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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等老臣辞官,怎么都得给个“请辞再二”的体面,哪有一次就准的
却听宣帝淡淡道“安卿说的甚是,王大人二朝老臣,朕年少时还曾在上书房得其教导只是其一心归乡,朕虽不舍,却也不好强留,且京城气候干燥,不利调养”
楚栗差点失态到直视龙颜这意思是准了直接就准了竟是半点体面都不给了
“朕稍后令人
备上纹银百两,作为程仪,舅舅你德高望重,代朕送去。告诉他不用着急,待家中都收拾好了再走不迟”
崔谨按捺不住起身“皇上,臣”
宣帝抬眼看来“嗯”
“臣”崔谨心头一颤,低头道“臣领旨。”
却是坐立难安。
王太傅虽隐退数年,可在朝中门生故旧甚多前脚薛涛将王家拖下水,后脚他上门为其“送行”,让人怎么想
崔家以后还怎么在朝中立足
成王此次所为,已是跋扈之极,谁想宣帝一句轻飘飘的“惹是生非”便揭过不说,竟还要为其张目。
王太傅自以为身份与旁人不同,名为辞官,实为告状,谁想这一状告下来,几十年的体面都告没了。
二朝老臣啊,纹银百两。
皇帝这般行事,也不怕百官寒心
崔谨低头,掩住眼中的苦涩,却见身侧安元纬上前一步“陛下,臣有本奏。”
宣帝颔首“讲。”
“启奏陛下,臣要参奏工部郎中江鸿信、光禄寺少卿程邵阳二人。
“江鸿信私德不修,宠妾灭妻,纵容妾室苛待嫡子,收受贿赂、私和命案、侵占良田程邵阳教子无方”
崔谨难以置信的看向安元纬,安元纬身为右相,向来识大体顾大局,宣帝如此倒行逆施,他不劝着也就罢了,竟还火上浇油。
什么私德不修,宠妾灭妻江鸿信和程邵阳,正是尚在观望的那两家人。
既在观望,王家辞呈一准,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行事慢了些,何苦落井下石
他有心驳斥,奈何知道宣帝此刻对他已经不满,一时不敢开口,只能期待宣帝能不为其所动。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妻妾子侄都管束不好,朕能指望他们治理好天下”宣帝道“身边人仗其权势为恶,与其自己为恶有何区别拟旨,让他们回乡去,重读诗书,再修德行”
他顿了顿,淡淡道“二代不可为官。”
“皇上”
数声惊呼一同响起,继而安静的落针可闻。
唯楚栗艰难道“二代不可为官,是不是太过”
宣帝不耐烦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一时间,再无人敢说话。
宣帝开口“楚栗。”
楚栗吓了一跳“臣,臣在。”
宣帝淡淡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是翰林院的编纂这几个月翰林院你去了几次”
楚栗无话可说,结结巴巴“臣,臣,臣”
“朕原想着你学问扎实,为人稳重,待在成王身边也能看着他点儿,”宣帝道“戏园子、会仙居你皆在场,可有尽到半分劝阻之责”
“臣”楚栗低头“臣知罪。”
“罚俸半年,降职留用。”宣帝道“若成王下次再惹事,朕拿你是问。”
“啊”楚栗大惊,被安元纬踢了一脚,才委委屈屈应了声“是”。
降职也就算了,谁让他倒霉跟着进了园子,可成王惹事,连皇上都管不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宣帝声音放缓,道“这些日子,成王都在外面做什么”
楚栗松了口气,道“回禀陛下,殿下出去,只是逛街、喝茶、听戏,偶尔去安置点看他们烧东西,并未有其他的事。”
“烧东西”
楚栗细数“就是烧些沙子、石头、泥巴、碎瓷瓦片之类殿下还派人去拉了几车铁矿矿渣回来,和其他东西混着一起烧前几日还误打误撞烧出了几块琉璃,甚是通透”
宣帝扶额。
楚栗又道“殿下还派了人去各处山上打探,看有没有地方有温泉殿下说太后娘娘畏寒,又受不住碳气,想赶在入冬前修个庄子出来,到时候接太后娘娘去避寒。”
“倒还有几分孝心,”宣帝道“罢了,你起来吧。”
楚栗跪了半日,正两腿发麻,闻言大喜,颤颤巍巍起身。
宣帝看向林瑞,淡淡道“老四也起来吧。大婚之前就别出去了,闲着没事将孝经多抄上几遍。”
林瑞默默谢恩起身。
楚栗竟有些心疼他,一样是罚跪,好歹宣帝跟他说了为何罚他,对这位四皇子,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且罚抄孝经,那意味可就多了。
宣帝正要令人散了,何公公无声进门,在宣帝耳边低语几句,而后退下。
宣帝问刘公公“成王身边可有人跟着别让他出去鬼混。”
刘公公回道“皇上放心,跟着呢。这大晚上的,殿下能去哪儿啊,再说了,殿下不是说要去跪佛堂吗,这会儿没准已经”
宣帝冷笑一声“他跪个屁,也就敢气朕敢去太后那儿才有鬼了”
刘公公笑道“那也是,王爷这会儿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一准回来央您去跟太后娘娘说好话。”
宣帝不置可否,道“一二二四每人二十大板,打完扔牢里关几天,任何人不得探视。还有,这几天不许成王出宫。”
刘公公“哎”了一声,又为难道“可四殿下大婚,殿下说好了要去迎亲的”
宣帝稍一沉吟“到时候多派几个人跟着,看紧点,不许他见生人。”
出宫已是二更,蹭着安家马车的楚栗心情复杂。
官场外的凶险,他已有过体会,但来于权势的杀机,却是第一次得见。
即便他自以为了解的成王,也有着远超他想象的狠辣。
安元纬同底下人耳语几句才上车,见状道“怎的觉得成王与陛下行事太过”
楚栗茫然道“也不是,就是”
安元纬淡淡道“方才我收到消息,半个时辰前,太后令宫中总管带了太医去各家转了一圈,说得知府上公子不慎惊马
落下残疾,特派太医上门诊治。”
落下残疾楚栗“啊”的一声“怎么太后也”
忍不住道“那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怎么说也只是喝酒听曲,薛涛说错话,同他们有什么相干哪怕在浮歌的事上,他们也只是旁观,甚至好言相劝何至于此”
“杂种二字,不过是成王为让浮歌脱身,随口找的借口罢了,与这个不相干。”安元纬轻嗤一声“浮歌和成王的关系,薛涛或者不清楚,这些人能不清楚
“明知浮歌是成王的人,明知薛涛与成王先前的恩怨还非要去凑这个热闹。
“难道他们是蠢是不知道自己看的,不仅是薛涛的热闹、崔家的热闹,是四皇子的热闹、成王的热闹,更是皇上和太后的热闹”
安元纬摇头冷笑“不过是隔得太远,不曾见过成王的锋芒,看他平日里脾气太好,以为他好欺负罢了。”
“大人,”楚栗道“事涉成王殿下和崔家,太后和皇上发作也就罢了,您怎么也”跟着一起发疯
安元纬叹道“成王冰雪聪明,你跟在他身边数月,怎的半分长进都没有却也不想想,吏部一向由左相节制,为何今日陛下偏偏召我进宫
“皇上立储在即,正在考量诸位皇子,今日这个局,除了想坑崔家和四皇子一把,又何尝不是要把水搅浑,强拉成王入局”
“贸然参合夺嫡之事,还想置身事外,真当旁人都是傻的么”安元纬冷笑“你勿要觉得此番成王出手太过狠厉,若他这次不能以雷霆手段,断了某些人的念头,后面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会找上门来。
“皇上和太后悍然出手,何尝不是在警告他们,不许再扰了成王清净。”
他顿了顿,才道“成王清净,便是寒儿清净。”
我就知道楚栗闭上嘴,不吭气了。
安元纬又道“你这两天别朝成王身边凑,若有人让你递东西或传话,切莫应允。”
楚栗茫然“啊”了一声。
安元纬道“陈硕派来寻成王的人,被陛下给截了,这会儿刚撵出京去,就怕他不死心又绕回来你若想跟那四个护卫一样挨顿板子,便当我没说。”
“难怪皇上说这几天不许殿下出宫,”楚栗恍然,又不解道“皇上既然把人放了,又为什么拦着不许成王见他”
安元纬摇头“皇上一直看陈硕那小子不顺眼,却又不得不借他的手为成王调养身体如今成王养好了,他自然恨不得那小子滚得远远的,消失的一干二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