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者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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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也惯性地跟上他,只是不知道低着头在琢磨些什么。

教室里的灯已经关了。

蒋延洲“啪”地一声摁亮。

突如其来的强光照进眼睛里,缓了小几秒江南才勉强适应过来。

因为打扫操场耽误了不少时间,想到沈国志在外面应该等了很久了,江南难得没有磨蹭。

她自觉把所有作业装进了书包里,站在教室门口招呼了蒋延洲一声。

“快点——沈叔送了我们回家还要回去陪他女儿吃饭。”

蒋延洲将扫帚放回卫生角,拎上书包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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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在手机上和季暮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没什么营养的垃圾话,但两个人每天依旧聊得乐此不疲。

季暮雨最近正沉迷一部傻白甜偶像剧,聊到兴起的时候给江南分享了一个剪辑片段。

紧接着的是她的文字消息:【南哥我也好想有这种帅气的男主为我吃醋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南没有细数季暮雨到底发了几个“啊”字,但即便是乍一看,也能看出季暮雨到底有多饥渴。

江南弯着唇笑了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神仙男主吃醋,能把季暮雨激动成这样。

她随手带上蓝牙耳机,刚点开视频,下一秒男主还算帅气的脸就撞进江南的视线。

视频不长,几十秒的功夫。可是江南越看越觉得视频里“男主对男二怀有巨大敌意”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她看到最后,一向笑嘻嘻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严肃。

视频结束后,江南甚至忘记了回复季暮雨。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蒋延洲,一眼又一眼。

最后还是蒋延洲有点受不了江南这存在感极强的注视,淡声开口:“你有话就说,能不能别一副猥猥.琐琐想劫财劫色的模样。”

“是你叫我说的哦。”江南一副“我要是说错什么你别怪我”的表情。

蒋延洲见怪不怪地哼了声,示意她有话快说。

江南这才清了清嗓子,多迈了半步走到蒋延洲的面前。仰着头神情认真地看着他,“你刚刚对陈子豪那么大的敌意是不是吃他的醋了?”

蒋延洲脚下的步子明显一顿。

“不开玩笑的说——你是不是真喜欢我啊?”

江南也说不清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的这句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刚刚她没由来地就把蒋延洲和视频里的那个男主联系了起来。

真不是她太自恋——毕竟蒋延洲的表现也太像吃醋了,还是死不承认的那种。

而且她心里一向都憋不住事儿,尤其是这种事。憋着只会让她抓心挠肝。

吃醋——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染着小粉头的火柴,轻轻在蒋延洲的心上划过。

滋啦冒出一股乳白色的轻烟,带着星星点点的焦味儿。

江南像是根本不知道害羞为何物,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怎么个问题。

她就这么直白地看着蒋延洲,像是要透过他一层层的皮囊,直直地望进他的心里,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蒋延洲的伶俐口齿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失了作用。他回望着江南,望着她雾蒙蒙的瞳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在江南等得快要不耐烦之前,蒋延洲忽然抬手覆在江南的头顶。

他的掌心宽大,整个儿的罩住江南的脑袋。

江南只感觉一股暖烘烘的感觉在天灵盖上散开,带着阳光的味道,漫过每一根头发丝儿,然后顺着神经冲动,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江南是很护头的,她讨厌别人乱摸她的脑袋。

这么多年除了江砺和江寒,就连熟悉如季朝阳,也没敢在江南这位太岁头上动过土。

蒋延洲这么放肆,江南觉得自己该生气的。

可是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怒火——依然觉得自己对蒋延洲这个动作并不反感。

江南正感叹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好脾气的时候,感觉那只覆在自己头顶的大手忽然加了力道。

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整个脑袋便被迫转向了一边。

没了江南直白的注视,蒋延洲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的动作,他这会儿的视线便落在了江南精致秀气的耳朵上。

女生耳朵上的皮肤极薄,薄到蒋延洲甚至能轻而易举看清藏在苍白皮肤下的青红色小血管。圆润的耳垂上有一个小小的耳洞,透着几分无法言说的可爱。

蒋延洲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声音低沉清冽:“别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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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从来都不知道反复纠结是个什么味道。她一向的原则就是,操心伤身。

反正蒋延洲亲口否认了,那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瞎想了。

两个人照常回家、吃饭、补课——谁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可是江南没料到的是,她能在清醒的时候控制自己不要想什么,却没办法控制自己夜里做什么梦。

整个晚上,江南都睡得不是太好,朦朦胧胧地梦到了好多人好多事。

有妈妈还活着的时候一家四口去游乐场,她被人群挤散急得在路边放声大哭。有她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忘了因为什么原因惹得江成行勃然大怒,那是江成行唯一一次动手打了她。还有她过十岁生日那年,和季暮雨一起第一次偷偷喝了酒。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

江南并不喜欢这种走马灯似的梦境,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画面却一转。

然后她和蒋延洲面对面站在明礼偌大的操场上。

天色将暗未暗,赤色的夕阳撕开天边的几朵残云,映红了半片天空。

江南问蒋延洲是不是喜欢自己。

大概是现实照进梦境,江南下意识便觉得梦里的蒋延洲也会像白天一样利落否认。却不想预料之中的否认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蒋延洲用他那只温暖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脸。

江南感觉他略有几分粗糙的指尖轻轻蹭了蹭自己的脸,对她低声说了句“喜欢”。

然后在江南反应过来之前,蒋延洲那张脸便一点点放大,似要亲吻下来。

江南紧张得一颗心普通乱跳。

在两对唇瓣就要触碰上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从梦中醒过来。

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从水中挣扎出来,江南深深地喘了好几口气。

一直到闹钟响起,她才缓过神来。

江南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这才意识到因为刚刚后退的一步,自己正以一个十分滑稽的姿势挂在床边。

至于那个属于蒋延洲的“温柔抚摸”,完全是因为她脸上横了个体积不小的抱枕。

江南关上闹钟,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有些烦躁地将脸埋进枕头里,发泄似的叫了两声。

她想不通蒋延洲到底对她下了什么魔咒,她这辈子头回梦见和一个男人谈恋爱,对方居然是蒋延洲。

江成行听到江南的鬼哭狼嚎,站在门口敲着门叫她起床。

江南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顶着来自于江成行的威压不情不愿地起了床,懒懒散散的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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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蒋延洲爱上课睡觉,可是却几乎不会迟到。

大多数时候江南到的时候,蒋延洲都一副在位置上坐了很久的模样。

今天也一如往常。

因为昨晚连续不断的梦,江南的精神并不太好。她咬着喝牛奶的吸管,晃悠着从教室后门走进去。

她此时并没有完全清醒,下意识就要往蒋延洲的座位上坐。

两人昨天换了位置,蒋延洲这会儿没有了墙可以靠,只能懒洋洋地瘫在椅背上。

江南伸出去拉椅子的手就这么冷不丁地搭在了蒋延洲的颈弯处,触碰到一抹不属于椅凳这类没有生命的物体的滚烫。

她被烫了一下,下意识收回手。

但蒋延洲显然已经被她打搅,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半真半假地挖苦江南。

“我昨晚在你梦里是杀人还是放火了,你这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对我谋财害命。”

有那么一瞬间,江南甚至怀疑蒋延洲在监视她的生活。

不然他怎么知道她昨晚梦到了他?而且大清早刚见面第一句就提这个。

江南没由来就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心虚。仿佛她昨晚真真切切地强吻了蒋延洲一样。

“大早上你脸这么红?发烧了?”蒋延洲的声调透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她居然脸红了?!

一个梦而已?至于吗?

江南顿时对自己有几分无语。

不想和蒋延洲继续这个话题,江南一屁股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从书包里摸了本物理练习册出来。

随便翻开一页,点壮丁似的点了一道题。

“我脸红是因为我对知识求知若渴到气血上涌。”江南张嘴就开始胡说,“刚刚一路上我都在思索这道题,你赶紧给我讲讲。”

江南难得有如此求知若渴的时候,蒋延洲便欠身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江南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蒋延洲皮笑肉不笑地嗤了声:“你是睡觉把脑子睡没了?我没记错的话这道题我昨天给你讲了三遍。麻烦你下次想求知若渴的时候带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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