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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与败,取决于谁不按规则出牌!——《胜利的秘诀》
“你是两衙禁军?”
杜公公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年轻人,疑惑道!
而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年轻人双手奉上包袱道:
“禀告大人,小人正是两衙禁军!”
杜公公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人,想了半天,最后开口问:
“你为何满身血污?不好好在碎石城,缘何来此?”
年轻人道:
“禀告大人,夏太师已经谋反!”
杜公公顿时大喝道:
“胡说八道,夏太师位极人臣,一向忠心耿耿,岂会谋反!”
他见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动声色,向左右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道:
“来人,将这胡说八道的狗贼给我打杀了!”
说完,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年轻人按倒在地,就是一顿棒打。
而年轻人大喊一声:
“大人若如此,以后谁见叛逆还敢冒死报于朝廷,我为死去的兄弟们而不值得!”
杜公公闻听此语,继续喝道:
“小贼,我岂是你所能哄骗得了的人?继续给我打!”
原本杜公公以为这年轻人还要说些什么,岂知他居然就那么坦然受之,杜公公不觉疑惑,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要怎么样。
年轻人在棒打之下,咬住牙关,一语不发。结果挨了十几棒便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下,倒是搞得杜公公不知所措,他急忙安排两旁之人用冷水将眼前这个年轻人泼醒。
杜公公这次一改刚才的态度,他堆起满面笑容看着年轻人道:
“小伙子,不用装了,你分明是西戎前来离间的奸细,你当我不知!”边说边用眼睛细瞧年轻人的神态变化和眼神目光。
而年轻人只是淡然一笑道:
“大人,小人确实是两衙禁军,此次前来确实是因为夏太师谋反,向朝廷上报!”
杜公公笑道:
“小伙子,两衙禁军多是勋贵之后,他们是什么货色,我最清楚,若临如此大事,早已神情崩溃,六神无主,岂会像你这样淡定。”
说完用眼睛细瞧年轻人脸色,见他毫无变化又道:
“你见事坦然处之,临难而神色不变,决然不是两衙禁军之流,想是西戎大将!”
年轻人笑了笑道:
“大人,我以诚信对朝廷,岂知朝廷如此对我,也罢,大人爱信不信……”
话语未完杜公公打断道:“年轻人啊,年轻人,世人皆知我是皇帝家奴,称呼我为公公,而你张口一个大人,闭口一个大人。连我汉家礼法都不知,还敢在这巧舌如簧?”
年轻人一愣,杜公公马上捕捉住这一刹那的表情,大喝道:
“你还老实招来!”
年轻人随即哈哈哈大笑道:
“大人啊大人,我朝祖制,内监不得干政,你若是内监,如何来得这西云关?”
杜公公一愣,随即怒喝道:
“朝廷破例……”
说到此,杜公公不得不把话又憋回去,虽然众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话是决然不能说出来,否则这就是公然违背祖制,就是皇帝,也担不起这名声。
随即杜公公冷静下来,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人道:
“罢了,罢了,拉下去打杀了吧!”
两旁之人便上前要将年轻人拉下去,谁知年轻人却不以为意,大声喊道:“狗官,我个人性命是小,你耽误了朝廷大事,早晚也免不了一刀!”
杜公公听完此语更怒道:“赶紧打杀了去!”
而他又向旁边小内监使了一个眼色,小内监立马会意,随即跑了出去。
话说年轻人被拉了出去,置于一空旷之地,刀斧手正要砍下他的头颅时,只见一个小内监慌慌忙忙的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
“刀下留人!”
行刑众人一看原来是杜公公身边的大红人——雀儿公公,忙停下手中的刀斧,雀儿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向众人道:
“诸位大哥且慢,我看他是个英雄豪杰,不像是坏人,但公公之命又岂能违反,自古断头之人,哪里有不饱食而去,还请众位给他准备一桌上好的断头饭,让他饱食而去,将来就是化作厉鬼,也决然不会找你我的麻烦,搞不好还会记着你我的恩情呢!”
众人都是迷信之人,一听也觉得是一番道理,况且是雀儿公公吩咐,也不好驳了人家的脸面,于皆拱手道:“公公所言有理,我等这就去准备,还请公公将来在杜公公面前给我等美言几句,我等便是受益不尽了!”
雀儿公公满脸堆笑道:“那是自然!”
于是一堆人便下去忙活去了,而雀儿公公蹲了下来,看着年轻人的脸道:
“大哥,我不似杜公公那般老眼昏花,我一眼便看出你是两衙禁军!”
他见年轻人不为所动,又讲道:
“大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也是怜惜你对朝廷的一片忠心,你且告诉我实情,我也许能再去求求人情,也许留下一命!”
年轻人还是不为所动,雀儿公公继续道:
“大哥,该低头处且低头,如今还是暂时留下有用之身,若是你有天大的冤枉,将来可以回京去告御状,若是今日强硬,埋骨于此,纵然大哥是清白之身,将来恐怕也无人知晓,倘若他人在胡编乱造,恐怕大哥这声后之名?……”
说到此,雀儿公公小心的瞧了一眼年轻人,继续道:
“自己明明清白之身,却留下一世污名,可惜啊,可惜!”
而年轻人这时抬头看了看雀儿公公道:
“这位公公,我虽然是个粗野之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曾说谎,当初我等随葛文俊将军西征西戎王庭,不想返回时在贪狼泉被西戎伏击,损失大半,幸亏葛文俊将军指挥得当,我等一部分才逃回碎石城!”
年轻人这时看了看雀儿公公脸色,见他认真在听,接着又道:
“我等回到碎石城后,夏太师便安排我等回营休息,然后请葛文俊将军宴请,给其接风洗尘,我等久在西征路途,又刚经历生死大战,回到营地犹如在世为人,皆欢喜不已,于是酒肉言欢,好不快活。”
说到此,年轻人神色变得落寞与愤恨,接着道:“那知,夏太师狼子野心,夜深之后居然安排人围杀我等,起初我等借助营地,奋力反抗,只希望葛文俊将军来了带领我等讨要一个说法,虽知夏太师短时间内未能围杀我等,且见我们士气颇旺,向我等高喊葛文俊已经被诛杀,说着向我等扔过一颗人头,我等仔细一观,原来这是葛文俊将军的头颅啊!”
说到此不禁潸然泪下,几乎哭泣不能自语,接着又道:“我等心知此必然是夏太师早就怀有异心,勾结西戎做乱,然后获得兵权,虽知有两衙禁军碍其所行,故又与西戎定下诡计,借助西戎之手,剪除两衙禁军,不想我等能从西戎手中逃回。一是怕我等发现端倪,二是趁两衙禁军虚弱正是剪除之机,于是设宴将葛文俊将军杀害,又围灭我等!”
说到此,年轻人恨恨道:
“我等皆是朝廷忠臣,岂能让他的诡计得逞,于是众人商议,此时苦守无益,应当带着葛文俊将军的头颅突出重围,向朝廷赶紧报知此事,让朝廷早做应对,快速派出大军,趁这逆贼还未与西戎合兵一处时剿灭之!”
说到此叹息一声道:“唉!谁知遇到一个昏庸之官!罢了,罢了,我等已经尽了心,若是如此,那也是朝廷的气数该当如此,非人力之罪也!”
雀儿公公听完不由得眉头一皱,随即问道:“那葛文俊将军的头颅呢?”
年轻人随即道:“我刚才所带的包袱便是!”
雀儿公公昂了一声随即又问道:“我听大哥口音,似乎是晋州人士,非是久居京中呀?”
年轻人道:“我自幼由我乳母所带大,我乳母乃是晋州人士,故多带些晋州口音!”
雀儿公公听完又问道:“那不知道大哥,在两衙禁军之中所任何职务?是何品级?历年履历?日常行走于哪宫哪殿?伺候哪位殿下?上级下属是何人?每月多少俸禄,几日领取?又是到何处领取?”
年轻人一阵语塞,雀儿公公想了想笑道:“想是大哥经历这一战,全是忘了,不过,大哥父母姓名,所居何职?这些应该是记得吧!”
雀儿公公见他还不回答,又道:“大哥自己的名字总会记得吧?”
雀儿公公见年轻人不答,笑了笑道:“大哥挨几个板子便能晕倒过去,体质尚且如此,武艺又能如何?”
说着扯开年轻人的衣服又道:“武艺稀松平常,又能连番经过两次大战而身上却无近伤,哼!你又岂能是两衙禁军!”
年轻人想了想坦言道:“唉!大人啊,还是你慧眼识金,我非两衙禁军!”
雀儿公公站了起来道:“实话实说吧,或许我能留你一命!”
年轻人随即道:“大人啊,我原本就是晋州平远县人士,因为当地官府陷害压迫,将我打入大牢,也许是天不绝我,我装死被当成死尸扔于乱葬岗,后缓了过来,但中原之地已经是不能居住了,于是我便不远万里,逃到此西戎与我汉邦交界处,日常走私一些小物而讨生活。
昨天我于路途之中见一马匹上驮着一个人,千里荒漠,我若不救,怕是他必然要死在这荒漠之中,于是我上前搭救,虽然是搭救了下来,但是看他伤势断然是存活不了,他临死之前求我来西云关,让我就夏太师谋反之事快速报于朝廷,我原本想借此冒充他的名额,不但可以洗清罪名回到汉地,还能得到封赏,不想大人火眼金睛,识破了我的拙劣计谋!还请大人饶命!”
说着露出一副被人识破之后的恐怖表情,在那里磕头如同捣蒜,这时那些准备断头饭的人也回来了,众人看此,不觉好奇。
而雀儿公公看了看众人道:
“暂时将他关押!”
领头之人忙道:
“可是杜公公那里?”
雀儿公公道:
“杜公公那里我去说,你们暂时将他好生关押!”说着便离去。
众人忙称是,将这年轻人带了下去。
而在大堂的杜公公听雀儿公公讲完刚才从年轻人处得到的消息后,忙道:“快将那个包袱拿来打开!”
于是众人一阵寻找,将那个包袱呈现到杜公公面前,杜公公看了看包袱,跟雀儿说:“打开吧!”
雀儿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包袱打开,只见一颗头颅被血污所盖,杜公公忙吩咐道:“快用清水擦洗干净!”
于是有人忙端过一盆清水,雀儿公公慌忙用巾帕擦拭,不到片刻,那颗头颅的容貌便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起初众人都不敢相信,可是当众人仔细看过去后,那便是真真切切的是葛文俊的头颅。
杜公公盯着那颗头颅良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一声叹息:
“不想堂前一别,竟是永久……”
话语未完便泪水已经撒了下来。
雀儿公公忙上前劝道:
“干爹莫要如此,切莫伤心,如今世事艰难,这诸多大事还等着你定呢!”
杜公公叹息道:“我非是为我伤心,我是为葛太傅而伤心啊,其勋劳多年,家中只有一子,如今命丧西北,他又该如何存活,他哪里又能面对的了这呢?”
雀儿公公道:“如今事已至此,还是快马具表陛下,请陛下速派大军前来剿灭叛逆才是上策!”
杜公公沉思片刻道:“从种种情况推测,夏太师既使没有谋反,怕是也有谋反之心,按说大将远征,家中老小要留于京中,可是我前次碎石城中,似乎见到他的孙子夏炎,夏太师做此他是意欲何为?其次,葛文俊原本就是陛下派来制衡夏太师的,他为何初起就派葛文俊袭取西戎王庭?况且以葛文俊的武艺,倘若战场之上谁又是他的对手,陛下所赐的宝刀盔甲加上他的武艺,纵然是大败,也决然不会丧命,他能被人割下头颅,要么大罗神仙出手,要么就是被人在无防备之时暗害,这不是他夏太师所为,还能是谁所为?”
接着杜公公又道:“但是,以上所有皆是片面之词,或者是推测,尚无真凭实据。就算是葛文俊的头颅摆放于此,也只是能证明他已经被杀,但是,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均不得知,只是那个年轻人的片面之词而已。
杜公公又接着说:“就算是那个年轻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我也不得而知!”
雀儿公公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杜公公打住道:“我知道你的功劳,但是,雀儿啊,万事不可被那些所谓的收益和成绩蒙蔽了双眼。你就不想想,他若是一个普通的想冒名之人,如何在我审问之时,面色不改,临危不乱。”
雀儿公公一时语塞,杜公公又讲道:
“雀儿,你且想想,普通人之人,被我刚才一吓,恐怕早已经吓的全招了,就算是江洋大盗,最后都要被拉出去斩首了,还能如此淡定不畏生死,他又岂能是单单为了冒名顶替,博取功名富贵?就算他不惧生死,为何最后眼看无法回答你所问,将要暴露他非禁军之事时,他突然又为何临时改口,前言不搭后语?这分明是怕我等以为他所言非实,不信夏太师谋反而已!”
雀儿公公一想,忙道:
“是孩儿愚昧,被这厮欺骗了!”
杜公公笑道:“这也不怪你,此人胆识、机智非一般人所有,如此人物原本就在你之上,你又岂能识别的了!”
雀儿公公道:“那又该当如何?”
杜公公道:“如今时事晦暗不明,莫要轻易下结论,万一是西戎的离间之计,夏太师不反,也就被逼反了,况且此时我朝所有兵马均在夏太师手中,朝廷又哪里有兵可派,速报朝廷只能徒增陛下烦恼而已!”
雀儿急忙道:“那眼下也不能无所作为啊?”
杜公公想了想道:
“如今之计,第一,快速派出人马潜入碎石城,打探碎石城各方人马动向,速报回来。第二,再派人前往西戎,及所谓的贪狼泉,查看具体情况,速报回来。第三,派人速到晋州,调取此人档案,查访此人所说经历与实际是否一致,速报回来。”
雀儿公公急忙道:“可是,如此三策非短时间能有结果,旷费时日,而西戎大敌就在眼前,岂能不耽误大事?”
接着他又道:“而且从昨天我等久未向碎石城运输粮草器械,无论夏太师反与不反,无故缺粮,他又岂能没有疑心呢?”
杜公公想了想道:“方将军与葛文俊袭取西戎王庭,无论成败,我朝也难以短时间再发起进攻,而且从葛文俊已死来看,无论是被西戎所杀,还是被夏太师所杀,这次奇袭必然使我朝元气大伤,更是短时间内无法再战。而西北缺乏木材,西戎无法制作攻城器械,他们断然也不会前来攻取碎石城,就算前来攻城,以碎石城坚固,夏太师之能,西戎也攻取不下。”
接着他又道:“若是夏太师已经有反意,他虽然围杀了两衙禁军,但是尚不知有人已经向我等传信,他又没有明树反旗,说明他还有所顾忌,我等更应该调查清楚,然后详细报于陛下!”
杜公公看了看雀儿公公道:“我且修书一封,你派人明报给碎石城,且说朝廷转运艰难,这几日粮饷未到,等粮饷到了,我即刻派人押送过去,让他暂且等了两天!”
雀儿公公道:“是!”
杜公公又吩咐道:“前来报信这年轻人到底是何人,你我还需在细细盘查,你且安排给他换洗衣服,设宴款待,从军中选取晋州人士做陪,席间探查他底细,可明白我意思?”
雀儿公公忙道:“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杜公公说:“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