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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件事情里,我承认影之的确有很大的过失。”苏叶秋一双盲眼定定的对上我,“但罪不至死。”
他眼眸中明明没有任何神采,可是,我竟被“瞧”得背心生寒,在他满面平静的背后隐隐嗅出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没错,平心而论,虽然风影之曾玷污了初柔的清白,但也是无心之过,确实罪不至死。那样桀骜的人心中的痛苦恐怕不下于初柔吧,所以才会将满身绝艺倾囊而授,所以才会在年试上选择成全她的威名。
他心底最愧疚的,一定是无法给她幸福、对她负责吧。那么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则是无法面对最爱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痛苦不堪、无地自容。
“叶秋,你真的一直都以为风影之是为了初柔而死吗?”我悲悯的笑起来,为了这世间莫测多姿的情爱,“他是为了你啊,他是因为无法面对你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成全了初柔的恨意。所以他的死,才是真的解脱,至少他不用再那么痛苦的活着了。”
风影之用自己的死,洗刷了做下的罪孽,更重要的,他不用再面对苏叶秋这个最爱的人。他的死是解脱,也是救赎。
“不,不是这样的。”苏叶秋双手掩耳,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从来没有。”
“我知道你不怪他。”我坐上炕沿轻轻拍打他脊梁,就像在哄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孩童,“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啊,想要在最爱的人面前做最好的自己,初柔的事,是他的心结,也是死结。而这个结,不是初柔,而是你啊!”
“为什么,为什么!”清冷高华的男子苏叶秋终于抱住我痛哭失声,那滔滔不绝的泪水不多时就打湿了我肩头的衣衫。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恩济斋的孩子们,就因为得到的爱那么少、那么少,才会试图抓住那一点微芒执着不放。
看到曾经那个萧索冷冽的绝色男子,在爱人离去经年后未尽的伤痛里倾世嚎哭,被压抑了太久的情绪汇聚为泪水喷薄而出,我心头陡然一轻,缓缓松了口气。执着不可怕,情深不骇人,真正忧心的是沉溺其中入了魔。而苏叶秋的这场来迟了的痛哭,就像是给紧绷的神经一个放松的出口,就算从此后依旧耿耿,也终不成魔障。
见他哭声渐渐低回,为免相对尴尬,我转身出了柴房,轻轻关上了院门。坚强惯了的人定然不喜自己的脆弱被人窥知,我相信他最初的激动过后,取而代之的会是羞惭,所以还是走为上策。
本以为他的心结是眼盲的无措,今日方知真正伤到他的仍是回忆里永不褪色的固执身影。风影之和苏叶秋,一个洒脱的死了、一个痛苦的活着,究竟谁是谁的债?谁是谁的伤?感情是把双刃剑,在伤人的同时更加伤己,从来都不是笔划算的买卖。可是这红尘中的男男女女们依然奋不顾身前仆后继的投身其中,至死无悔。
“你看够了没有?”我往回路走了半晌,确定离开了苏叶秋的感知范围,终于忍不住冲着身后骂道:“胆小鬼!”
霍大少笑嘻嘻的自转角的阴影处溜出来,但是他通红还带有水润光泽的眼眸早已出卖了他的心情。
“再给他点时间。”看着他那副心神不属的样子,我的语气到底软了下来,“我不是想要化解他对初柔的恨意,而是不想他被永远困在四年前的那个框子里。风影之的死,是他命中的劫难,剩下的人都是受害者。”
“那现在你也知道了,初柔是个多么有心计的女人。”霍惊云反转话锋说道:“她利用风影之的愧疚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最后更不惜把他迫死,甚至取代他的地位。”
我不甚同意这样的说法,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的不以为然来。初柔说到底也是受害者,没有哪个女子会不介意自己的清白,风影之后来的悉心教导,也是他的补偿,却怎能说是出自她的计谋呢?
“若是我认为风影之当年的酒后乱性乃是人为设计的呢?”他也察觉到我的心意,颇有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够了,惊云!”我深深的拧起了眉头,不悦道:“你说初柔自毁清白栽赃风影之?这话未免太重了!”
“对于普通女子或许评价过重,但是‘千手观音’嘛。”霍惊云嘴角溢出个讽刺的笑,“为了达到目的有什么做不出来?她当年被美璃师姐经常责打得遍体鳞伤,却学不到半点精妙武学,若不是出了那样的事,风影之又怎会替她出头解决了美璃,更将她接手过来亲自教授武学,继而才造就了今日的‘千手观音’。”
我瞪大了眼不能置信的看着霍惊云,心中已翻起了滔天巨浪,一直以为初柔是在跟随风影之习武之后失的身,难道竟然早就。。。。。。那时她才多大?她从不跟我详谈这一段,包括美璃师姐的事情,如果霍惊云说的时间不对,那美璃死在影之手上也未免太过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