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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听闻苗疆有一种蛊,名叫“清洁蛊”,专门用来医治各种外伤,十分见效。
通常受到过刀砍或火烧的伤口,阻碍其愈合的,不是伤口有多么的严重,而是破口处存在着许许多多我们肉眼看不到的污秽之物。
伤口受到了感染,这才引发伤势愈来愈重,甚至丧命。如果能够维持患处绝对的清洁,那么天下间再严重的伤痕皆可以复原如初。
当年无忧的腿被人生生一刀砍断,那时正值夏季,天气的炎热更是加剧了伤口的恶化,更是使得无忧数日间高烧不退。我整日整夜的陪着他,更不惜偷入大户人家的冰窖取来冰块为他降温,但伤势依旧不见好转,更有腐烂的趋势。
幸好蓝姬在危机关头赶了过来,她把我轰出房去独自治疗了整整一夜,这才保住无忧的性命。自她走后,那腐烂的伤口不再散发出让人心慌的恶臭,也终于止住了脓血开始愈合,并渐渐长出了新肉,直至结痂好转。
没错,怀疑的种子就是在那年开始生根发芽的。无数个名医都束手无策的伤势,被蓝姬一夜之间化腐朽为神奇,这已经不能用医术精湛来形容。况且蓝姬乃是用毒的高手,从不曾听闻她会医术,而她自己一贯表现出来的都是如何去杀人,又哪里会学医救人。
如果这世间有什么疾病是医术治愈不了,可最终竟然痊愈了的,那么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服下了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要么就是用到了蛊术。
蓝姬的身上自然是不可能有仙药的,那种稀世之珍就算放眼整个凡界也找不出几颗,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会用蛊。
所以当她自小罐内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白花花的肉虫子的时候,我丝毫都不感到惊讶。
“这就是苗疆的‘清洁蛊’吗?”我只知道但凡用来救人的蛊虫,其本身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所以轻轻用手指触了触那虫子胖乎乎的身子,轻轻问道。
蓝姬不答,抿唇反问道:“你可知道苗疆的‘清洁蛊’是用什么蛊虫炼制的?”
这可把无情问住了,我只听闻过苗疆的蛊术,也略微知晓几种有名的蛊,可具体是什么蛊虫则半点不了解。
见我回答不出,她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就是蛆虫,腐尸上面最常见的生物。”
原本霍惊云看我在摸蛊虫,也好奇的凑过来小心的碰了碰,此刻听了蓝姬所言,再对照下她手中那蛊虫的模样,浑身如过电般打了个激灵,“嗷”的一声冲出了房去。
不管去外面找地方呕吐的霍大少,我反倒拿起那蛊虫仔细打量,此虫比一般的蛆虫大了数倍,整个身子呈莹白色,如同个蚕茧一般,显得玉雪可爱,完全看不出乃是生长于污秽之地的蛆虫。
怪不得向来忌讳蛇虫鼠蚁的霍大少也敢于伸手触碰,因为这蛊虫实在是卖相很好,不说破任是谁都想不到它究竟是何虫类。
成功吓跑了霍惊云,蓝姬脸上露出得逞了的调皮笑容,语音带笑的说道:“他的胆子真小,果然不是个男人。”
“不,他是男人,他只不过是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这没什么好非议的,蓝姬。”我皱起了眉头肃然说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我朋友这样的话。”
蓝姬听到我的指责,并未动怒,吐了吐舌头歉然道:“是我措辞不当了,但是并无恶意。无情,我也是你的朋友,对吗?”
我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蓝姬,眼前的她哪里还有半点虐杀人命时的冷漠与疯狂。不是每个认识无情的人,都能被称作是朋友的,我有我自己的准则。尤其是对于蓝姬,多年来始终被我划分为是敌非友的存在着,所有的情分不过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恩济斋。
但是我又无法否认她不是我的朋友,无论是无忧的关系,还是她数次对我伸出援手的关系,她都已然不再是无情的敌人。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我深深的凝望着蓝姬,直想要望进这复杂女子的魂魄深处,“不管你是苗人还是汉人,是凡人还是巫师,只要你不损害我身边的人,就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哦?”蓝姬春山状的黛眉一挑,“那初柔可也算得你身边人?”
“这——”我再次被她问住,一个“算”字徘徊在嘴边终是说不出口,可是在内心中又不愿干脆决绝的说出“不算”。
“啧啧,你这性子迟早是会吃大亏的。”好在蓝姬并不趁胜追击,抛下这句话就俯身把蛊虫放在了塔尔菲的烂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