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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完糖糕菜角,夏氏又熬了粥。天太热了,唐代的老白同志不是写过: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一阵接一阵的干热风,利于麦子收获,却是扬尘四起,口鼻里全是黑黄色的麦锈,粘得满身都是。
夏娇儿把做好的饭食装进竹篮里,搬上驴车,又把粥盛进瓦罐里,往地里送饭。小孩子们想回家了吃,可以多歇一会儿,大人们只恨装进没有多长两只手,只嫌太阳不理解人的心思,天天还有落下去,都在地里吃饭。互助组的这几家还算好的,夏氏要带孩子,留在家中做出热热的饭,有菜有粥,几家人都说从来没有过过这样享福的收麦季,时候几个孩子都说长胖了,因为今年的麦季吃的好,还能敞开肚皮吃。
村里其他人家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很多人家天不亮就起来,煮了一天的饭食,全部担到地中,用条毛巾勉强遮一下灰尘,也不管饼子被风吹得多干多硬,就着凉水咽下去,继续干活。
夏娇儿把饭送到田里,喊了声,
“大爷,你们赶快来,饭好喽,先吃饭。”大人们拖着疲惫满足的神色,从地里走来。几个孩子把镰刀随手一放,迫不及待地爬上驴车,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围的伙伴们在地里啃着干饼子。大朵和草儿到底懂事,收拾过来,一会儿二大爷还要在磨刀石上再磨一遍,“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二大娘天天教育孩子们。夏娇儿到今天才知道临阵磨枪原来还有这个意思。
她拿走早起喝水的瓦罐,准备一会儿下地时候,再捎来一罐开水。天又热又干,活又重,喝水也多。几个大人洗了洗手,二大娘掀开竹篮上的白净的屉布,“赶紧吧,炸了糖糕和菜角。”说着分给其他人。
水水跳下驴车,“你们回吧,我不走了。”他饿了,看见饭食更是肚子咕咕叫,不想再跑回家去。车上几人朝他做鬼脸,他也不恼,只顾吃饭。
夏娇儿牵着毛驴转过弯,坐上驴车要走。
“啊!娘?”听见根有惊呼道。
夏娇儿一回头,根有手里的两个糖糕,都跑到了他娘柳婆子的手里,她不顾自己噎得慌,两口吃进肚子,又伸手抢根有媳妇手里的吃食。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
“丧天良的小娼妇,吃里扒外的贱人,好好的儿子给哄得不认老娘。真该卖你到窑子里。好吃的不给老娘,吃了叫你们穿肠烂肚,不得好死!”
柳婆子抬头看见夏娇儿的驴车没有走,三个朵在车上狠狠地瞪着自己,“看啥看,小心老娘把你们都卖进窑子!没良心的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活该千人骑万人枕……”
大朵、二朵眼里含着泪,她们能听懂奶奶的话有多恶毒,作为孙女,年纪小的三朵眼里则尽是恐惧。作为晚辈,对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奶奶既不能还嘴,更不敢还手,没有一点儿办法。
根有媳妇耷拉着头,满眼是泪。她忽然走到婆婆面前,扑通跪倒,“娘,你咋骂我都行,再不济打我几下出出气,能不能不要骂三个孩子,她们不姓柳,不是您的孙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