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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允浩虽然年幼,但他的身份是睿王世子。
就算是为了牵制容宝怡,容璟也不可能允许他出京。
不但如此,容璟还下令,既然睿王府已经没了主人,王妃又要离京,小世子一个人在府内也疏于照料,就不如让他进宫居住,在懋勤殿和撷芳殿待到十四五岁再说。
容允浩是拒绝的,但他没有办法改变圣旨。
若睿王妃想陪李青回同州,容允浩就必然会被接进宫。
谢昀气喘吁吁的练完今日份的剑,看着闷闷不乐的小世子,不禁安抚道:
“允浩,宗学的老师都是集天下文教之大成者,能一直在宫里学习,这是你的福气。”
小世子看向他,化悲愤为食欲的吃着杏仁酥,隐隐又又变成小胖子的趋势: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谢昀:“......”
纵然容允浩有万般不愿,睿王妃和容朔还是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自家儿子,夫妻一起,启程前往了同州。
容允浩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亲生的。
从这一天起,他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在休沐日出宫找顾澜和卫承渊学剑了。
怕他太无聊,顾澜时常请旨进宫看望,一来二去,倒是跟皇宫西殿的梅朵熟悉了起来。
西殿地处偏僻,与曾经的掖庭相邻,平时人迹罕至,也只有羌戎人被软禁在这里。
多吉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是他跟卓玛的孩子,其中,梅朵是唯一继承了卓玛栗棕色卷发的孩子,也是他们最小,最受疼爱的女儿。
他俩儿子和老单于贡布被宫人严加看管,梅朵却因为女孩的原因,既没有宫人服侍,也没有太监监视。
所以,小梅朵总能偷偷溜出西殿,到撷芳殿找顾澜和小世子。
直到顾澜发觉,梅朵似乎......有继承自己武功的天赋!
换言之,梅朵拥有让自己变得不引人瞩目的天赋,她的身体素质也很好,这样的人,极其适合做刺客或者杀手。
顾澜忍不住,就将一些潜行技巧教给了她,但她怕失去大侄子的信任,并没有让小姑娘学任何杀人手法。
于是很尴尬,顾小侯爷又多了一个迷妹。
不过这几日,顾澜却没空再入宫,变得忙碌起来。
——顾老夫人的寿宴,就快到了。
老夫人是大燕一品诰命夫人,是定远侯的亲娘,她的六十二岁寿辰,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参加,顾澜作为嫡孙,被迫开始准备寿宴名单和流程。
去年老夫人寿辰时候,正好遇见燕国水灾饥荒,侯府便没有操办,今年却不一样了,前有定远侯在雪原大捷,后有小侯爷在鄞州大捷,睿王薨逝,京城百年苏氏一族又被抄家——
一时之间,顾家在京城风头无两,已经替代苏家、睿王府,成为了大燕第一世家。
或许,也只有湘王能与其抗衡,然而容珩对外孤家寡人一个,刚封王不久,根基哪里比得上定远侯府。
顾二爷提前七日就传来消息,说皇帝都打算在寿宴开席之时御驾亲临,以彰显天子对顾家的信任,让侯府做好准备。
此事从两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七日后就是寿宴之时。
书房内,得知容璟要御驾亲临,顾澜翻看着之前寿宴邀请名单,又添加了两个合适的名字,划去了一个不熟的名字。
这时,她察觉到了什么,墨笔停顿,看向门口:“怎么了?”
李伯走了进来,将一份线报呈上:“公子,这是魏国传回来的最新消息,还需您过目。”
若是寻常小事,李伯不会来找她。
顾澜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接过线报看了起来。
“临安王暗中发动汴都政变失败,其汴都余党被魏君濯率领宿卫军一扫而空,至此,临安王只能孤守临安及其周边三城......”
半晌,她看完了所有内容,喃喃自语。
临安王,自然是元朗本人。
元祯驾崩后,他并没有称帝,而是打着先帝乃是被大将军和皇贵妃害死,自己身为太子,要为先帝报仇雪恨的旗号,一直在临安收敛支持元氏皇族的臣子,也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元朗真是飘了,他怎么敢发动政变的,这下好了,不但困守临安成了光杆司令,连汴都内支持他的余党,也被魏君濯顺藤摸瓜歼灭个干净。”
李伯说道:“这线报上还说,临安王政变本来策划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关键时候,魏国太傅忽然倒戈,他们这才吃了大亏。”
顾澜放下手中毛笔,姿态慵懒:
“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事后来看,很明显是魏君濯主动卖了个破绽,就和二皇子勾引太子对其下手一个意思,只不过,魏君濯的做法可能更为高明,他引诱元朗主动出击,于是,汴都内不安分的因素彻底被清扫,元佥的帝位也稳固了。”
李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询问:
“那......公子,咱们还帮元朗吗?”
当初元朗在离开燕国前,主动将他知道的,所有魏国在大燕的情报网都送给了顾澜,她也就卖他人情,就让侯府在魏国的暗堂,于暗中配合他,给他提供些他们境内的情报。
然而,元朗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事实证明,原书中魏氏姐弟在魏国只手遮天是有原因的,元朗是真的斗不过人家。
“同窗之谊已尽,是他自己不争气,不管了,”顾澜眯起眸子,“我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李伯疑惑的问:“公子担心什么?魏君濯跟元朗鹬蚌相争,我们大燕是渔翁得利。”
顾澜摇了摇头:“你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一位伟人说过,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而现在......魏君濯已经把魏国打扫的差不多了。”
她担心的是,魏君濯解决了元朗,腾出手来,会重新对大燕动手。
如今情况和原本的剧情不一样,原书里,魏君濯跟容珩一直在南境打得不可开交,打了几百万字的仗,也不能怪她跳章,又恰逢魏国内部出现各种复杂情况,魏君濯才无奈退兵,两个签订的,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和平盟约,容珩也因此得以回京。
但现在,魏国不过是发动一次突袭失败,发动一次围城失败,又发动一次远征失败,在鄞州外损失的那所谓十万大军,还都是魏国国内反对魏君濯的势力。
魏国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能不能打得过燕国是一回事,打不过但还会一直努力尝试,是另一回事。
李伯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凝重,他沉思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说:
“或许是公子太过小心了,临安王还未彻底解决,战事也刚过去几个月,魏君濯怎么可能再起刀兵呢?”
顾澜看向他:“李伯,你这话一出来,我就知道......魏君濯大概又要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