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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这其中的关联,一众仆从都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向小院子里面的这对母子时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厌恶。
毕竟平日里廖老爷和夫人对待家中下人向来宽厚,比起许多苛责下人的富贵人家来说,不知道要好多少,平日里家中的仆人小厮互相开玩笑,说要是谁犯了错,就叫老爷给他卖去别人家里做事,好好吃些苦头,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结果就这样以为宅心仁厚的主家,居然被家里养了二十多年的奶娘和她的儿子害了?!
虽然现在朝廷来的大官还没有开口下定论,但是众仆从们心中也都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
现在这些人看着院子中间的奶娘和孙德,就好像看着一堆秽物一样,都是一脸厌恶。
廖夫人打从看到奶娘被抓来就受了很大的打击,再看到孙德,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之后,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掉,不管廖老爷怎么安抚劝慰都无济于事,越哭越伤心,最后眼睛一黑,身子一晃,若不是被廖老爷搀扶住,估计就要昏倒摔在地上了。
廖老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招呼旁边两个凑过来的婆子帮忙把廖夫人先给扶回去休息,等她们走了之后,这才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口问慕流云:“敢问推官是何时怀疑上这毒妇的?”
“说起来,应该算是这奶娘主动将唐婉心用来收买她的东西交出来的时候吧。”事到如今,慕流云也不打算再吊胃口卖关子了,“廖老爷可还记得她当日拿了什么出来?”
廖老爷点点头:“有发钗有步摇,都是手工精美、价格不菲的东西。”
“正是。”慕流云点点头,“我与唐家大小姐素不相识,虽然听闻她的一些所作所为,包括这一次蓄谋逃婚的过程,这位唐大小姐无论如何也算不得什么聪明绝顶的人,或许做得出来拿自己的嫁妆首饰出来打点旁人的举动,但是贵府的这位奶娘的脑袋可不是白给的。
她可以那么周密地替唐婉心安排好的出逃的一切,扫清了所有障碍,用喜酒成功拐走了守门的婆子,又让自己的儿子孙德帮忙支开替那婆子守着后门的杜仲,不但帮忙清空了后门,顺便还给孙德找了个人证,制造出了孙德那晚也一直在廖家宅院里面忙来忙去的假象。
一个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会算不到,凡是能够给唐婉心带过来做嫁妆的,绝对不可能是寻常的东西,那都是唐家父母千挑万选为女儿精心准备的,而唐婉心想要戴在身上一并拿走,不舍得留在廖家的,也一定是那嫁妆当中珍品中的珍品,无论是价值还是工艺,一定都是最出挑,最能入了唐婉心的眼的。
一旦唐婉心和廖文柏双双横死,廖唐两家势必打得水深火热,并且唐家人也绝对不会轻易放掉少了的嫁妆这一块,因而那些工艺精湛的发钗步摇,不论价值多少,都是烫手的山芋,既不能戴在头上,也不能拿出去典当,否则马上就会露出破绽,惹上嫌疑。
所以依我推断,这王婆子十有八九最开始根本就没有要过唐婉心送的首饰,而是从她那里得了少许银钱,那些首饰金银根本就是这母子俩杀人弃尸之后卷回来的赃物!
估么着王婆子也看得清清楚楚,本来好好藏严实了,等到风头过了,远走他乡,缓上几年再脱手,说不定也就没什么事了,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县令王大人因为搞不定这桩案子,求到了我们提刑司,我随提刑大人前来,把原本差一点就敷衍过去的疑点挖了起来。
这时候奶娘意识到怕是躲不过去,打算丢卒保车,认个小错,转移一下我们的注意力,偏偏抖这个机灵的时候犯了傻,估么着是光想着发钗、步摇不好脱手,没有金锭银锭容易还钱,竟然挑了几个那么扎眼的宝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