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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闻言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神情有些落寞，“前几日我家茹儿回来就问了，说是你家二儿媳妇自小与父母骨肉分离，我能理解你们想要急切为她寻找家人的心情。”
她停顿了下又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故人已逝，想起来免不得徒增伤感罢了。”
从沈夫人的嘴里，江婉得知沈知府其实还有一位胞兄。
同样惊才绝艳，是朝廷栋梁，但十多年前却因公殉职，包括妻女都惨遭不幸。
与赵芸娘长相十分肖似的，正是沈夫人的妯娌，也就是沈大人胞兄的妻子。
这个信息令江婉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虽然不过寥寥数句，但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不小，要知道赵志雄也是在十几年前将赵芸娘买回去的。
“你在想你二儿媳妇有没有可能是我那苦命的侄女？”沈夫人仿佛能看穿江婉的心思一般，她苦笑了下，“看到你家二儿媳妇时我也是眼前一亮，着实希望老天爷垂怜！可这不可能。”
“出事没多久，她们娘儿俩的尸首都被找到了，如今正安葬在沈家的祖坟里。”
“抱歉。”
江婉连忙道歉。
从沈夫人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与她那个已故的妯娌感情十分深厚，此番自己旧事重提，无异于揭了她的伤疤。
“无妨。自从当日在锦绣庄见到你二儿媳妇，这件事儿就压在我的心头多日，当年那一家三口的遭遇着实惨烈，多年后思及仍然心头压抑。”
“茹儿几次追问我都不敢提及，如今与你说了反倒心头松快了许多。”
既然沈夫人不介意，江婉自然十分欢喜。
只是赵芸娘的身世之谜，仍然毫无头绪，难得有这么一点线索，看来又断掉了。
两人乘坐的马车来到城门口时，排队等施粥的长队正慢慢缩短，到处都是感恩官府体恤的受灾民众。
有官府介入之后，醉云楼这边终于松了一口气。江婉走下马车，一马就看到人群中赵芸娘正收拾锅灶的身影。
尽管这些日子以来，她什么都没说，但江婉依旧从她听到李翠提起沈茹时两眼放光的样子里，看到她对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执念。
只是这次又要令她失望了。
……
醉云楼与官府的粥棚相继开设之后，府城里那些豪商富绅也紧跟其后，接下来的时间，江陵府城内处处可闻粥水的清香。
忍饥挨饿的人逐渐减少，烧毁的房屋也在陆续修葺。
失去的已经失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