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事事多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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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阿瑟的电脑搬到我宿舍之后,小诺就找男生借来那个时候流行的游戏:雷电和大富翁。

我是弱智了,除了会用只能全拼打汉字,游戏一概不通顺,经管学院的张教授很适时的给我结算了之前校对的稿费,其实那个时候我还真的有些弹尽粮绝的感觉,心中没粮,所以每次在迈进食堂大门的时候我都原地转两圈,跟自己说就算为了形体,我要减肥。我拿着张教授给我的那些辛苦钱,琢磨着应该请小淫吃点儿什么,我把钱在手里捏的紧紧的,小诺想突然抢走的瞬间都没有拿走,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自己的一个习惯:守财。俺不是招财猫,但是当个守财猫应该没问题。

小淫回我呼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我奇怪的看看手里的电话筒,自语:难道打错了?

小淫在话筒那边提高声音:十八,是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笑着说:晚上想请你吃饭,之前校对的稿子费用给我了。

小淫说:哦,晚上啊?晚上我忙着编程序的,都是急活儿,白天行吗?中午下午都成。

我有点儿失落,晚上约会是多么浪漫的事儿啊,而且学校里面已经走空了,这样我们绕着学校走多少圈都没问题啊?我想跟小淫说朱檀给我北戴河旅游套票的事儿,但是忍住了,想等完成朱檀的稿子之后给小淫一个惊喜,我甚至都在想着让朱檀早早的给我结帐,这样我就大方的给自己买件泳衣,就算不游泳,那我穿着泳衣在傍晚没有人看见的海风里面冒充下海的女儿也行啊。

末了我提醒小淫我有本参考书落在茶几上了,记得下次吃饭的时候的帮我带过来,小淫说:知道了,要是没有什么事儿我挂了,这边手头上的事儿挺忙的。

我刚要挂电话,小淫着急的说:十八,这些天我晚上都要忙着编程序,白天有时间我去找你,晚上的时间你就别找我了,我想加紧点儿把这些活儿给完成了。

我说:知道了,你要注意身体。

放下电话,怅惘中觉得小淫很辛苦,我琢磨着给小淫买点儿什么零食,熬夜很辛苦的。

暑假的日子,小诺变得无法无天,顶着个鸟窝头,趿拉着拖鞋,失神的迷恋在电脑面前玩雷电,有次玩累了竟然趴在键盘上睡着了,流了很多口水,搞得我好几天都不能用正常心里用电脑。女人要是邋遢的时候,比男人要彪悍的多,这个不成文的真理我在小诺身上充分领略到了,而且是不止一次。

那个时候,女生都喜欢买那种超级肥大的T恤当睡衣,往身上一套,即使衣服也是圆筒似的裙子,非常凉快,也非常的舒服。暑假里学校的澡堂开的不频繁,主要是人少,留在学校的女生也是经常跑到水房冲凉而已。包括我和小诺,都是在陈旧的水房里面打发洗澡的时光,小诺的人生之所以彪悍的阳光灿烂跟她的智商有绝对的关系,这不是任何人都能模仿的。

小诺去冲凉的第一特点是,经常会忘记带大睡衣过去,通常都是冲完凉后扯着破锣的嗓子嚷着:十八,十……八,我的衣服。我在的时候还好,总是会把大睡衣送过去,我们宿舍谁也不在的时候,小诺通常会嫌探出头看看走廊有没有什么人,然后把毛巾在胸围上一系(人家孩子的胸也小的可怜),然后用洗脸盆挡住女性的部分,大摇大摆的唱着出水芙蓉,从水房慢慢悠悠的走回宿舍,还超级的得意,某次,走廊尽头一宿舍留校准备考研的女生听到歌声从宿舍里面探出头,看到小诺的倩影儿,那女生是一千度的近视,她一直以为小诺是穿着肉色的丝袜和肉色的内裤还有肉色紧身衣,后来还称赞那衣服漂亮得体。

小诺去冲凉的第二个特点,记起带大睡衣,肯定是忘了带内裤,所以每次冲凉完,我们都知道小诺的大睡衣里面是镂空的,人家的彪悍是每次都不当回事儿,某次回到宿舍,照样趴在窗口,小脸儿湿漉漉的探出头,跟计算机系的某个帅哥聊天。夭夭从后面轻轻掀开小诺的大睡衣,小诺长得不太正规的屁股就全部展现在宿舍里面,那次小诺聊的笑的整个女生楼都要跟着荡漾的时候,夭夭照着小诺的屁股啪啪两下,小诺都没啥反映的接着跟帅哥聊,好像夭夭揍的不是她的屁股。

许小坏来找我的时候晚上八点了,理由是左手几乎天天晚上都在酒吧唱歌,她想去听左手唱歌,但又觉得师出无名怕左手真的晾场不搭理她,所以硬要拖着陪着她去左手唱歌的酒吧。许小坏之所以敢这么猖狂,是因为索多多暑假回家了,不然要是索多多真要在酒吧看见许小坏,还不得疯了。

我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许小坏的哼唧,夭夭走的时候把一个泡面的碗扣在小诺脑袋上,小诺玩儿雷电入神了被我们吵的不行,朝我咣唧一脚:哎,你俩死去,没看见老娘玩儿的忧郁啊?滚!!

我正准备收拾小诺,被许小坏拽着出了宿舍,许小坏笑:哎,去了,小淫也忙的没时间陪你,你就陪陪我了,晚上啤酒我请。

我还真有点儿郁闷,小淫现在就是每天的中午才会找我简单的去食堂吃个饭,晚上都不来找我,这个臭小子,都不知道想我吗?我呼过小淫一次,他没有回。

在公交车上,路过阿瑟租的房子,我从车窗看见,阿瑟租的房子,窗户里面亮着灯,我估计是阿瑟和他那个女朋友在里面。许小坏推推我笑:哎,这次是不是小淫成心阴你?

我愣愣的看着许小坏:阴,我?什么意思?

许小坏弹了我的脑袋一下,笑:笨,男人不都喜欢偶尔晾晾女人,你家小淫那么成熟的男人,知道这个道儿啊?是不是你不冷不淡的,把小淫惹毛了?

我揉着耳朵:不能吧?他最近忙着编程序,说是着急用。

其实我从来没去过左手唱歌的酒吧,许小坏之前跟着索多多和左手来过,那个时候许小坏还没有喜欢上左手,酒吧里面挺热闹的,又是炎热的夏天,所以人很多,许小坏轻车熟路的拖着呆头呆脑的我找了一个稍微安静的吧台角落坐下,我没有看见左手,许小坏看看手表说:还没到左手的点儿,我们先喝会儿啤酒。

许小坏朝服务生潇洒的打了个响指,叫了两杯啤酒,那会儿调酒师这个行业还没有现在这么牛,而且不是所有的酒吧都有调酒师,酒吧文化没有现在这么荼靡和寂寞,我看了价目表上酒水的价格,心里咯噔咯噔的,许小坏这怂孩子,这那是喝啤酒?根本就是在喝人民币好不好?我想我看向啤酒杯子的眼神都变了,我小声嘟念:哎,这,也太贵了,超市里面能买一箱,就算你追左手,成本也太大了点儿吧?

许小坏喝了一口啤酒笑:你懂什么啊?这叫情调!

那么就是说我喝的不是几十块钱的啤酒,是情调?

我正在惋惜能不能把情调换成钱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左手!左手!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我抬头,看见许小坏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扭头直勾勾的盯着唱歌的台子,左手扛着吉他低着头往台上走,说不清什么颜色的衬衫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很有重金属的感觉,那个招牌的牛仔裤,一个膝盖的位置破了一个洞。

许小坏吧唧吧唧嘴巴,眼神迷离:十八,你说左手怎么可以那么酷啊,真是受不了他了,好有质感的男人,哎,左手的身体肯定比你家小淫结实,哎,哎,哎,那个臭女人,你干什么……

我看见有女人好像从旁边窜出来,搂着左手的肩膀晃了两下,左手好像没有什么反映的推开那个女人,坐到了唱歌的台子上,许小坏气恼的嚷着:啊,真是受不了,她怎么,怎么敢摸左手……

左手半低着头调着手里的吉他,表情淡漠,偶尔会抬起头扫视一下酒吧,左手的衬衫领口好像被撕破了,露出胸口健康的肤色,许小坏咽了下口水,握啤酒杯子的手都发抖了,颤着声音说:十八,左手真是极品男人啊,冰块中的一团火,好喜欢,我吃定他了,就算倒贴我也认了……

许小坏激动的咕咚咕咚的喝着啤酒,我茫然的看向左手,左手唱的是张学友的那首《想要和你一起吹吹风》,我有点儿意外,左手喜欢唱的歌曲好像都是那种带着噪音金属的碰撞感,这么柔情的唱张学友的歌儿还真是感觉不一样。许小坏陶醉的托着下巴随着左手的歌儿哼哼着,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小淫干净的笑容,左手吉他流淌的轻柔的音乐声音让我冲动的不行,我所有的感觉集中到一起,我真的想去找小淫!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有掌声,许小坏喊:左手!左手!

我收回思绪,看见左手没有什么反映的往台下走,许小坏站起身喊:左手!左手!

左手朝许小坏的方向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转身走向后面,许小坏想冲过去,中间隔着很多人,许小坏冲动把我拽起来喊:左手!左手!十八!十八啊……

左手站住,回身,照旧皱着眉头看向我和许小坏的方向,停顿了一会儿,朝我们这儿走过来,许小坏放开我,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候你还真能□□儿作用,幸亏带你来了。

左手冷脸看着我:你跑来干什么?也学人家逛酒吧了?好的不学坏的学。

我恼怒的瞪着左手:哎,什么意思啊,我是陪……

许小坏一把拽住我,笑:暑假了,大家都轻松点儿啊,来酒吧是成年的表现,不算什么了,坐啊,我叫啤酒。

许小坏屁颠儿屁颠儿的转到吧台前叫啤酒了,左手把吉他靠着吧台放着,表情淡淡的看着我:你没事儿跑这干什么?你又不喜欢酒吧,以后少来这种地方。

左手停顿了一下,看看我面前的啤酒,喉结动了一下:你的?哎,我喝了,嗓子干死了。

说着左手把我面前的啤酒拿走,仰头喝了精光,低着头转着空空的啤酒杯,没有说话。

(B)

左手把手里的啤酒杯子掼到桌子上,看着我:哎,说你呢?小淫呢,你俩不是挺好的吗?他也放心让你到这种地方来?

我恼火的皱起眉头:你这家伙,哎,你又吃枪药了?我来这种地方怎么?我是成年人好不好?

左手哼了一声没有说,许小坏端着啤酒慢慢过来,左手腾的站起身,低声说:走了。

许小坏冲动的一把抓住左手胳膊:哎,走什么走啊?刚坐下就走?太不给面子了吧。

左手用手开始掰许小坏抓着他手臂的手,照旧低着头,声音冷冷的:放开!

许小坏固执的往左手身边靠了一下,另一只手也趁势拽住左手的手臂,在酒吧的灯光里面,面色绯红,像一片红艳艳的套话:哎,你讨厌,我也要说,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许小坏咬着嘴唇,勇敢的注视着左手的眼睛,左手嗤笑了一下:没人陪着你玩儿,我不是索多多,我再说一遍,放开,别让我动粗的!

许小坏的胸脯儿不停的起浮着,咬着嘴唇委屈的看着左手:我真是喜欢你的,我是认真的,你……

我有点儿看不下去,站起身,壮着胆子看着左手:左手,你……

左手扭头冷冷的看着我:你啊,闭嘴了!没你的事儿。

左手甩开许小坏的手臂,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热闹的酒吧中,许小坏无精打采的慢慢坐到椅子上,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挡着额头。我有点儿手足无措,僵硬的用手拍拍许小坏的肩膀:哎,左手那人就那样的,早跟你说了,他那人冷冰冰的……

许小坏突然拿起啤酒杯,咚咚的喝了一大杯,喘息着看着我:十八,我真喜欢他的,我……

我看见许小坏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慌忙看看周围,压低声音:你别哭了,这儿人很多的……

许小坏推开杯子,趴到吧台上,开始呜呜的哭着,我已经看见有人在看我了,我有点儿慌神儿。

许小坏在极度郁闷的情况喝了天昏地暗,不仅摔了酒吧杯子,还吐了我一身,也不知道那丫头中午吃的是什么,我和小淫配套的情侣衫上全是黑糊糊的东西,我架着许小坏走出酒吧的时候,许小坏手非常不老实的捏着我的脸嘿嘿笑:哟,你脸好嫩哦,好滑哦,帅哥,愿意跟我过夜么?恩,想吗?

把许小坏架到宿舍,小诺像红眼兔子一样对着电脑吐着气:十八,这关就算过不去了。

我皱着眉头把许小坏扔到床上:小诺,你这个死丫头,你再玩,我把电脑弄走了,快点儿,帮着把这丫头脱光了,让她睡,吐了我一身……

小诺伸伸懒腰,拍了下脑袋:对了,晚上有人找你了。

我开始换衣服:谁啊?

小诺开始很流氓的解许小坏的腰带:佐佐木的前女友吧,说是你回来找她一下,我靠,小坏还真够勾人的,天生的狐狸精,哼哼……

我停止换衣服的动作:她?找我什么事儿?

小诺啪的拍了一下许小坏的屁股,在深夜里发出清脆的声音,许小坏梦呓的翻了个身,小诺摇头:不知道,好像挺着急的吧,脸色不好看,像,像喝了酒,说是你回来去找她一下。

师姐给我开门的时候,脸色极度的苍白,虚弱的朝我点了个头:十八进来吧。

师姐的宿舍里面有着浓烈的药物味道,我看着她:你找我?

师姐慢慢坐到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我:十八,我怀孕了……

我腾的站起身,脑袋砰的撞到上铺的木板上,我跌坐在床上,皱着眉头揉着脑袋:什么啊?你说什么?

师姐用手抹了下脸,声音含糊不清:我去做了流产……

我一惊,再次腾的站起身,脑袋砰的又撞到上铺床板上,我的眼前开始浮动金色的小星星,我站到师姐面前,用手捂着脑袋:你,你说什么啊?怀孕了?又流产了?

师姐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哽咽:十八,我,我找不到别人帮我,我们宿舍的人要是知道了,我就完蛋了,我不能让学校知道的,你帮帮我……

我的脑子嗡嗡的:我,怎么帮你啊?

师姐嘴唇动了动:我,医生说我这些天,不能随便下床走动,你帮我买买饭,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我们宿舍的人正好都不在……

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时候的事儿?

师姐低下头,抽泣: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没在意的,都四五个月了……

师姐突然抓住我的手:十八,我真的受不了了,晚上还做噩梦,医生说那孩子都成形儿了,我不想的,我不能生下他的……

我头大了,还不敢动,就那么站着,师姐哭了好一会儿,慢慢靠在床的栏杆上,我叹气:你男朋友呢?

师姐麻木的摇摇头:没了,什么都没了,没了……

从师姐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我知道了事情的过程,流产的孩子爸爸就是师姐后找的那个北京的男朋友,那个男生家里极力反对男生和师姐的关系,因为男生毕业就出国了,说白了就是男生的家里不想师姐拖累他。后来,师姐发现自己怀孕了,男生怕担责任,甩给师姐3000块钱,躲了,师姐去男生家里找,男生的母亲指着师姐的鼻子骂,说要是师姐再敢找她儿子,就来学校揭发师姐怀孕的事儿,让学校开除师姐,师姐据理力争,但是男生家里拒绝承认师姐怀的孩子是男生的,师姐本来还想闹,但又怕男生家人真的闹到学校让自己名誉扫地,只好去医院打了孩子。

我靠在桌子上,感觉有说不出的讽刺,佐佐木爱着这个女人的时候,没有动她一个手指头,那么珍惜她但是却被抛的远远的,现在那个逃得远远的孩子的爸爸,不知道动了她多少个手指头,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恶毒,我也一直都想不明白师姐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如果真想和男人交换,那么就请用计算器每一个数字都要算清楚,这种计算中是没有感情的,也不要在没有算计到的时候流露那种楚楚可怜的卑微,同情有用吗?

师姐有气无力的看着我:十八,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活该的……

我冷冷的点头:恩,你活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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