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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莫雷斯扬扬手中酒杯,“我喝完这杯就上去。你随便啦,没必要为我省钱。”
五分钟后,首领骑士起身离开座位。他推开几个醉鬼穿过人群,走上吱吱作响的老旧阁楼。齐娅拉拎着酒杯,目光中锐利的锋芒穿过混浊的玻璃注视着骑士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没想到,连这样的人都需要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吗?也许就象爷爷说的那样,贵族并不是可以随便相处的东西……”他多少有些感慨。
……
一间小卧室。简陋但却干净整洁。
“卡修,在吗?喂,卡修!”
首领骑士以低沉的声腔呼唤。
“我在这儿,大人。”
说话声突然从身旁不远处响起,把莫雷斯吓了一跳。
“你……是大恶党的手下吗?不声不响的……每次都这麽诡异,出场就不能普通些?”
“啊?”暗影显然愣了一下,“再怎么说我也是密探呀!这样做不是很正常吗?”
“算了,反正都无所谓。”莫雷斯很干脆地摆摆手,不想在没必要的问题上纠缠不清。
“这麽急着找我,是什么重要的事?”他问道。
“有人要刺杀康瓦恩大人,而他们雇佣的似乎是‘暗影吞噬者’。”
“什么?这次把目标换成老爹了吗?”莫雷斯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气,转瞬即逝,如同野兽妥善隐藏的利爪。
“我知道了啦!”他点点头说,“总之,辛苦你了。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我那位正直的过分的老哥,我会妥善处理的。”
“遵命,莫雷斯殿下。”暗影毕恭毕敬地鞠身行礼,接着如升腾的烟雾般再次融入无边的黑暗。
两点钟时分,莫雷斯刚领着齐娅拉回到领主官邸门口,结果就见到总管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说:“莫雷斯少爷,我被人暗算了!今天早上,流动商贩经过这里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卖乳酪的。刚开始我有点提防,因为我不认识他,不过他的产品的确不错,结果才一解除戒心,我就被他打昏了。”
“你把它告诉奈莉阿姨和伊丽娜小姐了吗?”
“我不想惊动夫人和小姐,所以就自己查看了一下。”
“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家里面都没有人看到他,他偷袭我之后就走了。他大概是想偷东西,后来却发现难以得逞,也就知难而退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头还有点昏昏的。”
“那好,你去休息吧。”
总管在行礼后告退了。
“也许只是普通的小偷。”莫雷斯扭过头向齐娅拉解释,“每年这会儿,他们都要有阵子不安生。”
齐娅拉笑着点点头。但他从首领骑士眼尾一闪而过的锋芒中就看得出来,这件事远不像他说得这么乐观。不过他当然没必要点破它,除非首领骑士本人愿意说。
但首领骑士显然从齐娅拉隐晦的笑容中看出了端倪,“看来你并怎么相信。”他说,“不过也确实如此。我们的领主大人可能会遭暗算。不过这当然只是我的猜测,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本不想告诉任何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证实它。”
齐娅拉很干脆地回答让首领骑士不由瞪大眼睛。
“你可真是个行动派!”
“我只是讨厌明知有问题却什么也不做。”
“说得好!”首领骑士大笑起来,“那我们还等什么!”
……
经过一番细致而缜密的搜索,最后他们在领主大人的私人按摩室里找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说实话,那是一间又大又静的屋子。但是齐娅拉却在这里隐约听到了某种类似木棍敲击的声响,并且齐娅拉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有一种蛇,绝对是属于剧毒的那种。因为它的毒液可以入药,所以齐娅拉有阵子就靠捉它养活自己。而这种小东西的尾巴打在篓子上,发出的正是他现在所听到的那个声音。
“叫一个园丁来,顺便要他带一根木棍和一把刀子,他会擅长应付这种东西的。我知道那个冒牌货来做什么了。”
他自信满满地对首领骑士说。
才一会儿,首领骑士便带着总管和一名园丁来了。
“小心点,”他提醒道,“箱子里有一条被惹火了的蛇。”
总管以长棍的一端挑起箱盖,果然有一条黑色蝰蛇探出头来,它摇晃着脑袋,作势欲扑,同时还发出了嘶嘶的响声。总管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而向来善于对付这种不速之客的园丁则唰地一刀就把它切成了两截。
我们的首领骑士没有说话,他只是走上前去紧紧拥抱了齐娅拉一下。
“你真是个天才!”他嘴里嘟嘟囔囔,“不过我还是先去提醒一下奈莉阿姨得好,黑暗吞噬者绝不可能这麽简单。”
然而事情当然不可能这样就随便结束掉。就像莫雷斯预料的那样,‘黑暗吞噬者‘这个称号,并不是偶然而已……
晚餐时,见斯比卡奥伯爵连打了好几次喷嚏,还咳个不停,领主夫人,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伯爵夫人,她站起来说:“我去帮你拿药。”
厨子准备了极丰盛的晚餐,可是他们俩却碰也没碰,不过伯爵最心爱的猎狗——勇士,倒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顿烤羊排大餐。心满意足的它,趴在主人脚边,下巴抵着交叉的前爪,正安安静静地休息着。
在伯爵夫人的实验室里,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药瓶,有木制、象牙制、彩色玻璃制和雪花石膏制的,形状也多不胜数,有石榴、莲花、纸莎草、鸭子等等。她拿的泻根药水,可以减轻伯爵的慢性充血症状。
“明天起,”伯爵沙哑着嗓子说,“我会叫莱哈姆派几个可靠的人来守护我们的房子。像今天这样的意外不会再发生了。”
“我们得感谢那位机敏的年轻人……而且伊莉娜并不知道这件事。”伯爵夫人倒了几滴药水在杯子里,加水稀释后说:“把这杯喝了,一个小时后,再喝一杯。”
伯爵若有所思地接过杯子,然后说:“那是当然的,我由衷感谢他为我保护了这个家庭,并且现在还在为没能成功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而感到遗憾。不过这可不是现在最重要的,我们先得想想,这名刺客究竟是受雇于谁,他会是潜人神殿盗取海洋之心的阴谋分子之一吗?”
“不,我不这么想。”伯爵夫人摇摇头,“这应该是阴谋之外的计划。或者说,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人……比如说……高烈雄狮?”
“很新鲜的想法,但这似乎完全不可能。那群软弱的家伙,只不过是一群空副‘雄狮’之名的落魄贵族聚集在一起成立的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俱乐部。我调查过他们,这群东西除了能在嘴上抒发怒气以外什么都不敢,也什么都不会!”
伯爵说得很快,而且表情自信,但伯爵夫人似乎并不太同意这种轻视别人的看法,当她正想反驳什么的时侯,一旁的勇士忽然龇牙刚嘴地咆哮起来。
他们夫妻俩不禁大吃一惊,勇士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如此放肆。伯爵喝了一声:“别叫了。勇士!”
可是勇士反而站起身来,而且叫得更大声。
“你是怎么了?”
只见勇士往上跳,朝伯爵的手腕一咬。伯爵诧异至极,连忙松开杯子,并准备挥出拳头,他的夫人却立刻制止了他。并且面无血色地说:“别打它!我想我明白了……”她用手指蘸了点打翻的药水。
勇士舔着主人的脚,眼中充满了对主人的爱。
伯爵夫人则颤抖着声音说:“这……不是泻根药水的味道。那个刺客把你常喝的药水换成了从医院偷来的毒药。我拿药医治你,却反而差点杀了你!”
既然顺利解决了伯爵的危机,那么我们也可以转移视线了……
夜晚的铁岩城依旧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的街道上,人潮丝毫不减。如果说白天是属于商人们的天堂,而入夜后则就是这群雇佣兵和冒险者的天下。在这片草原上行走,不陪上点儿小心的话,可是会连小命都给丢掉。没了性命,赚再多的钱也无法享用。所以无论乱世还是治世,雇佣兵这号职业在这一带永远是吃香的。于是,头脑精明的铁岩城人又纷纷在各自家里开起了临时酒馆,招待这些花得起钱的家伙们饮酒作乐。他们当然不用自己的女人,但却会从别的地方高价买入一些奴隶,其实大多都是跟随国家冲突应运而生的附带品——俘虏罢了。
至于商人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麽好的机会,他们在各条街道上摆起来临时摊子。像这样的摊点,如果细数的话,也有一百来个。
“这把剑可是来自海外的珍品,限量五把!售完为止,欲购从速!”
“大家来看啊!这张盾牌可是由山地矮人族倾力打造的精品,即使用这样的大斧头猛砍也不会凹陷!现在促销期,单价三千个铜板,金币或银币通收!买一对打九折,四张打八折……”
“这位英雄,您一看就位武艺高强之人!这套兼具质量与高雅的铠甲配您的身手再合适不过了!什么?您不相信?您的眼光这麽敏锐,怎会看不出来这可是**大国禁卫骑士团专用的标准装备喔!唉呀—您终于看出来啦!果然是目光如炬呀!佩服,佩服!”
“专卖疗伤圣药!无论跌打损伤、风湿骨痛,通通药到痊愈。保证擦一下伤口在喝口茶的功夫就跟没事儿的人一样!五折吐血大甩卖啦!什么!您擦了可没好?不可能!您一定是没喝茶,我不是说了嘛,要喝口茶的功夫,您没喝茶怎麽会好?真是,真是!受了伤就要老老实实的听从医生的吩咐嘛!快回去喝口茶再试试。记得,要喝好茶才行啊!”
各式各样稀奇的商品琳琅满目地陈列在一个挨一个的摊子上,随处可见商人们在向每个配戴刀剑的佣兵兜售他们的商品。有的跟老板杀价杀的面红耳赤,在酒桌上可没见过他们这么小气;有的则是看一看就过去了,大概还没看上眼的;还有人竟然喝醉了酒爬到树上睡觉,甚至还明目张胆的鼾声如雷。不管一般这种人警卫倒也懒得管他。
已经到了平日里灯火管制的时段了,但今天人潮却丝毫未见消散的趋势,整个城堡就像是一座灯火辉煌的不夜城,那股热闹气氛好像庆典今天就会开始似的。身在其中,很自然就会被它所感染而变得睡意全无。
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想不被往来不息的人群冲散,吵着出来看热闹的贝露塞布只能紧捉住齐娅拉的衣角。齐娅拉则索性将右臂环起来像个茶壶把似的让贝露塞布抱着。虽然从少女厌嫌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本人是坚决反对这种行为的,但面对残酷的现实,她也唯有选择抱得紧紧的。
说实话,齐娅拉想要离开这儿了。爷爷的告诫,从很小开始就在他的内心深处形成了坚定不移的决心,这告诫的要旨就是:“除了你的长辈,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折腰。”虽然莫雷斯是个为人像夏日的雷雨那样爽快的讨人喜欢的家伙,而且相比大多数贵族的狂妄、傲慢和自命不凡,那个一身猎装,风尘仆仆,足穿高统靴,手里拎着马鞭的男人,精力旺盛的斯比卡奥伯爵,他绝对是一位谦谦君子,所表现出的那种历史悠久的名门贵族气度和庄重的仪表,也确实令齐娅拉十分倾心。但他对此总难免怀上一份戒心,并对自己这份戒心而感到羞愧。一个正直的青年是不该带着算计之心交朋友的。但是以上种种想法,他不知该如何对身边的少女开口。她看上去是那么开心,也许把她留下来会是更好的选择?
在烦恼了一段时间后,当他终于决定把这件事说个明白的时候,贝露塞布却突然说出让人惊讶的话:“喂,齐娅拉!我们走吧。离开这儿。”
“哎!?”
齐娅拉愣住了。这应该是我的话吧?他大脑有些混乱。
“我是说,”贝露塞布看了她一眼,以为他没听清楚。“我们离开这儿吧。”
“你不喜欢这儿吗?”
“不……”少女垂下眼帘,“我太喜欢这儿,还有丝雅和伊莉娜。但正因为如此我才非得离开这儿。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必须要做的……我不能沉溺在这里!对,我必须得走!”
如此坚决的口气让齐娅拉吃惊,怔怔地看着少女紧握的拳头和坚定的眼神,“那好吧!”他突然笑了起来,开心的样子甚至让少女觉得有些虚假。“我们明天就走,离开这儿!去哪儿都行!”他高兴地嚷着。
“不过现在,我们首先得拿这东西换些金币或银币之类之类的,”他扬扬从怀里掏出来的布袋子,“虽然多少会浪费些时间,但却能为我们以后带来更大的方便。”
“咦?”贝露塞布惊讶地盯着这支小布袋,它是那么的精美,又那么的眼熟,令她有种似乎曾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终于……
“小——偷——”她用利剑般的目光死盯着一脸尴尬的齐娅拉,咬牙切齿地吐着两个字。
“不,这个……”齐娅拉反复挠着头发,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个珠宝店吧!太晚去会被对方误会成赃物给压价的!”他妄想转移话题。
“没什么可误会的,这就是赃物!你这个偷东西的贼!”少女从牙缝里挤出凛冽的寒风,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胆敢偷自家东西的家伙。
当齐娅拉来向莫雷斯道别的时侯,这个家伙正在妇人堆里厮混。他品貌不凡,风度翩翩而且谈吐隽逸,一向深得这个贵妇人圈的欢迎。她们都喜欢用‘可爱的小骑士’来称呼他。这批整天闲得无聊的贵妇人们,每年都会挑上这个时候来这儿疯狂采购一番,互相攀比炫耀,而身为女主人的领主夫人自然得负责为她们提供展示自己……以及珠宝的空间。而此时,她们正在讨论赫尔林大主教当选枢机主教主教并进入圣体会座席的可能性。新来的一位夫人坚信他一定竞争不过那位把《圣光经典》翻译成塞剌语的身材矮小的红衣主教——喀巴农·雷夫阁下。
“我们最可爱的小骑士,”她们一致向莫雷斯征询意见,“听闻您与圣都之间经常有些往来,那你一定比任何人都了解情况,你赞成谁当选呢?”
莫雷斯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夫人们,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绝不从候选人的优点来考虑来。因为对于优点,总是各有各的看法,然后斗来斗去没什么意思。我考虑的是他的年龄和健康。我不问他们的头衔,大主教或是红衣主教都无所谓,而只关心他们有什么隐疾。我并不去研究他们究竟对伟大的光明教廷作出多少贡献,而只注意了解他们的心、肝、肾和脊髓的老化程度。据我看,得了心弱症、骨软症,特别是初期脊髓痨,都比把《圣光经典》翻译成四十种文字要好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