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下位面的力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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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站在那里,对守墓人这番忠告思索良久,然后他摇摇头,“除非我跟弟弟再谈一次,不然我这辈子都会后悔的。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忠告,那很……”他想了一下,然后露出前所未见的笑容。“很有哈马拉味道。”

守墓人也回敬一个微笑,“我把你这番话当成是一种恭维。”他说。

“对了!”年轻人突然回过头,“之前你似乎有问过我什么问题,当时没听清楚,此时能再重复一遍吗?”

看着年轻人那充满青春活力的灿烂笑容,不知为何,守墓人总有种令人压抑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于是,一脸严肃的他选择以坚定的姿态摇了摇头。

“不!您一定是记错了。我什么也没问过。”

……

划破夜空的夺目光束从天而降,刺入神经的灼痛感使所有还在野外活动的人都用双手蜷曲着覆盖住眼眶,刺耳的尖叫直钻进他们的耳膜。

光束直直砸在一张并不起眼的小帐篷上,帐篷被掀上半天,一场无法想象激烈的风暴以它为中心瞬间卷起。飞沙走石。无论是这狂暴的力量,还是内心突然汹涌的恐惧,都足够驱使那些凡人扑倒在地。

无数只肆虐的电蛇在帐篷原本的位置上疯狂窜动,一道闪光逐渐向外向上扩散,仿佛初生的旭日君临大地。在它的最中心,有一个人影正承受着这白光,任它如洪水淹没自己。

“随着光线的明亮璀璨,阴影也会更加的黑暗,而这正是混沌的力量……我必须承认,你真的很努力啊!我亲爱的哥哥,离我们再次相见的日子似乎不远了……”

光影中,那个飘忽不定的人形发出一声近乎神经质的笑声。

离日出的时间还早。

当第一道寒风吹进山谷里时,怀疑天气是否即将改变的二人迅速躲进了墓室深处。

“是暴风雪。”

坐在一尊魔法火炉前,紧抱着一团毛皮守墓人解释道。

“你破坏掉的那只鹰身人身上似乎还连着什么机关。哈马拉人总是这样,一环扣一环,精细的让人讨厌。”

年轻人无所谓的耸耸肩。“这并不重要。”他说,“我们还是谈些正事吧!在我回去那个世界之前。哦!对了。你确定帕拉丁信徒们的视感法阵侦测不到这里吗?我可不想惹麻烦,尤其封印尚未解开……”

守墓人点点头,“怎么说我也曾是黑月的领导者,这一点以完全可以放心。”他高昂着头,看上去一付颇为自豪的模样。

“黑月啊!”古老的称谓让年轻人不由吐出一声低沉的感叹,“说起这个……法师塔那些家伙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为什么会作出投靠教廷这样愚蠢透顶的决定呢?魔法的真髓似乎和帕拉丁全无关联……曾经作为魔法三巨头之一的‘黑月’领导着‘曼林斯纳—大/法师塔’的你对此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吧?”

他目光烁烁的看着守墓人,似乎能从他的表情变化中得出答案一般。

守墓人笑了起来,“不用这样看着我,虽然说出来有些丢脸,但还不至于到隐瞒的地步。”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或是整理思路。

“是银月那家伙,”守墓人接着说道,“自从我的黑月在那场诸神战争中消亡之后……”

“我对此万分抱歉……”年轻人突然插嘴,一脸尴尬的看着守墓人,似乎想表达些什么。

“不,这没什么。”守墓人笑着摇手打断他,“对于从黑暗中汲取力量的我们,本来就是被那些帕拉丁信徒们所不容的一类。虽说当时的确是加入了你的阵营,但其实也并没有其他选择,红月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银月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和教廷有了什么秘密协议,战争结束后他迅速联和教廷的力量剿灭了因为崇尚精灵魔法而选择加入自然之神一方的中立阵营的红月,于是实际上的魔法三巨头就这样只剩下她一个人,魔法理事会自然也就名存实亡了。”

“嗯……还是一点……很重要,”年轻人低头想了想,“银月……那家伙,为什么会选择投向教廷?她虽然是个崇尚权力的女人,但是凭借着索林林纳—法师塔的领导者,魔法三巨头的地位在当时可一点也不比教皇差!”

面对年轻人的疑问,守墓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哑然失笑。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银月的布里莎·玛蔻丝……她可是当任教皇纳普修拉·烈·艾尔因的恋人……唉,我已经不想再提这件事了,总之就是所谓‘爱情的力量’。”

“啊!?”

年轻人目瞪口呆,一脸古怪。

“可真让人惊讶……这个……”他半晌才喃喃吐出一句话。

“是啊!”守墓人露出一丝苦笑,“让人惊讶……”

四周一片死寂,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从魔火不时飞溅出的点点火星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就象是从大锅里跳出的滚油,在毛皮和守墓人的素灰长袍间跳跃。

“一个魔法师的灵魂终将要在魔法的严酷考验中熔炼。”守墓人突然开口,声音很轻,语调也仿佛吟唱。“银月虽然强大无比,但她始终是个失败者。就象这魔火一般,无论外表如何沸腾,底部却还是冷的,漆黑而凝滞。”

他将一只苍白而近乎透明的手从温柔的毛皮中掏出来伸进火炉里,中指上带着一只银灰色的破旧指环。简单的环形,没有一点装饰。魔火很快向指环扑过去,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向两边散开。炉子露出了原型,一颗奇异的星形宝石躺在最底处,,表面刻满了神秘咒文的它此时正闪耀着鲜血般赤红的光芒。

年轻人盯着石头,眯起眼睛。

“这不会是那个……”开始变得的刺眼的光芒让他感到眼睛有些疼痛。

“没错,就是那个……黄昏之奥星,净化之火。”

守墓人替他说出了心中的答案。他用两个手指把宝石从魔火中捻出来,并把它递到年轻人面前。

“把它带走吧!带到它主人那里去。”守墓人一脸郑重。

年轻人扬了扬眉毛,丰润的嘴唇露出一缕笑意。“这麽说来……你感觉到另外那颗晨曦之奥星了吗?也就是说……不知道哪个笨蛋把它被从精灵森林中带出来喽?”

“随你怎么说。”

看着宝石的光芒消失在年轻人怀里,守墓人扬了扬手,比了个不屑一顾的手势。“我只不过是履行跟红月那小子的约定罢了。记得带着晨曦之奥星的那位好像是他和那位一直很仰慕他的精灵女王生的女儿。”

“什么!?”

年轻人瞪大眼睛,身体不自然的前倾。

“连菲斯坦提勒这家伙也结婚了吗?啧啧,真没想到……他可是出了名的木头……”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守墓人不满的蹙起眉头,不耐烦的打断年轻人即将到来的议论。“这都是‘爱情的力量’,可恶!”

年轻人大笑起来,“对于把‘一切都奉献给魔法’的你来说,这果然还是无法理解的情绪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守墓人怒目而视,“难道以为自己比我好多少吗?”

“这个……”

年轻人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在仔细过滤了自己那份简单至极的人生经历后终于还是泄气的垂下头。

“我们不说这个了!”他急匆匆转移话题,“不久前我碰到了一个使用黑暗魔法的女孩,而且还是黑袍打扮……该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没有。”守墓人坚定的摇摇头,“你看我的打扮就知道了,选择脱下黑袍的我已经背负上了罪恶,再没有资格做一名黑暗导师了。”他边说边摩挲着身上的旧袍,忍不住吐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看着守墓人落漠失神的样子,年轻人皱了皱眉头,他轻咳一声说道:“在我的故乡……嗯,也就是最初孕育我现在这副身体的地方,有过一支叫做‘平海人’的部落,他们在其他人眼里只不过是一群野蛮人,但却是我所见过的最慷慨大方、热爱自然的人……”他在这里停下来,在发现已经成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后接着又说。“这个部落,他们信仰所有的神灵,甚至包括那些在普通人眼里已经被驱逐出这个世界的黑暗神祗。举个例子,当他们中有人生病的时候,平海人不仅向生命之神祈祷治愈之力,还同时不忘向疫病之神祈祷,恳求他松开腐臭的魔爪。所以呢……我想你也一样。”

守墓人一脸古怪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似乎是打算鼓励自己的朋友,“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故事……不过还不错,至少说话的声音很有韵味,多谢了。”他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这可不是什么故事!”年轻人不满的发出轻微的抗议。

“也许吧……”

顺着对方的口气,守墓人没有继续争执,只是促狭的眨了眨眼睛。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跳动的魔火上,“说说你自己,一个全新的人生,总会有什么值得书写之处。嗯,当然还有那个女孩,明明是黑暗中人,在她身上却又感觉不到一丝黑暗气息,真是太奇怪了。我想……那个什么圣天使的一定对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先是这样,然后又那样,啊!少女无助的悲鸣在空无一人的殿堂中回荡……”他似乎越说越激动,连语调也变得高昂起来。

“闭嘴!”

年轻人猛的站起来,“现在的你感觉真象只苍蝇!”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守墓人,双拳紧握着,仿佛随时都可能扑过去敲碎对方的脑袋。

“好了,好了!”守墓人匆忙摇手,“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如果想随便就扔在这儿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我也打算离开了,没工夫给你当保姆。”

“离开?”年轻人的语气仍未放松。

“没错,离开。”守墓人点点头,“既然原石已经找到了主人,我自己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死者的宫殿总让人觉得哪儿不舒服。”

“那好吧。”年轻人朝角落的石床上看了一眼,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我会带她走的,只要在小家伙的记忆里稍微做一点暗示就行了。如果是他们两个……大概能够好好相处,我始终不行。”

守墓人斜眼看了看火光照耀下那张容光焕发的年轻脸庞,“这是你的战利品,当然由你来决定。总之想办法让小女孩多睡会儿吧,我出去看看天气。”他站起来,跳跃的魔火化作一团飞向他摊开的掌心,然后融入其中。

“有想去的地方吗?”

“索斯兰高地。”

“嗯,是个好地方。听说那里的天空是紫色的。”

“只是有时候而已。”守墓人笑了笑,浅灰色的瞳孔中透出一丝缅怀的光芒。“在那片土地上,白天是不过是联系黎明与黄昏的一个短暂的时刻,一年到头的夜晚都是群星所唱的小夜曲,在一片宽广、黑暗的天空中轻吟着淡蓝色的光芒……那应该才是真正的星辰的真髓……我一直这麽认为。”

“看来真是个好地方。”年轻人也笑了起来,“有机会我会去看看的,到时候可要好好招待我才行哦!”

十二暗月的光辉下,几近沸腾的魔月河紧贴着古堡的城壁不眠不休的咆哮着。

在希侬尔堡的最高处,越过发着乌光的鸟笼式阳台,进去殿堂西边二十三尺高的圆形拱门,此地聚集着整个维德洛特·齐欧洛瓦兹家族最重要的成员。他们在这里集合是为了完成今晚的工作,作出完美的计划。在这个谒见室中高耸的王座上坐着的正是十二魔界公爵之一,整个伊比利亚伊多斯地区的最高领主——不死之月的艾雷什基伽尔·维德洛特·齐欧洛瓦兹阁下。

今天的他看来精神不错,皮肤远不像上次那么惨白的吓人,反而给人一种分外晶莹的感觉,一双瞳孔也是幽深的绛紫色。他披着一件漆黑的绒袍,姿势随便的半靠在白绒椅背上,一只手肘支在雕刻成双翼石像鬼状的白金扶柄上托起洁白无须的下巴,随便束在一起的长发顺着耳廓轻垂过面颊,看上去是那么的骄傲,充满男性魅力。

他的目光扫过位于左首第三张椅子上一位身材高挑纤细的优雅女性,露出一丝微笑,并用他那低沉锐利的声音说道:

“亲爱的艾拉达族长,你对奇美拉草原上的那块土地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阁下。”披着黑袍,拥有一头长长的银丝秀发的美貌夜魔族长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的鞠身回答。“您无比的慷慨已经为您赢得了整个夜魔族的忠诚。”

“很好。”公爵点点头,“那么以后就请专心于奇美拉兵团的组建上吧!作为回报,我会免除你的族人明年的赋税。”

“谨遵您的吩咐,阁下。再次感谢您的慷慨。”艾拉达族长又鞠了一躬,然后坐回椅子上。

公爵的目光环过四周。

“影魔已经回来了,阁下。它带来了您希望的消息。”

说话的是位于左首第一张椅子的伊修亚厄利,他是现任维德洛特·齐欧洛瓦兹家族的侍父。面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殷红的他似乎还未能从上次受伤中恢复过来。

“嗯,我知道了。倒是你!伊修,记得好好养伤。”公爵将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听说如果将猫的脚步、女人的胡须、石头的根、鱼的气息、熊的感觉和鸟的唾液再加上僵尸的指甲放在一起熬上一整天,就能作出效果相当不错的特效药哦!”

“您就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阁下。”现任侍父的脸看上去更加红润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公爵笑了笑,“那可真对不起。另外,我的小公主那边呢?她怎么样了?没什么意外吧?”

“公主殿下现在很好,阁下。”侍父站起来回答,“魔狼芬利尔族和三头犬嘉尔姆族忠实守护着她,昨天似乎连暗黑龙那迦一族也开始在魔塔附近徘徊,我想她应该也是被沉睡中的公主殿下的气息召唤而来的。”

“看来我的小宝贝今晚就要苏醒了,似乎有点等不及了!”公爵眺望着窗外露出期待的笑容。

“那么要把谁奉献给神后Hela呢?作为公主降世的第一份礼物。”右首第一位的札克罗芬突然插嘴道。他是家族的前任侍父,现在则是担任武技长的重要职位。这个战技高超的暗堂武士似乎对所谓的奉献与牺牲很感兴趣,而站在他身后的札克诺梵似乎也是一样。这个双肩宽阔,胸肌硕壮的青年的是札克罗芬以及赛贝洛斯族的长子,也是家族联盟中最厉害的年轻人,在这个家里他不希望有任何的其他的人和他竞争。

就坐在他下首的巴萨克族长瑞森忍不住对他怒目而视,但札克罗芬似乎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根据传统,”他接着说道,红色的双眼似乎迸射出光芒。“应该挑选一位最近一周内刚满十六周岁的的血统高贵并且纯净的少女,作为神后的第13位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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