身体一颤急急的说道:“石兄莫要乱来,这长安城内全是武侯司的眼线,你要拿我如何,想必会惊动那无孔不入手网滔天的武侯司察觉。”
石霖松开朱九中,从怀中掏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貔貅,他举到朱九中面前一晃,一身冷汗渗出额头的朱九中先是一怔,然后谄媚的笑道:“原来石兄有帮主的信物啊,这个好办,就请诸位兄弟移步,随我去一处地方。”说着朱九中颤颤巍巍的抬步,石霖看着这个吓的肝胆俱裂的家伙,一脸鄙夷的跟在后面。
几人来到一处闹市,眼前是一座青砖灰瓦的四层小楼,上楼前石霖给随身伙计使了个眼色,一行六人中其中两人守在楼下前门,两人绕道后门,剩下两人随着石霖上楼。
石霖不知道的是,不光那位巡役赵更古觉得早先入城的这队驼商有问题,在他们不远处,一位唇红齿白的玉面俏公子,身穿一袭暗红色长袍,头戴挽发长巾腰佩一柄短剑,正躲在一处转角暗中观察着此楼,在这位明眼人一看就是女扮男装的俏公子腰间玉带上,隐隐刻着武侯司三个金丝纹绣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