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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还真是不好对付啊,虽然诸位人数比我们多很多,但对于各位的勇气和力量,我不得不表示敬佩,不过我们今天不能放任何一个人离开,下面,我们几个就不再客气了!”佛朗多拨开所有攻过来的武器,后撤一步说道,这一次,他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点狂傲的味道。
战斗法师的念颂声越来越高亢,索多姆三人众身上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光,然后,蓝色的、灰白色的、绿色的光芒先后出现并交替闪耀,凯文的魔法攻击和艾威因的箭矢,以及其他人的武器全都被两名战士严密的防守挡了下来。
“是驻魔战阵!一旦他们完成了这个战阵,我们谁都不可能逃脱了!”凯文颤抖着说道。
“那就赶快打断他们啊!”麦西米伦立刻说。
“没可能,在两名索多姆的面前,这是做不到的。”佩迪沉吟道:“你们赶快跑吧,我来拖住他们!”
“你一个人没可能的!”麦西米伦反驳道。
“我会尽量拖久一点的,不用管我了,你们赶快逃离这里。”
“那我们也一起逃啊,就算你想阻拦,也等再次被追上以后啊。”凯文犹豫地说。
“那样一切都晚了,既然他们有自信耽误时间来发动它,那么就一定有办法追上我们,一旦他们发动了这个战阵,谁也拦不住,不要耽误时间了,你们快走!凯文,给我一个狂暴术。”
“可是……可是那样你会死。”凯文的语调更加颤抖起来。
“反正都是死,现在和待会儿没有什么不同,快,不要在耽搁了!凯文,拜托你了,用你的智慧,把大家带到安全的地方。”
“是。”情况刻不容缓,凯文咬了咬,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念颂咒语,一个血红色的光团出现在他手掌中,缓缓地飘向佩迪的面前,然后钻进了他的眉心。
“好了,快走吧!不然一会我控制不住,会误伤你们的。”佩迪喊道,并对大家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
马尔凯姆背起了克里因,麦西米伦和艾威因走在前面,虽然心有不甘,但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死命地咬着牙,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伊莉安的眼角已经淌出了晶莹的泪珠。
“凯文!你要记住了,你是发过誓要效忠兰斯.但丁皇族的,还有……你的母亲一定还活着。”
“嗯,你多保重,”说出一句毫无意义的话,凯文的嘴角抖动着:“我们走了,父……父亲。”转过身,年轻的大/法师拼命跑着。
“父亲,哈哈,想不到这个词让人听了之后,心里是这么的舒服啊!”
微笑着的佩迪双眼瞳孔渐渐地缩小,一阵干笑之后,那瞳孔陡然变大,然后成为了血红色,两颗獠牙渐渐挤开下唇,露了出来,狂战士张开嘴巴,发出两声狼嚎一般的嚎叫。
已经跑出很远的众人,听到那两声嚎叫,全都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向那已被密林遮挡、早已看不见的、佩迪的所在,然后再次飞奔了起来,散落在空气中的点点水滴,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水。
仍没有完成战阵的索多姆三人众,此刻面带惊讶以及愤怒,没等他们来及回避,已经变成一头野兽的佩迪便冲了过来,任由佛朗多和吉兰特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伤口,长剑直刺杰拉格的前胸。
慌忙后退的杰拉格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却因此而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佛朗多立刻回援,挡住已经疯狂的佩迪。
当三个人重新配合在一起,却合力都无法无法突破一人的攻击,面对只知道疯狂攻击不顾防守的佩迪,索多姆几次改变路线,但都被完全挡住,无法前进分毫。
“你去追他们,我解决这里!”佛朗多对吉兰特喊道,“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你们两个人挡不住他的,他已经发疯了!”
“拖延一会他就会体力耗尽而死。”
“你们小心,少了谁,索多姆就不能称为索多姆了!”趁着佛朗多架住佩迪的剑,吉兰特跳出战阵,向麦西米伦等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没过一会,森林中传出一阵沙哑的惨叫,满脸是血的吉兰特又跑了回来。
“不行!他们中间有个德鲁依,根本找不到一点踪迹。”丝毫不提自己所受的伤,第二魔剑士重新加入战圈喊道。
“没办法了,等打倒了他我们在慢慢找!”一边抵挡攻击,佛朗多一边说。
索多姆三人众不再硬拼,而是展开消耗体力的战术,并由战斗法师使出致命攻击,而佩迪几乎用不尽的斗气却不能完全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本来他身上已经有了两处重伤,换做别人,恐怕早已经倒地不起了,可是遍体鳞伤的剑圣还在支撑,而且力气越来越大。
“他好像快不行了。”看着佩迪渐渐缓慢的动作,吉兰特终于顾得上擦拭脸上的血迹,开口说道。
佩迪的双眼逐渐转暗,整个人慢慢后退,发出低沉的嘶候,鼻孔和嘴里喷出一阵阵白色的雾气。
“赶快解决了他吧!”吉兰特说着上前一步。
“慢着,不要!”佛朗多的警告还是晚了一步,佩迪突然抬起头,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像一头豹子一样朝着魔剑士扑了上去,左手用剑弹飞了吉兰特的魔法长剑,右拳狠狠地击在他的胸前,华丽的胸甲立刻破裂,碎片飞溅,魔剑士吐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
在佛朗多接住自己战友的空挡,半清醒的狂战士挥舞着长剑冲向行动迟缓的老法师,持续不断的巨大斗气流将老法师所有用尽全力放出的致命魔法冲散,涌向那老迈的身躯。
杰拉格被一计无形的重锤击中,倒退了几步,然而攻击并没有结束,老魔法师的身躯在不停奔涌过来的斗气暴风中不住地颤抖、抽搐,口中喷吐的鲜血、衣甲的碎片,还有已经折成数段的魔杖,在汹涌盘旋的气流中无助地飞舞。
老法师脆弱的生命总算被救了下来,力量全开的佛朗多拦在两人中间,用自己的斗气完全抵消了佩迪的攻击,奄奄一息的杰拉格被同样伤得不轻的吉兰特抬到一边,两人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自顾自的治疗,无力再加入战圈。
两位名震大陆的骑士展开了生死对决,一方攻守兼备,另一方则像个濒死的猛兽,只攻不守,任由自己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喷溢出鲜血,为的只是在对方的全身铠上留下一道道刻痕,佩迪已经变成了一个破烂不堪的血人,但是他的攻击仍然凶猛,速度依旧敏捷,吼叫声还是那么的震慑人心。当然,索多姆的第一骑士伤得也不轻,被砍开盔甲的手臂、大腿,以及腹部,显现出来的是一道道鲜血流淌的裂隙。
剑圣对剑圣,两人的实力本来相当,可这又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拥有恐怖名声、一骑当千的索多姆第一骑士,和一位被利剑和魔法重伤,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剑圣。没必要讨论公不公平,因为起源是一次袭击,一个阴谋,或者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佛朗多的长剑刺穿了佩迪的胸膛,直到剑柄碰撞到佩迪那早已经支离破碎的胸甲,第一骑士才停了下来。未等他长出一口气,沉寂的狂战士低垂的头再次抬起,夹杂着血腥、暴虐,以及执着的尖锐目光令佛朗多为之一震,长剑破胸的剑圣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任凭佛朗多再怎么用力,也拔不出已经没入敌人胸口的佩剑。
淋满鲜血的手腕缓缓抬起,在握紧了剑柄后猛然下沉,意识已经模糊的佩迪无法准确的下剑,剑尖扎在对手胸前的铠甲上,握剑的手一震,又一次猛力地下沉。佛朗多看着眼前的长剑缓缓地扎进自己的胸口,剑尖冲破铠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响。
“嘭”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佩迪撞飞,索多姆第一骑士发出的斗气把将死的剑圣远远抛开,失去长剑的堵塞,胸前的伤口喷出一道鲜血之泉,将这一片空间都笼罩上了血朦朦的色彩。佛朗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铠甲上的破洞,没有血液流出,这令他送了一口气,然后他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举起了手中的剑,痴痴地看着这柄伴随了自己多年的爱剑,如今它已经伤痕累累,锋利的剑刃上布满了缺口,有些是剑刃相互撞击造成的,还有两道很长的缺口,是由极度紧绷的肌肉挤压滑动所导致的。
然后,更令佛朗多惊恐万分的是,佩迪又一次站了起来,一个全身已经完全染成红色的身影,一双血红褪去,转为乌黑光亮的眼睛,以及不断淌着血、发出森森寒光的獠牙,令在场的三个人无不感觉到恐怖异常,在边境征战多年,见识过魔族可怕的他们,此刻被这个怪物一般的人类吓呆了。
吐出一阵白雾,佩迪又一次冲了过来,虽然在别人眼中看来已经是疾如闪电,但相比之前,这一次的速度已经慢了许多。
勉强站起的吉兰特,开始寻找自己刚刚掉落的魔法长剑,此刻他竟然不敢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靠近那头猛兽。
重新打起精神的佛朗多身前腾起一股气流,减缓了佩迪的速度,然后迅捷地出剑,砍掉了对手的右臂,然而一只血淋淋的手闪现在他的眼前,抓住了那暴露在铠甲之外的脖颈,死死地掐捏着,几乎因缺氧而昏迷的佛朗多反手一剑,削掉了佩迪的另外一只手臂,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佛朗多大口呼吸着,但他却感觉这本来极为简单的呼吸此刻竟然如此的困难,那只紧紧掐着他脖子的手仍没有松开。
狂战士一跃,双腿夹在第一骑士的腰间,张开大口朝着他的肩膀猛地咬了下去,随着佛朗多的惨叫,铠甲再次暴裂,鲜血和金属碎片飞溅而起,打在索多姆骑士的脸上,佩迪撕扯下佛朗多肩头的肌肉,布片、铠甲碎片、肉块混合着几颗牙齿,被吐到了地上。
还没有结束,已经失去视觉的狂战士依靠自己的直觉,用头不停地往下捶砸着,佛朗多的叫声停下了,因为他的嘴挨了一下,佩迪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脸上,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头盔、鲜血,夹杂着门牙被弹出,纷纷散落在地上。
终于,猛兽停止了动作,夹杂着火焰的长剑砍在他的背上,吉兰特掏出匕首刺进了佩迪的脖颈,刺穿了他的喉咙,血已经流干了的狂战士松开了双腿,倒落在地上,鲜血流进了眼眶中,掩盖了他那迷离的目光。
废了好半天劲,终于取下了那只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佛朗多正好看见吉兰特举起手中的剑,准备砍下咳着血沫的佩迪的头颅。
“不要!”佛朗多阻止了年轻的索多姆魔剑士,“出于对一位勇敢、强大且忠诚的骑士的尊敬,不要再破坏他那支离破碎的身体了。”
吉兰特收起长剑,跑过去搀扶老法师走过来,原本脸上的那丝冷笑,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看来我们没办法再追击了,他们剩下的人除了那个德鲁依之外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了,尽快发信号,让古捷和索罗恩来继续我们的工作。”佛朗多严肃地说。
“我无法用合适的形容词来修饰这样一位勇猛的战士,愿女神的关怀洗清他痛苦的记忆,塑造新生的荣耀。”战斗法师沉吟道,随即喃喃地吟唱起来。
另外两人也跟着老法师的节奏,哼唱起索多姆兵团对得到自己敬佩的敌人所准备的慰灵歌。
生命的最后一刻,在佩迪耳畔回荡的,不是索多姆的安魂曲,而是那一声“父——亲”。
在团聚之野中,不同于朝露之森的宁静祥和与光之森的清明淡雅,暮之森给人的感觉是阴森和寒冷,尤其是在刚刚发生了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之后。
在密林深处,有一座破败的小木屋,大概曾经被用作猎人的临时住所,这座小屋看起来已经好久没人用过了,不过此刻这间不大的小房子中,正挤着六个人,五个人紧凑地站在一起,看着那个唯一躺在一张草垫上的伤号。
“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至少他还没有死,不是吗?”虽然想让大家提起精神来,不过麦西米伦的措辞显然并不合适。
“可是他随时都可能回归女神的怀抱,如果再移动他的话。”伊莉安立刻否决道。
“我们刚刚明明背着他跑了这么久,他不是都没事吗?”
“我只能说那只是运气实在太好了的缘故,我们当时没了解他的伤势,现在看来,他刚才没死掉,实在是一个奇迹。”
“唉,我倒是觉得他刚刚要是死掉了,远没有现在这样来的痛苦。”一言不发的马尔凯姆出声道。
“你不是说过他会长寿吗?”
“我可没说过他是一直健康的活着。”
“这么说他会这样痛苦地度过漫长的一生?”
“这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算术师!”
“唉,凯文,你倒是说句话啊!”麦西米伦把头转向这段时间比矮人德鲁依还要沉默的大/法师道。
“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佩迪死了你很难过,我们大家也一样啊!如果我们不想个办法逃出这该死的森林,那么多人就都白白牺牲了啊。”麦西米伦想要让大家的指路明灯振作起来,可是恐怕他这次措辞又有问题。
“难过?按理说,佩迪死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啊,是他让我从小就失去母爱,我那么恨他,哈,哈、哈、哈,”年轻的大/法师一边干笑着一边拿力用手摩挲自己的眼睛,“可是,可是……”,揉着眼睛的手突然攥成拳头,猛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管是多厉害的魔法师,他始终还很年轻。
“我是有点过分,我本来想要原谅他,可他却没有等到那一刻到来……”
一只手搭在了大/法师的肩膀上,然后,更多的手轻轻扶在了他的肩膀上和头上。
“活着……至少还有希望在,你们说对吗?”看了一眼克里因,凯文做了个深呼吸,眨了眨眼睛说道。
“就应该这么想!”麦西米伦搔了搔脑袋说道:“我想知道,我们现在是否有迷路?”
“那倒不至于,有无数条路可以出这片森林,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一条才是安全的,再说,殿下现在的情况,是不能随便移动的,况且就算停在原地,他们也会有办法找到我们。”凯文平静德说着。
“不要太绝望,我们中间有对森林了如指掌的精灵和德鲁依不是吗?”
“要是逃跑当然没问题,只不过……”马尔凯姆看着躺在那里睡着的克里因说着,重新把话题转移到这个无法解决而又不得不解决的问题上,整间房子立刻回复了沉闷。
“希望他不会过早醒过来,无论对我们还是对他自己,这都会令人很痛苦。”
似乎是证明伊莉安是一张乌鸦嘴,配合炼金师小姐说的话,躺在草垫上的伤员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我没死吗?怎么了?呜……”
“不要动!”吟游诗人立刻凑过来按下克里因想要坐起来的身体。
“你受了重伤,不能乱动,否则会更加恶化的。”伊莉安扶着克里因的头躺下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喘口气都这么困难。”
“别说话了。”马尔凯姆拿出一瓶翠绿色的液体给克里因灌下,凯文则又开始施放那几乎没什么作用的治疗魔法。
“告诉我实情,我还能活多久?”
“还没这么糟糕,你想活多久都不成问题,只要你躺在这里不动,让我们来想办法。”凯文放出治疗魔法,轻声说。
“我记得我被一颗暴炎弹打中了,铠甲和衣服都完蛋了,好像还有一块……”克里因想抬起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不过立刻被麦西米伦的一只手给按了下去。
“好吧,我告诉你,”和凯文一起施放治疗魔法的伊莉安停下手中的工作,“你是被暴炎弹打中了,有一片铠甲片落入了你的胸腔里,因为马上帮你取出来很有可能会毁掉你的内脏,而破裂的伤口又不能放着不管,所以我们就临时把你的伤口给治愈了。至于留在里边的碎片,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了。”
“哈哈,看来我的命还真蛮大的,那么我们现在是在逃了?还没出暮之森吗?怎么就我们几个,其他人呢?”
没有人回答。
“难道都死了?佩迪呢?”
还是没人回答。
“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