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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连忙低声提醒。
有些话，他们琴行说得，别人却说不得。
自己老板虽然奇葩，可也是云岭郡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自诩低贱，也仅仅是自谦。
这位客人，若是当真，只怕离死不远了。
况且若真的是音乐大家，也就罢了。
人家有那个底气。
关键眼前这位充其量也就是个业余爱好者，附庸风雅而已。
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慎言？慎什么言？”
“我哪里说错了？是商人不低贱，还是那个穷酸不丢人？”
“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没相中这些琴，而是买不起！”
“你们都被骗了！”
然而伙计的心意，他身旁的客人却是一点也没有领会到。
反倒是觉得他一个云岭郡城远近闻名的琴乐大师，仅仅是说了一句实话，就受此待遇，简直是不可理喻。
“客官！”
“不要再说了！”
伙计脸色煞白，语气近乎哀求。
他没想到自己的好言相劝，竟会惹来更加激烈的谩骂。
这下子恐怕彻底收不了场了！
陆长安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客人，轻轻眯起了眼睛。
这样的桥段好熟悉。
简直跟自己前世看的爽文套路一模一样。
等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好好打一打这个人的脸？
然而这个世界毕竟不是爽文。
还没等陆长安实现自己的想法。
一个清冷里带着魅惑的声音响起：“什么人如此聒噪？不知道我正在跟方老品茗论琴吗？”
陆长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层与二层之间的朱漆楼梯上，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正斜斜的倚靠在木制扶手之上。
她身披一席桃红色的轻纱，里面是一套水锦绣花的百褶长裙，肤如凝脂，艳若桃李。
水葱一般的手指，捏着一把绣着鸳鸯戏水的团扇，轻掩嘴唇。
笑意晏晏的看着大放厥词的客人。
然而，这笑意却始终没有传达到眼里。
她的眼里只有冰寒一片。
“掌柜的！”
看见来人，小伙计本就煞白的脸色更白了。
完了！
惊动了掌柜的，这人怕是废了。
自己也要跟着受罚了。
这时，他看向那位客人的目光再也没有了恭敬，有的只是淡淡的怜悯和厌恶。
“小五，这是怎么回事？”
楼梯上的婀娜身影淡淡的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媚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尤其是那个洋洋得意的客人，原本看到掌柜出现时，他就已经双眼发直，垂涎三尺。
此时更是色与魂授，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此刻。
他正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脸上带着极致享受的表情。
微眯起来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瞳孔，只有一片眼白，一颤一颤的向上翻着。
一丝黏稠的口水，自他的嘴角滑落。
滴落在他长衫之上，留下一大滩恶臭难当的水渍。
这样的状态，他持续了十数秒钟。
最后，在一阵近乎癫狂的抖动之中，整个瘫倒在地上。
顷刻间。
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腥臭至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