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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的话让慕流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既看不出来这些行为背后所追求的大义到底有多大,也不觉得被舍弃的那些是所谓的“小利”。
不论如何,为了在百姓之中制造恐慌的情绪,以达到民间怨声载道的目的,就对人先投毒再解毒,这样的做法都是极其可恶的,就如眼前韩家庄的家主韩大爷,不就因为本身的身子骨儿就不好,所以解药在他身上失灵,现在看着都是只剩下了半条命的样子!
慕流云不认为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位韩大爷一个人特别的不走运,万一有人不知道是中毒,虽然也相信了是中邪,却并没有找到孙书成呢?耽误了解毒的时间,即便不出人命,后半辈子体弱多病,或者落下什么别的毛病,又凭什么?
更何况还有韩家庄这种,差一点因为神棍的小算盘坑了多少无辜的孩儿!
她喘了几口气,压了压心里面的火,这种事情袁牧自然也是不赞同的,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为了大义和小利这些去浪费口舌加以讨论。
摆在眼前的最大的问题是,这件事情很显然牵扯众多,盘根错节,作为提刑司的人,不可能在已经有所察觉的情况下还对此坐视不理,只是查的话,又要从哪里查起呢?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慕流云揉了揉额角,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之前袁牧对自己提起过的事来,“你说过,有一些被伍大人器重和欣赏的贤才,本来考课表现方方面面都可圈可点,结果都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被升了官从原本任职的地方调去了代州,对吧?”
袁牧并不奇怪慕流云能够这么快就想起这件事来,点点头:“确有此事。”
“代州那个地方,山高水远,又偏僻荒凉,并不是什么升官的好地方,乍看起来伍大人这哪里是欣赏那些贤才,想要重用人家啊!这不分明是打压有才能的年轻官员,迫害忠良么!”慕流云想了想,“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儿,所以忍不住多琢磨琢磨。
这代州……平日里好像很少听说有什么与他们那边有关的事情,那边的官员与这边的似乎也都很少有什么书信往来,按理说他们当中不乏当初的同科,应该不会毫无情谊的。
所以后来我又仔仔细细翻了翻我爹留下的手札,有一册都是关于各地风貌人情的记录,但是有一些地方并没有任何的描述,只说是属于封地,不曾涉足过,代州就在此列。
你是忠勇郡王府的世子,肯定比我见多识广太多了,你可知道代州是谁的封地么?”
“这件事你一直生活在江州,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封地都是先帝那会儿的事情了,从先帝驾崩到新帝继位,这么多年来都很少有人会去提及,所以别说是你,有的年轻京官也一样对这些一无所知。”袁牧点点头,“不过我的确是听我父亲说过这些。
先帝当年坐上龙椅过程极其艰辛凶险,兄弟阋墙的争斗到最后几乎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所以先帝登上帝位之后,害怕那些摆在自己手下或者当初表现得还算乖顺的兄弟,过后依旧还会野心勃勃想要反扑,就用封地这一招,将他们都给发配去了偏远的荒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