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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行政事务部大臣吉姆·哈克最近有些焦头烂额。一位评论员发表了一篇抨击官僚体系的文章,其中提到了哈克——当然,出现在这样的文章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说哈克没有实现他精简行政机构的政治承诺,这对一个政客来说是致命的抨击。“哈克应该被辞退,至少能省一个人的薪水”,这句话让哈克感到恐惧,于是他下决心要开展“节约运动”。
哈克作为一个政坛萌新,还保留着一定的善良,他是真的愿意做一点事情的,所以他真的准备落实自己的承诺,这自然遭到了文官系统的疯狂抵制。
于是,“节约运动”开始后,哈克的生活产生了诸多不便,他的司机被调走了,“茶水小姐”也没了,秘书伯纳德没有了下属,很多事情都必须事必躬亲,整个人忙的像个时钟。由于夜间清洁工也被辞退了,导致清洁时间改到了白天,噪音充斥在行政事务部内。
更致命的事情在后面,“阴差阳错”之下,哈克本来要和其他人探讨裁员事宜的文件被送到了工会代表手上,这可是裁员!工会代表哪里能忍,直接组织人手把哈克给“冲”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晚上,哈克还有一个法国大使组织的宴会要参加。结果在去法国大使馆的途中,大雨倾盆,哈克的车熄火了!天上还下了大雨,真是应了那句话: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哈克的夫人安妮忍无可忍,直接转头回家。哈克冒雨前往大使馆——他不敢鸽掉这次宴会。法国人的心眼比马眼还小,要是这次哈克爽约,那就是极为恶劣的外交事件。
法国人的心眼有多小?小到外国学生答辩,如果你胆敢使用英语答辩,那你将面临无穷无尽的问题,问到你怀疑人生,感觉自己是个废物,最后老师还会加上一问:你答辩为什么要使用英语。
“你要好好学习法语啊!”无论哪科教授,都喜欢说这句话。
如果使用法语答辩,那世界线就会出现变动了。无论你口音多重,教授们都会保持着一个愉悦的心情,最后很和善的表示——哇,你的报告做的真不错~,我这边还有几个小问题……
不是一个难度的。
哈克抵达法国大使馆的时候,狼狈的像个流浪汉,一开始法国人还不信:你们带英的大臣,难度没有一辆公车吗?
结果大使出来后,震惊的发现这家伙还真的是大英帝国的部长!所有人都震惊了。
在哈克酒足饭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醉醺醺的走出大使馆后,雨已经停了。法国人非常贴心的给哈克提供了一辆雷诺车,不过“粗心”的工作人员忘了给哈克先生配一名司机。
他走到借来的汽车旁,结果钥匙掉进了下水道里,他只能趴在地上,努力的捞那个钥匙。此时的他狼狈不堪,更惨的是,他这幅模样还被两位记者拍下了!
这就是汤姆遇见哈克时哈克经历的一切。
哈克几乎已经崩溃了。
汤姆看他醉的厉害,直接走到他旁边,朝下水道一指,哈克的车钥匙就飞了上来。
“先生,你的车钥匙。”汤姆把钥匙递给了他。
“啊,谢谢,嗝——”哈克打了个酒嗝,接过钥匙后又用颤抖的手打开了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上,然后做出了手扶方向盘的动作。
“今天这方向盘打上去怎么没反应啊?我油门呢?耶?刹车也不见了!”
汤姆捂住了脸:这家伙醉的挺离谱的啊!让他以这样的状态去开车,不是让他去送死吗?被警察抓住的话,恐怕会很麻烦吧?
此时的汤姆还不知道哈克的身份——对于政坛人物,他只知道首相的模样,除此之外议长、反对党领袖这些大人物他是一个都不认识。毕竟这个年头,信息的媒介还是报纸、电视,哈克这样的部长曝光率并不高的。
别说20世纪90年代,哪怕三十年后,信息以光速流通的那个时代,普通人对英国高层,估计也就认识英国首相,或许还有那个喜欢喊“order”的议长。
如果他知道哈克的身份,至少不会担心他被警察抓起来。哈克这个层次的大臣,有一种名为“交通银章”的东西,这是英皇给予大臣们的一项特权,允许他们驶入警戒线或在禁止停车处停车——对于酒后驾车理论上没用,但实际上可以获得豁免权。
交警们只能向上报道一下,大臣只需要跑一趟内政部,保证自己下不为例就可以安全过关。如果和内阁秘书处蜜月期,那连内政部都不用跑。
汤姆看着在副驾驶上努力发动汽车的哈克,明白这个人现在意识已经模糊了。他总感觉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似乎是对他的不负责,也是对行人的不负责。出于心底的一丝恻隐之心,汤姆挠了挠头,对着身后的罗恩说道:“普通的汽车你应该也会开吧?”
罗恩把头伸进车窗,看了一眼仪表盘,自信满满的表示这辆车他肯定能开。
多亏了九十年代的车花活还不算多,罗恩会开福特,自然也会开法国大使馆的雷诺。
“清水如泉!”“恢复如初!”
汤姆杖尖涌出一股泉水,冰凉的水流打在哈克的脸上,紧接着一道光芒射了过来,下一刻哈克就清醒了过来,他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也恢复了运转。
“啊,我——哦,谢谢!”他反应了过来,嘴里嘟嘟囔囔的道谢,同时有些尴尬的试图爬到驾驶席上去。
汤姆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夜空,再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这个点想打车无疑是件困难的事情,于是他拦住了哈克,“先生,您醉成这个样子了,就别开车了,我们送您回去吧。不过作为回报,能不能借我们开一下您的车,我们会把它开到查令十字街。”
哈克犹豫了两秒钟,也就答应了。他底气很足,这里是伦敦,他作为堂堂内阁部长,不至于被偷车,军情六处那帮特工不是吃干饭的,或许他们对美苏间谍束手无策,但抓偷车贼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可以!”他痛快的答应了,接着他把驾驶位让出来,把自家地址告诉了汤姆。
汽车发动后,汤姆有些好奇的向哈克问到:“为什么刚刚有两个记者拍下了您的照片?”
“记者?什么记者?”本来上车后又有些酒劲上头的哈克瞬间清醒了,他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己倡导“节约运动”,结果自己却醉卧街头,这像什么样子!
他已经可以想到明天报纸的标题了:“节约大师香槟酒会后醉卧排水沟”、“哈克在大使招待会后疲惫不堪、情绪失控”、“行政事务部大臣过度兴奋如同笨蛋”。
他无力的瘫倒在座椅上,“我是哈克,一个倒霉蛋罢了……”
“哈克?”汤姆一下子转头看向了这个男子,确实,衣着体面,概率很大,“那个哈克?”
“是的,那个哈克,你听说过我?”哈克抬起了头。
“听说过,之前坐出租车时司机提到过你,他觉得你很快就要被解职了。”
哈克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