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心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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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厅里所有宾客的注意力都已经被这难得一见的盛事吸引过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暂时放弃了这个一直喜爱的娱乐活动。舞会可以定期举行。但观赏两位贵族骑士间一场真刀*的决斗,却不是可以定期举行的事情。

“我们的宝贝儿子到底在干什么?他疯了吗?”人群后面,两位孩子的母亲忍不住低声问自己的丈夫。

然而耶洛德侯爵也是一脸愕然,“我怎么知道……”他喃喃说道。

吉娣·克莱尔松·耶洛德侯女小姐急匆匆从后面追出来。但此时的她好像突然失去了主意。从她那攥在绣帕中的颤抖的小手就知道此时这位美丽的侯门小姐心中的慌张与无助了。这或许就是成年妇女同少女的区别了。如果是位夫人的话,她一定会用坚决的、严厉的呵斥来警告两位无畏的斗士,让他们好好想想即将承担的后果。但是她毕竟只是位小小姐,那么事情只能走到这一步。所有人的眼睛都在三人之间滴溜溜的打转,他们也许没听清楚小耶洛德刚刚说了些什么,但现在这副场景已经足够他们猜测与回味好一阵了。这对兄妹和另外那个英俊青年之间的一切眼神、动作、甚至一眨眼间神情变化,都无疑会成为他人日后谈论的焦点和话题。

“真出人意料!”卡特琳娜侯爵夫人悄悄来到莉芙莎小姐身旁,“莉芙莎你……似乎一点都不为你那位同伴紧张。对手可是耶洛德家的小龙——青盾骑士阿历克塞,听说今年还很有信心的报名参加了蓝盾骑士的考核……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仿佛若无其事般的向好友询问道。

从容自若的莉芙莎小姐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您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亲爱的朋友娣娜。到时候可别太吃惊哦!”

在仔细分辨过莉芙莎小姐的眼睛后,一无所获的侯爵夫人只得又将目光转回那环形人群的中央。“你可真吝啬……”她嘀嘀咕咕地发泄着对好友的不满。

在那位自告奋勇的莱文斯顿伯爵的连声催促下,吉娣只得离开围着场中二人划出来的一圈斗场。伯爵可是通过一场与同样兴致勃勃地科默尔夫子爵之间堪称残酷的争夺战才拿下这个宝贵位置的,自然不希望有谁打扰这齣即将拉开帷幕的华丽的舞台剧,即使是他疼爱的学生也不例外。无助的少女唯有焦虑而又张皇的站立在正一头雾水的父母身旁。一面心不在焉地解释那可笑的原因,一面密切注视着场地中央即将发生的任何细微变化。

“由于两位都以骑士的名义宣过誓,那么在这里我们特别允许两位使用各自携带的武器。不过既然双方都没有携带武器,那么我本人会为此作出适当的安排。”说完,莱文斯顿伯爵指示身后两位仆人各捧上来一张银盘,银盘都被罩在一层厚实的滤光纱巾下。

“这里是为两位准备的武器,需要另作检查吗?”

“用不着!”阿历克塞那恶狠狠地声音首先开口。伯爵的目光又转向齐娅拉,齐娅拉同样微笑着摇摇头。

“很好!”伯爵喊了一声,“这说明双方都认为对手是遵守道义,值得信任的骑士。那么遵照七七六年骑士守则,开始进入倒计时……双方准备!”

阿历克塞等到公证人报数完毕后,首先发起了进攻。

他的起手式显得相当规范,左臂自然张开以平衡身体,而右手发动了一次最简单的推剑。

开始的双方都是小心翼翼的在对方剑刃上点击试探着力道。但没多久,阿历克塞突然连人带剑猛刺向齐娅拉的左路,一道闪亮的刃光瞬间跨过二人间的距离朝齐娅拉左肋部猛刺过去。

齐娅拉嘴角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他的身躯猛然向前冲了过去,腕部迅速反转,刁钻的长剑迅捷如电,带着铁器交接时特有的嘶哑烈响,瞬间贴上自己身体将刺过来的长剑在最后一刻挡在外面,两把剑交错而过发出激烈又刺耳的摩擦声。观众们纷纷捂住耳朵,从心底诅咒这两个制造噪音的坏家伙。

阿历克塞眼见自己的长剑被对手以如此奇怪姿势防御住了。他原本的设想是对手会采取挡开的方式来阻挡他的进攻,这样他就可以从容执行下一步战略——以重剑直推向对方利刃,然后再顺着对方的剑槽横切了上去,最终在三招内逼对方弃剑认输。原本就没有杀死对方的意思,只是向教训他一下给妹妹出出气而已。但对方怪异的姿势反而先锁死了他自己的长剑,应该更加无法反击才对?充分的修行经验让阿历克塞很快抛开所有无聊的思绪,他急忙收回力道,向旁边猛的一拽。

突然从剑柄处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阿历克塞手中紧握的长剑竟然脱手飞了出去。一直在两人手中交缠着的长剑顿时划过空气,带有明亮的闪光像是流星一般疾流而去,人群顿时发出了一阵伴随着危险的惊呼声。仿佛长了眼睛般避开人群的方向,这对长剑牢牢钉在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寒光闪闪的剑身震颤个不停。

就在几乎有一半人的注意都被长剑吸引过去的时候,在大家都认为本该由公证人宣布结束或暂停的斗场中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齐娅拉另一只手闪电般搭上阿历克塞的肩膀,借助前冲的身势甩出一个过肩摔,猛地将这位猝不及防的对手扔过头顶,接着重重砸在坚硬的橡木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不顾仪态的张大嘴巴,连身为公证人的莱文斯顿伯爵本人也是目瞪口呆,全然忘记了他应尽的责任。大厅里鸦雀无声,安静的有些可怕。

齐娅拉用冰冷的眼神看着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的对手,“依据我所了解的骑士守则中有关决斗的条款,似乎并没有禁止徒手攻击这一项,我想……您应该算是输了。”

当敏锐的捕捉到对手眼睛中那丝不服气时,他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的头脑试图作出补救:“抱歉引起您的不快,我有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的理由。虽然不太清楚原因,但我仍为由于我的无知给您的家人造成的伤害感到万份内疚。如果能换一个时间,我愿意尽一切努力来挽救与那位美丽而尊贵的小姐之间或许还存在的哪怕一丝友情。”

胜利者的脸上并未显露一丝微笑。他缓缓转过身,收紧小腹以非常郑重的姿势朝这里的男主人深深鞠了一躬,直到整理的短发遮住眼帘。“我为给这场庆典带来了不愉快感到万分抱歉。对不起,侯爵阁下,你的无比慷慨和热情好客都让我铭记于心。但这场决斗让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必须得先离开了。”

说完,作为决斗一方的齐娅拉很自然行使了自己的权利,提前退出了这场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的舞会。

夜晚特有的青黑色天空像块巨大的幕布般笼罩整个苍穹。

在快步离开侯爵家之后,齐娅拉深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他意外的发现此处天空上的星辰,竟然比在以前任何一个地方都要低上许多。当然,这只是种感觉,奇特的感觉。他索性停了下来,仰望着广袤的夜空,仿佛能与之融为一体。

“觉得很奇怪吗?这里的天空……”

随着一阵熟悉又轻巧的脚步声,莉芙莎小姐那清脆如翡翠敲击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很近,很美丽。星星……仿佛一伸手就能捉到似的。”齐娅拉以仿佛梦吟般的语气诉说着,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抓向天空。

“没去过这里的许愿池吗?”

“许愿池?”齐娅拉摇摇头,“我可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这里的许愿池很有名哦!”莉芙莎小姐走近他身旁,轻轻挽住他的胳臂。“传说中,只要有谁能抱着一颗虔诚的心向许愿池里投下一枚硬币,星星就会实现他的愿望。走吧!一起去许个愿看看。”

“为了倾听人们的心愿而刻意走近吗?”齐娅拉笑了起来,“似乎是个可爱的传说。”

“恰恰相反,”莉芙莎小姐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据说这些星星都是由一对恋人化成的。他们虽然历尽艰辛,却始终无法在一起。”

“然后呢?”

“然后?”小姐摇了摇头,“没有然后了,他们在死后化作满天繁星,守护着自己的故乡,守护着故乡的每一对恋人。”

“真是无聊的故事。”

“没错,的确很无聊。”

四周又回复了寂静,两个人并肩走着,似乎一时间都找不到新的话题。夜晚冰冷而潮湿,不规则的石板路反映着星月微弱的光彩。两旁全是些古老建筑,岁月的沧桑深深地给它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今晚……表现的很糟糕吗?”齐娅拉迟疑着问道。

小姐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只是有点糟而已。”

“果然……”齐娅拉低下头,似乎有些消沉。“我并不是一个贵族,至少以前不是。虽然我也很努力想融入那个圈子,但始终……始终还是不行,而且今天又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或许这里根并不是我的世界,即使再怎么欺骗自己……”

“喂!”小姐突然打断他,“想知道那件意外的原因吗?”

齐娅拉没说话,于是小姐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全都是因为你不会跳舞惹的祸!侯女小姐实在是太紧张了,你的沉默寡言似乎给了人家很大压力,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你根本没有邀请过任何一位舞伴!”她顿了顿,侧着头似乎在观察齐娅拉的反应,接着又说:“关于这件事,我已经代你向她还有她的家人们解释过了。或许明天一早,今晚被你摔出去的那个家伙,他叫阿历克塞,是侯爵唯一的公子。说不定还会跑来向你道歉哦!总之,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并不在你。如果非要这麽说的话,那也只能怪你的魅力太大了,连一句话都不用说,这麽随便就勾引走了人家的宝贝女儿。另外,你知道卡特琳娜侯爵夫人是怎样评价你的吗?”

小姐愉快的发现,这句话终于引起了小男爵的反应。也许是因为对先前那位侯女小姐没多大印象的缘故,但卡特琳娜侯爵夫人的绝世风姿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存在。这在帝都,乃至整个帝国的上流社会都是个公认的事实。但是,小男爵接下来的话却著实让她吃了一惊。

“安慰我……没那个必要。我只是想找个人发发牢骚……仅此而已,说出来就没事了。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我……也是一样。”

小姐怔怔地看着小男爵说话时那略带残酷的眼神,还有近乎冷漠的微笑。一瞬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位特地跑出去帮她报仇,最后一个人站在所有希尔姆山贼的尸体中央冷笑着子爵。那时的子爵依稀就是这副表情,残酷的、冷漠的,笔直仿佛标枪般的他看上去就象是一块漆黑的墓碑,触摸到的肌肤冰冷而腻滑。

小姐的手忍不住抚上齐娅拉的面颊。齐娅拉愣了一下,隐约听见小姐低沉的声音。“还好……至少这里还是温的。”

“有什么不对?”他一脸奇怪。

“没!”莉芙莎小姐突然露出足以媲美明月的灿烂笑容,“一切看来都还不错。好了,我们赶紧去许愿吧!”

齐娅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您。”

……

站在郡城中心广场上,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只有那如水般的月光悄悄流每一寸土地,一切仿佛镀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银漆。齐娅拉双手抱在胸前,偏头看着莉芙莎小姐一脸郑重地站在女神水池前,闭上双眼。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那纤细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她将十指交叠放在唇边,默默地许着秘密的心愿,最后又将一直攥在手心的那枚被暖得温热的硬币用力抛向水池中心。齐娅拉一直盯着那小小的、闪烁不定的硬币被月光紧紧包裹着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然后扑通一声坠入水面,溅起一朵带着奇异色彩的绚烂水花。

“我的愿望似乎被接受了呢!你看到了吗?那朵水花仿佛被染上了星星的颜色!”一脸兴奋的芙莉莎小姐一把抱住齐娅拉,像个小丫头般又叫又跳。

齐娅拉微笑着点点头,“恭喜您,老师。”他轻轻挣脱小姐的怀抱。

“啊!”小姐一声惊叫,连忙从齐娅拉身上跳下来。“对……对不起!”她仿佛缓解尴尬般拂了拂头发,微红的面颊少有的露出一丝羞涩。

齐娅拉摇摇头,“我们回去吗?”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

“好容易来到这里,你不许个愿吗?”

“我?”齐娅拉笑了笑,“我的梦想啊……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不是这种小地方的神明能够满足得了的。与其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警告自己要变得比现在更努力才行。”他深深吸了口冰冷的夜风,接着又道:“是你的人生,那就照你所希望的去做吧!千万不要有所后悔,命运始终要把握在自己手中……爷爷曾经这样告诉我。他是慈祥而且很有智慧的老人,说过的话大都没错,我想这句应该也是。”

小姐有点吃惊的看着小男爵,觉得他此时正望向夜空的眼神少见的深邃,仿佛能将整个苍穹都装进去。

就在莉芙莎小姐忙着发呆的时候,她眼中的小男爵突然笑了笑,然后冲她弯了弯腰。“对不起,老师。刚刚似乎说了些奇怪的话,请您不要在意。有关之前那个话题,我们是否要回去呢?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仍在等候您的答案。”

此时的小男爵无论是在动作、气度上,还是那嘴边优雅而谦虚的微笑,都十足表现的仿佛是一位久经考验的资深贵族。芙莉莎小姐迷惑了,她使劲盯着小男爵的脸,还有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良久没能作出回答。

……

银月的光辉自由自在的在树梢缝隙间倾泻往复。

“呜嗷……”

经久不绝的咆哮声回荡在森林之间,敏锐感应到周遭气氛的微妙变化的动物居民们都本能选择老老实实地呆在窝里,在一个个阴暗角落处悄然注视着森林的异变。

午夜,银月静悄悄地挂在天幕正中,用她那独特的、冰冷的目光俯视着这片大地上的蝇蝇苟苟。原本平静的林内应该只有夜枭的啼哭。但在这个夜晚,却有条出奇粗壮的类人黑影在树枝间跳跃飞驰着。他还不时用惊人的吼叫来发泄满腔的愤恨,连一些向来凶狠的夜行野兽们也都乖乖缩进了巢穴,逃避危险的本能让它们用万分惊恐的眼神仰望着闯入者。

“瞧你干的好事!”

一把满溢怒气的女声从不远的树梢上响起。将目光从那个在林中穿梭的背影身上拉回来,紧裹在一件黑斗篷里的莎拉狠狠地瞪了理发师一眼。

“嘿!我也不是有意的,有点太低估那个怪物了。”理发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要我出手制住他吗?”

“那就快去弥补你的过失吧!”莎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好的,好的!”

理发师摇晃着脑袋,越过二十棵树的距离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在这一瞬间,他完成了身体构造的转化。一双暗红色的肉翼骤然冲破背部衣衫的束缚迎风招展;闪烁不定的瞳孔也变得绿幽幽,透出丝丝残忍的光彩;从红色牙龈里突出来的长长的獠牙因为无法包容在嘴唇之中而显露在外面,在夜色下显出隐约的锋芒。

“对付你这种程度的杂碎,”理发师兴奋地舔了舔舌头,“第一形态就足够了。让我好好享受一番吧!你这头愚蠢的狼人,肮脏的毛皮生物!乖乖躲在笼子里发抖至少还能少受些痛苦……”

“喂!记得别玩太长时间,天亮前我还要用它的新血给蓝月草再施一次肥呢!”莎拉在后面不放心的提醒这个不怎么敬业的猎人。

“明白,小姐。”飞驰中的理发师回过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我只要稍稍体验一下就够了……这种力量……真让人惊讶!”

“那是当然!”眉宇间闪耀着冲动、兴奋、期待与幸福相交织的动人神态,莎拉微笑着回答:“主人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大了,我可以深深感觉到那份被压抑已久的血脉每一刻激烈的脉动。只要主人能获得全部的力量,对于幸运地得到这份赐福的你来说,即使像变身成古代龙神都无所谓。”

“啊啊,那还真叫人期待啊!”

理发师借助一根细细的树枝猛地冲上夜空,巨大的肉翼噌的一声向两边伸展到极限,仿佛能遮空闭月般将下面逃跑的狼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坚强的性格不是由阳光和玫瑰花铸成的,而是又如钢铁一般是在烈火中,在铁锤和铁钻之间锻造而成的。纵然是最伟大的斗士,他站在战场上那一刻也会吓得直冒冷汗。然而,在身躯害怕、心境胆怯的时候,灵魂却始终无所畏惧。他能使自己摆脱身躯和心境的束缚,让灵魂充满力量,坚不可摧!”

就着淡黄色的灯光,他的眼睛往下跳过一行,立刻被几个大号体黑字给吸引住了。

“黑心——利矛。”下面还有几排注释,“所谓黑心,是一种不计自己的行为可能对别人产生什么影响的能力。一位黑心者必然是无情而超然的,但他不是一定是邪恶的。让我们举个例子:一位将军极富于同情心,不愿命令他的士兵们为他赴汤蹈火、出生入死,那么他将被击败,他的人民也将被征服。然而,一位黑心的将军能够毫不理会站场上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景,一心只关注他要达到的结果——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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