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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造成伤害的坏事会不会已经发生了?
她不在他身边,别提帮忙了,看都没能看见。
随着时间流失,担忧不断加深。
这种等待殷显的烦闷,是王结香非常熟悉的。
那时俩人在一起,他忙着应酬,晚上不回电话、不回家,她就像现在这样,一开始坐家里等,后来到门口等。满脑子是可能发生的可怕的事,无计可施地干着急。
“我和他都分手啦,为什么还要操这心?把他从这个房子救出来,然后我就不理他了。让他该看病去看病,潜意识啊催眠啊那些,交给专业的人帮他。”
王结香恨恨地撂着狠话,调节心中的焦虑。
时间过得慢吞吞。
她等人的姿势从直立换成靠墙,再换成蹲着,最后索性坐到地上。
殷显没等来,倒是等来另一个不认识的人。
她用钥匙开门,进了殷显的姥爷家。
——那谁啊?
她的长相不同于背景人,有鲜明的特征。王结香和殷显父母在“童年公寓”的副本有过一面之缘,她也不是殷显的妈妈。
找个借口搭话问问吧,王结香这样想着,早早地打好腹稿。
清清嗓子,她敲了他家的门。
里头的人很快开了门,问她找谁。
“您好,”王结香语气放松,表情自然:“我想问问,这家的小孩回家了吗?”
女人有些戒备:“你是?”
她说出自己刚才编好的理由:“我是你们邻居,我的妹妹和这家的殷显上的一个班。她今天回家晚,所以我来问问殷显回来没有。”
“哦,小孩上晚自习呢。”
她看了看身后的钟,告诉她:“这个点差不多回来了,你再等等,不用着急。”
“好的。”
王结香松了口气。
女人准备关门,她匆忙挡住门板,想再说点什么。
“你要问多的我也不清楚,”女人截住她的话:“我只是他们家老人的护工。”
王结香皱眉:“殷显姥爷的护工?”
“对,我就干到今天。”
“为什么?”
女人叹了口气:“老人今天过世了。”
“啊?”
因为震惊,王结香没有保持好“陌生邻居”的形象,瞬间表现出太过度的关切。
“今天?今天的什么时候?殷显知道吗?没去看他吗?”
“唉,姑娘……”护工没回答她,有了赶客之意:“我这也刚从医院回来,饭都没吃,得收拾下我的东西……”
王结香只好点点头。
“打扰了,那你忙。”
她走回街道,继续等殷显。
这里创伤记忆,毫无疑问是他姥爷的去世。
不久,背双肩书包的少年殷显出现在她的视野。
此时的他跟她差不多的个头,穿校服、运动鞋,皮肤白白的,短发看上去很柔顺。他一个人安安静静走在路旁,相貌是十足的好学生,乖乖仔。
殷显路过她,目不斜视地。
王结香的目光跟随他。
他开门回家,进去不到一分钟,面色惨白地跑出来。
护工没回答的问题,她在这里得到了答案:殷显不知道他姥爷走了,他没见到姥爷的最后一面。
王结香也慌。
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帮他。
门前的街道空荡荡,没有车能拦。
殷显返回去,从木屋的楼梯下牵出一辆破破的自行车。他跨上去踩了几下,失去平衡地摔向马路。
他不会骑车啊……
她想上前扶他,殷显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自己爬起来,不管那辆自行车,一股劲地往马路外面跑。
王结香会骑的!
原先的计划,她第一次不干预殷显,观察情况。可现在……去他的不干预。
她可以载他!
王结香牵起自行车,车胎不怎么有气,不过使点劲还能骑。
骑上车,她发力追赶殷显的背影。
车轱辘像碾在不实的泡沫地板,开始不可控地下陷,歪斜。
王结香咬咬牙,盯着远去的身影,努力地维持平衡。
“喂!”
她骑得大汗淋漓,视线渐渐模糊。
“殷显!”
街道的路灯被旋暗,少年执着地奔向扭曲的,无光的远方。
地面将车轮扯住,一口口下咽。
王结香朝他喊:“你别跑了,别再跑了,危险。”
她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声音,汗水,全部模糊于稀薄寡淡的,逐渐升起的橙黄。
是夕阳的光。
王结香急喘着气,抹掉额头的汗。
袖子在擦去汗珠的同时,它们消逝不见。
她面前是一个花纹繁复的大柜子,上面放着一座老式的钟。
“铛——铛——”
钟表响起报时声。
不急不缓地,它响了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