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大好男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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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待在那让东瀛王子殿下,当作游玩圣所的翠屏楼。”

囚徒的声音很清朗,很干净。

他把铁碗凑到因接连几块热腾腾的老红肉,红艳鲜润的双唇旁边,恬笑道:“让翠屏楼里头的姑娘给小弟倒一碗小酒,揉一揉僵硬的肩膀,那该是何等的乐趣!”

几个狱卒立时兴致纷勃地互相扭头,议论起来。

“翠屏楼错立在一条花街里头,我以前不是没有去过。”病态狱卒笑眯眯地,和他左侧的暗黄皮肤的狱卒说道。

“谁没去过呀!”右桌次座,个子高耸的暗黄狱卒看着他的苍白的脸,大声说道。

“那条街花楞楞的,不是小官我喜欢的地方。”位于首席的狱卒,给左桌首座的面容惨白的男子说道。

“你一定很喜欢去吧,王兄?”左桌次座,矮同席男人们半个头的高挑少年,撩撩自己如乌鸦一般暗沉的黑发,闲散地张口嚼着杏仁黏糕,看着身边的黯淡皮肤,沉静地嚼着荔枝肉丸子的狱卒,笑道。

“这等姑娘家爱待的地方,我就是不喜欢也得去凑个热闹啊!”狱卒又舀了三颗芒果酱滚过的小肉丸子,牙齿一边咬挤着,一边咕哝道。

在座的男人少年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哈哈大笑了起来。

“呵!”高挑少年只轻笑了一声,夺过囚徒手掌里面,正大口喝着的浓烈清酒,一边给自己喂了几口。

“子节兄呀子节兄,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病态狱卒勺子搁在瘦高的身子前,一盆葡萄果肉汤上,舀了个满当后,唰唰的,轻轻倒在自己淡紫的汤碗里。

冰雾很快自圆滑的淡紫的汤碗里冒了上来,这浸泡了许多沉落冰块的,冰雾腾腾的葡萄果肉汤,是今夜牢狱里最受欢迎的一道美汤,如果不算上囚犯们的意见的话。

“向往人家闺女儿,就老实一些,好好承认就是了!”右桌次座,相貌硬朗的高狱卒,看着被嘲笑得挤眼睛,无奈地笑着的王子节,高声笑着喊道。

“老实就老实!”王子节从一粉花纸碟子里头,拿起一块无人问津的红色桃花糕,在男人少年们的哄笑声中,得意地勾着嘴角,一点一点吞咽到了喉咙里头。

“李明珠!李明珠!”

“李明珠,你在哪儿?!”

深夜里,一群士兵们在离了不少男客的翠屏楼大堂里起哄大叫着。

“让你妹妹好好看看你!”一束发凌散的叶青单衣的士兵高声发话了,他的声音在大堂里清晰可闻,他的蓝帽子被其他伙伴抛到窗外了。

“我们大家昨天都说你战死了!”他旁边长了雀斑的武卒大声喊道。

那武卒话音一落,台上领着一画姬过来的东瀛舞姬就和姐妹们纷纷地笑了起来。

两个在李府厅堂里,偷喝过剩下的冷饮品的青武袍士兵,在翠屏楼大堂里叫喊着。

李明珠正作为从敌营里逃出来的福星,在众星捧月的中间座位,和伙伴们和男姬们笑着吃久违的好饭,听到这话,尴尬地低下头,双手捂着眉眼。

“李明珠!让你妹妹看看你来青楼都干些什么!不然她会误会的!”又一个醉熏熏地两手撑着坐在混乱的地板上的武卒发话了,他笑嘻嘻地朗声叫喊着。

李明珠的两手从眼睛上,滑落在鼻子和嘴巴上,满眼的生无可恋。

他放下手,尴尬地咬着牙齿笑着,扫了一扫周遭,奚落地笑看着他的伙伴们和男姬们。

李疏辞在乱成一团的大堂前头,眼睛转向天花板,打了一个饱嗝,捂着撑坏了的肚子,那里头全是糯米花球,她尖声尖气地喊叫道:“李明珠是谁?是哪个冒牌儿货?!我哥哥的尊姓大名你们可听好了,叫李偷子!”

她说罢,士兵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前头两个醉着喊话的武卒猛劲儿捶着桌板,笑着直捂着发痛的肚子。

“哈哈哈哈哈,疏辞小姐是全天下最幽默的人,李偷子,哈哈……”

白小杜斜坐在桌子角,仰着肚子,猛敲着腿,醉醺醺地眯眼尖声叫道。

李明珠尴尬的笑眼里划过一抹异色,咬着牙做出来的笑容更是勉强了些许。

他身边一身酒气的士兵们,嬉皮笑脸地朝他使眼色,拍着肩膀。

“李明珠!我看见李明珠了!”坐在地上,束发整齐,不见蓝帽子的士兵大哥突然说道。

“李明蕊?李明蕊在哪儿?!”李疏辞在士兵们的醉酒之喊笑声里,大声叫着,四下里张望,唤着己身在还未来这大明前,在新代中国的李门神偷,李明蕊大哥。

李明珠听到这话,羞涩难当地再次垂头捂眼,压低声音着急地喊道:“傻雀斑胡闹也就算了,我亲妹妹怎么也变得这么无情,把我堂堂上战场杀敌的大好男儿李明珠的大名改来改去的!”

白小杜看着眼前晃晃悠悠地朝自己跑来的士兵,破了声喊道:“我不是李明珠啊!你个瞎子!”

“你就是!”那士兵正晃晃悠悠地跑过来,说句话的功夫,没留神儿趴倒在了地上,白小杜就这么被这醉瞎了眼的绿单衣武卒撞倒在桌角,嘴唇贴着眼前瞎鬼的脸颊。

“啊!”两人纷纷疼得惊叫起来。

白小杜半边脸被这高个子士兵撞得直疼,空出来的一只圆眼睛,惊恐地瞪着天花板。

那士兵滚到白小杜旁边,再次瘫坐在地上。

两人恨意十足地仇视了一下,不屑地转过酒鬼脸。

众人皆忘了李明珠,转而嘲笑起他们俩来。

李明珠松了一口气,也放松地哈哈朗笑了起来。

哄闹中,一页恐吓纸被无名之人贴在楼梯口的墙上。

李疏辞正站起来,向翠屏楼的大堂后头,慢慢悠悠地走着,轻轻晃着,嘴里头还轻轻哼着方才扇姬们给她陪奏过的调子。

她寻找着自家的神偷老哥,一回头就看见了这张纸。

“小杜,本宫的奴才白小杜何在?!”

李疏辞饶有兴致地盯着这页好看的墨迹,花花晕晕的纸,叫清醒一些的下人来给她解个释。

“在!”

白小杜听到传唤便猛的站了起来,胳膊狠撞了一下刚才昏倒在他身上的士兵,疼得他又醉在一群人身上的酒气当中,连连失声尖叫起来。

“你,你来为本宫解读一下这字,是何人而写呀?”

李疏辞轻晃了一下身子,从二楼私房里换来的红鞋子不稳地轻扭了一下,缓缓抬起颤悠悠的胳膊,指着眼前好看的墨字,喊道。

白小杜走到李疏辞身前,揉了揉他的迷离懵懂的酒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狗,狗官有四子。”

台上的东瀛舞姬好奇地把在手里把玩的两把扇子放在画桌上,走过来一起瞧热闹。

她身后,刚刚来作画眼盖花印的画姬也好奇地下了台阶,跟过来瞧。

“已丧三子……”白小杜皱着洁白干净的眉头,在两人身上的奶酒香气中,迷离不清醒地眨了眨白净的两只圆眼,辨识着眼前的墨字。

他费力地放大了圆眼,又拉着干净平淡的年幼嗓音念道:“小子……小子十日后,死。”

她吓得身体,连带着一粉嫩的蝴蝶结在光露着的葱白脚背上装饰的红鞋子,不稳地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往后轻挪了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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