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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流云回自己房间歇了没一会儿,方才乱作一团的心绪才稍微平静了一点点,袁甲就过来敲门,说是衙差来了,廖家的人已经到了县衙,无论如何要见见慕推官。
慕流云整了整衣服,顶着两坨黑眼圈就出了门,跟着袁甲到了县衙堂前,堂前立着两位四十出头,样貌和气质都很不俗,饶是满面悲痛,依旧没有半点失态。
看到慕流云走出来,王县令赶忙迎上来,拉着她向那两个人介绍道:“廖老爷,廖夫人,这位便是京畿路提刑司的慕推官,昨个儿后晌才到的咱们南顺县。”
从王县令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出来廖家在南顺县还是颇有些威望的。
廖老爷和廖夫人都赶忙朝慕流云看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看来看去果然是一个过去不曾见过的陌生人,不禁更加惊讶。
“听说慕推官昨夜……梦见了犬子?”廖老爷试探着开口,他的目光落在慕流云眼睛下面的两坨暗影上,似乎对早上听到的这个说法多了几分认同。
“我并不知道自己梦见的是不是令郎。”慕流云却没有立刻点头承认这件事,而是对他们说,“我只是昨夜梦中见到了一位公子,身子骨单薄,瑟瑟发抖,脸色难看,向我哭诉。惊醒之后,梦中之事过于真切,我也是半宿未眠,今早遇到王大人,便同他说起此事。
王大人问我梦中之人生得什么模样,我同他说了一下,他大惊,我这才知道自己梦见的便是廖家的长子,令郎廖文柏。
这个中机缘,也的确是让人甚感奇妙,只是到底能否帮到令郎,慕某也不敢断言。”
廖夫人的手偷偷拉着廖老爷的衣袖,轻轻晃了晃,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廖老爷一脸纠结,略微犹豫了一下,重重叹了一口气,对慕流云说:“还请慕推官施展神通,帮我们弄清楚犬子究竟是怎么死的,遭何人所害,廖家一定铭记慕大人恩德!”
“廖老爷言重了,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原本思及令郎有功名在身,也听闻廖家在南顺县素来很有声誉,想着若是廖老爷和夫人不愿我们验看,那便算了……”慕流云客气道。
不等她把话说完,廖夫人眼泪簌簌落下,径直就要跪在慕流云的面前,幸亏慕流云和一旁的廖老爷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慕大人,我不管您要如何去验,只要能让我儿不再受苦,只要能找出那害人的凶徒,让我儿泉下瞑目,那就怎么样都行啊!”廖夫人哭得不能自已,感觉方才强装出来的镇定已经再也撑不住了,巨大丧子之痛的打击让她没有办法保持一贯的仪态。
“廖夫人节哀,我一定尽己所能,给你们一个交代,给令郎一个交代!”慕流云连忙说。
王县令也忙不迭叫人拉了椅子,安顿哭得有些虚脱的廖夫人坐下来,顺便安排衙差听慕流云的拆迁,协助她去处理验尸的相关事宜。
慕流云并没有打算用南顺县这边的衙差做什么,只是留了一个帮他们带路的,其余人手自然是袁甲和几个提刑司那边的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