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心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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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的朋友瑞恩,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瑞恩长舒了口气,“不要像个幽灵似的,索洛。你的脚步实在是太轻了!”他把巨剑重新支回树干上。

“那是因为你在胡思乱想,王子。你的警惕性太低了,以后最好别离开护卫这麽远。”

说话间,曾经在酒馆里和我们正式见过一面的那个自称吟游诗人的索洛出现在王子背后的阴影里,看上去一脸严肃。

“是吗?”王子笑了笑,“如果是帕扎尔倒不稀奇,但是由你口中说出这种正经八百的话,还真是让人震惊到下巴脱臼啊!难道是因为今天早晨吃错了什么东西吗?”

“切!”索洛把脸扭到一边,“人都是会变的,帕扎尔不也改变很多了吗?好像学会怎么开老朋友的玩笑了呢!也好,不然原本就已经够羞涩寡言的达芙妮小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同样总是板着张臭脸的工作狂呢?”索洛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恶作剧的得意表情。

王子的脸微微一红,赶紧把话题错开:“有消息了吗?帕扎尔的部队……”

一牵扯到正事,索洛也迅速收起了顽劣的面孔。“嗯,”他点点头,压低声音回答。“两个小时前,他的部队经过了几内亚山口的关卡。不过似乎……”坏心眼男人故意在这里停住了。

“似乎?似乎什么?”王子急切地询问。

装模作样的密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是……似乎还有阿卡林佩儿公主殿下的座驾在里面呀!”他喘着气说道。

“臭小子!”王子抬起手,似乎想教训一下恶作剧者,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样啊!这麽说很快就会到这儿了。”

他仿佛一下子变得无力般依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刚才一直憋在胸中的闷气仿佛一下子随着呼出的废气而排除了体外,感觉真是好多了。

“我是瑞恩,我是卡尔罗·安东尼奥老师的弟子瑞恩·安奇·鹰眼,是亚兰克护国军的统帅,是亚兰克王国的第一王子……”

他在心中默默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的身躯变得挺直,目光也渐渐锐利起来。

“如果你下次再这样,亚兰克头号密探索洛先生。”他微笑的看着一头雾水的密探,“请允许我亲切地问候你的家人。不过请放心,我会刻意避开你可敬的母亲的,小子!啊~那草原上盛开的花朵,翩翩飞舞的蝴蝶……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哟!”

仿佛被抓住了痛角,坏心眼密探一下子变得气急败坏。

“呜……我明白了,威严的瑞恩大人,一定请放我一马!向盛开的紫荆花起誓,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劣势者立刻摆出一副献媚的嘴脸在王子身边殷勤的摇着尾巴。

……

当这支骑兵队经过丛林时,忽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无奈的减缓了他们前进的步伐。雨水很快顺着篷车成股的流下来,隐约能够听到外面马匹不时发出扑扑地喷鼻声。毕竟是春天,大概没有人料到大雨会来得如此迅猛吧?一定有不少人变成落汤鸡了。雨点在比邻的小河里激起一圈圈涟漪,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承袭雨露的恩泽。但阿卡林佩儿公主达芙妮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美丽的景色。她的心此时已经装得满满的,充盈着欢欣雀跃。因为她就要见到最心爱的哥哥瑞恩了,这简直让她高兴的不知所措。

“帕扎尔哥哥!”小公主轻声呼唤着。

“是的,殿下。听候您的吩咐。”帕扎尔在篷车一旁恭敬地回应。自从和大部队汇合之后,这个亚兰克王国的利基亚冲骑兵团长又回复到了之前那张顽石般的僵硬面孔。对此,就连公主殿下本人也是莫可奈何。

“哥哥……瑞恩哥哥他就在前面吗?”

殿下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带点羞涩。不过也许是自己听错了?这该死的雨!帕扎尔在心中抱怨着。这一点和王子不同,从一个优秀的轻骑兵统领的角度来看,他是非常讨厌下雨的,这样会使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进而严重影响到轻骑兵的机动性。

“雨下这么大,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听见的。”公主掀开挂在车窗上的布帘,帕扎尔不自觉的向后退开半步,却反而因此看到了公主的笑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这么疏远了呢?帕扎尔哥哥。我一直都希望你还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一直很照顾我的好朋友。”

“能为公主殿下服务,是我以及整个伦杰家族的光荣。”帕扎尔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毕恭毕敬的在马上行礼。

“好了,”公女把食指压在嘴唇上,打断了骑兵团长:“请不要再使用‘公主殿下’那种疏远的尊称了,直呼我的名字‘达芙妮’吧,至少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把我当成像哥哥那样的朋友。”

“遵命,公主殿下,啊,不!达芙妮……小姐!”帕扎尔似乎始终无法适应这种转变,他的两颊又变得绯红,忍不住把脸别到一边。

已经无法再回忆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了,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帕扎尔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悲伤。他不由撇撇嘴,这种不稳定的情绪变化在他而来似乎早已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

剑拔不出来!在那之前,帕扎尔从未感受过死亡如此接近的感觉,失去武器的他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饿狼,他不知该如何应付?就在他的身旁,一个杀红了眼的匪徒冲着当时尚且年幼的达芙妮举起了闪亮的钢斧。

帕扎尔呻吟着闭上眼睛,却仍然无法从那一幕中逃脱出来。如果不是仿佛神兵天降般的瑞恩王子,当时还从未杀过人的王子竟然在瞬间用手握住了对方的斧刃,同时割断了那个匪徒的喉咙……滚烫的鲜血从撕裂的喉管中喷出来,染红了王子半边身子。发现大批卫兵的匪徒们张皇失措的逃跑了,王子却忍不住大声呕吐起来。那到底怎样一副景象呢?之后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每当想起这些,帕扎尔都忍不住不寒而栗。

“以后请务必专心对敌,帕扎尔先生。”当时的王子微笑着这样告诉他。

“帕扎尔哥哥?”

少女的呼唤将帕扎尔从回忆中唤醒。

“对不起,公主……达芙妮小姐。”帕扎尔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刚刚我有些走神了,请您继续。”

少女对着骑兵团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确认他似乎没什么不妥后说道:“我想知道,我们离哥哥还有多远?”

“很快,达芙妮小姐。”帕扎尔默算了一下路程后回答,“据我们收到的消息,王子殿下现在应该就在坦克雷三叉路口附近。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大雨,我们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遥望到那个地方了。”

“哦,我知道了。”达芙妮轻轻点了点头,“希望哥哥不要被雨淋到才好。他总喜欢在雨中奔跑,一定又会感冒的。”公主在自言自语中放下布帘。

帕扎尔默默地看着少女娇嫩的面庞消失在幕帘后,僵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定了定神,再次将战马控制到一个可以照顾到整个篷车的位置上。

而在同一片雨幕笼罩下的斯丁诺城,男爵府上的全体成员们几乎都被发动起来了,他们在走廊间来回奔忙着,一丝不苟地检查每一道工序。

“老师,我这身打扮真的合适吗?”

小男爵在更衣室里的镜子前反复的向莉芙莎小姐询问着。他的身子像条虫子般扭来扭去,心虚的指望能再发现哪怕一处不起眼的小皱褶。可怜的莉芙莎小姐一直目睹这一切,此时已经开始觉得头晕眼花了。

按照莉芙莎小姐的建议,男爵选择了一套那种特别为宴会定制的军装,折开的剪尾,天蓝色底蕴,白银钮扣,肩上和袖口都绣有金灿灿的绲边,还有一条黑红相间的滚边绸带斜挂在肩腰上,最后在胸口挂上那枚于斯丁诺攻城战中赢得的白金制狮心勋章。在一切都是为了突出男爵那个手握实权的夜鹰将军身份,而不是某个可有可无的空头贵族。

“究竟子爵大人会做什么打扮?似乎有些期待呢!”

一边欣赏窗外雨幕下花园的美景,小姐在心中偷偷规划出一副幻想中的模样。

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子爵的境况其实并不像他表面上那麽风光无限,反而是相当艰难的。

古老而沉重的黑色郁金香——塔帕尔家族无疑正在经历一个痛苦的转型期。守旧的老派贵族们和新兴的年轻一代们之间的对抗,或者说成幼狮在向老狮叫板。很遗憾,这里面没有哪怕一头想样点的雄狮。至少康西诺子爵是这样认为的。而他那位手段强硬的姐姐呢?她是头雌狮,却硬要给自己粘上一圈名为“家长”的厚实绒毛,然后混淆在一群老狮的队伍里充当着雄狮的角色。但这永远也改变不了她是头雌狮的本质。

子爵连一点都不想附和他那位姐姐,但是反对派中间又全无像样点的领导人才。如果不是因为在他们身上还拴着名为“家族未来”的狗链的话,恐怕早就被姐姐毫不留情的像修理庭院的杂草般铲除干净了。更可怕的是,年轻一代中因为她是那位姐姐最亲爱的弟弟,所以完全没有人愿意相信他,尽管子爵比他们中的所有人都强大又精明的多。也许是担心被取代了领导者的地位吧?那对一脸蠢像的阿鲁尼·德拉·塔帕尔兄弟。子爵在心中冷笑着。

他妈的都是群白痴!你们就这样像菜场上的商贩一样继续吵闹下去吧,然后被姐姐束紧狗链拴在裙角上,慢慢跟那些行将就木的死老头们学会玩纸牌、打弹球,最后只能趴在半尺高的矮榻上搂着一个至少比自己小三十岁的女人,无聊的数着额头上又增添的皱纹!子爵又忍不住咒骂起来。他很少如此,毕竟这和他一贯温文尔雅的气质不相符合,即使只是像现在这样在心里想想也觉得是种罪过。

总而言之,在两边都处境尬尴的他就象是无根的飘萍,即便要求不高,仍完全找不到一个稍微让人满意的归属。直到那次和陛下的秘谈。

他又耐心整理了一遍这身银光闪闪的骑士铠甲,然后披上那张绘着代表奥丁骑士阶层的紫盾和黑色郁金香家徽的崭新战袍,并且在经过门口的时候,顺便从武器架上抄走了一支展开后足有三米多长的精钢骑枪。说实话,子爵本人并不喜欢,甚至是相当讨厌这张披风,尤其是上面那朵郁金香。但是在公开场合仍需要顾及一下姐姐的面子,毕竟姐弟不和这种事情还是掩埋的越深越好。反正即使暴露也只会令姐姐难堪而已,与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好处,相反说不定还会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乖巧精明的骑士扈从正在门外等候。他穿着蓝格子的扈装,当看见子爵走出来后,故作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献媚的笑容,并递上手中的角盔。子爵接过角盔,把它夹在腋窝下。他伸手拢了拢稍显散乱的棕发.

“突然失去习惯已久的照顾,还真让人一时间无法适应啊!”子爵不免在心中稍微感慨了一下。

“去帮我找一个擅长编辫子的侍女来。记住,要漂亮点的,别让我倒胃口。”他对扈从吩咐道。

“遵命,我的将军。”

扈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骑士礼,然后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我的名字叫做朱利列斯,而我的姓氏是珐·康西诺。我是奥丁帝国最年轻的银狮将军。我只属于我自己,只为自己而活,我的未来永远握在自己手中,谁都无法左右!”

子爵紧了紧握在手中的骑枪,锋芒毕露的眼神一扫平日里的懒散,直刺向天边在乌云尽头微显的一缕阳光。

大雨突然而来,嘎然而止。被雨水洗刷过干净的树叶布满了晶莹的光点,空气中也充溢着一股青草般舒爽的味道。阳光从逐渐散却的云层中宣泄而下,仿佛一切又都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

“真的,真的……好久不见了呢!哥哥,你知道吗?达芙妮一直都好想你!”

从篷车上跳下来,小公主一把抱住瑞恩王子的胳臂,向荡秋千似的摇个不停。不甘心的电灯泡索洛早就被王子一脚踹到帕扎尔那边去了,而雷夫萨又没有资深密探经年养成的那种打探秘闻的恶嗜好,所以王子和公主的重逢暂时是没有人打扰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摇了,我的小公主。快要断掉了呀!”王子一脸宠溺的望着可爱的妹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力图从于语言上说服少女能把动作稍微放轻一点。在不知不觉中,小达芙妮似乎真的要长大了,纤细的手臂也比那时候要有力多了。

牵着哥哥的手,小公主兴高采烈,像只快乐的云雀般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激动的小脸上也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反而好像是要把自从上次分别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下子都说给哥哥知道,好让哥哥了解到她生活的点点滴滴,感受她的悲伤,分享她的快乐。

王子微笑着跟在妹妹身旁,认真的倾听着她的喜怒哀乐,不时发出一两声装模作样的惊叹,引得小公主一阵咯咯笑。这一刻,一切仿佛都那么美好。王子突然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一直都陪伴在妹妹身旁一样。

他不由想起安东尼奥老师在某天晚上强拉着他喝酒时说过的一句话:“所谓回忆,并不是指那些惊天动地的宏图伟业。而是你努力所做过的事,是和特别的某人一起做过的事,是日复一日一些很小的事……”王子依稀还记得隐藏在那副微笑下老师复杂的眼神。

上次像这样在一起聊天……好像是两年前吧?王子在心中缅怀着逝去的光阴。跟随索拉克将军学习的几年中,即使在最艰苦的训练下,王子仍会偷空怀念一下以前和妹妹还是帕扎尔、索洛他们一起度过的那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虽然总被索拉克将军将军斥责为软弱无能的表现。

“记住,无聊的情感只会消磨男人的意志!男人因无所畏惧而勇猛,因心有所念而胆怯。不要相信吟游诗人们无病呻吟的鬼话,那种所谓的绊羁只能让男人变得软弱和胡思乱想,在战场上犯下不该出现的致命失误,然后葬送掉一支军队,或者……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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