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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天气闷热。
天色变晚,g市的夜生活正式开始。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江免嘴里叼了根没点燃的烟,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一条黑裤,姿容清冷,眉间笼着阴郁。
锁上铁门,他拎着保温盒下楼,边走边若有所思。
脚边突然踢到什么,他低头一瞧,是一小袋垃圾。
将嘴上的烟取下来,他走了几步后一脚踹向掉漆的绿铁门上。
门内似有人被吓到了,不一会儿,一个猥琐的男人骂骂咧咧的开门,正要骂,待见是江免后,涌上喉咙里的咒骂瞬间吞回肚子里去。
江免面无表情的盯着男人,冷声道:“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乱丢垃圾?”
男人神色微变,歪头看了眼过道处,忙不迭的跑过去把那袋垃圾捡回来,“免哥,我错了,再不会有下次。”
江免冷盯着他不出声,直盯得他面露惧意,并且冷汗滚落下来才转身下楼。
等脚步声远去,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抖着手把门砸关上。
楼下。
江免长腿一跨骑上机车,把保温盒护在身前,戴好头盔后朝医院驰去。
他穿来这个世界八天了。
原身23岁,是一家酒吧的老板,存款十万,父母双亡,跟奶奶相依为命,半个月前,奶奶痛风住院。
奶奶年纪大了身上毛病多,为防到时候急用钱时没钱,原身就去飙车赚钱,没曾想车身打滑,人直接飞了出去当场昏迷,然后江免就穿来了。
幸运的是身上只有一些擦伤,不需要花费太多钱。
原身虽是酒吧老板,但是跟发小合伙开的,一天的收入还没飙车赚的多。
可飙车也没那么容易,很可能会赔上命。
另外,原身是个乌鸦嘴。
嘴巴特邪门。
往往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说一个准。
长期以往,原身臭名远扬,很多混在道上的地痞流氓都怕他,不仅是因为他打架狠,还因为他的乌鸦嘴。
原身很少开口,除非必要时。
沉默寡言又孤僻,除了发小外就再没其他朋友。
啧。
乌鸦嘴?
这也算是一种金手指。
江免勾了勾唇,将车拐进巷子里想抄近路,但一向空寂的巷子里竟多了一群人。
机车的灯光和轰鸣声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
江免停车拿一只脚踩在地上,身子微微前倾看着面前。
七八个混混正在欺凌一个瘦小的人。
江免扫了眼被欺负的人。
长发披肩,凌乱的发遮掩了半张脸,但瞧着有几分清秀,大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安,皮肤很白,带着血渍的唇泛着不正常的青。
是个小姑娘?
呵。
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
牲畜行为。
江免下车摘掉头盔,胡乱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长腿一迈朝那边走过去。
“卧槽,是江免!”
有人认出了江免,颤着声音喊了出来。
为首的混混正欲教训这个想多管闲事的人,但一听小弟说这人是江免,他立马怂了。
在这片区域,没谁不认识江免的。
操,真他妈倒霉。
江免从兜里拿出烟点燃,修长葱白的指尖夹着烟浅浅的吸上一口,闷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来。
淡薄的烟雾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缭绕着,有种出尘的朦胧美。
妖孽。
众人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这个词,可在想到他那凶残的打法和乌鸦嘴后,众人又觉得他是一个祸害。
江免又吸了一口烟,淡淡问:“你们干嘛呢?”
为首的混混连忙赔笑,“没,没干嘛,跟他闹着玩呢。”
“玩?那我跟你们玩玩,要不要?”
“不不不。”
众人面露惊恐,也不敢多言了,拔腿就跑。
一下子,周围的人全跑光了。
速度之快,让人称奇。
江免啧了一声,垂眸盯着还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她”的睫毛很长,半阖着眼皮,叫人瞧不清眼里的情绪。
冷白色的皮肤被小片阴影衬托几近透明,身上外露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
瘦得跟个小鸡崽子似的,风一刮就能跑的那种。
身体还因恐惧而轻轻颤抖着,显得格外弱小可怜又无助。
江免蹲下来看着“她”,问:“站得起来吗?”
他穿的衣服领口有点大,蹲下来时身子微微往前倾,能让人看清他那白得晃眼的锁骨。
庄晏眸色微晃,继而畏畏缩缩道:“站……站得起来。”
听出声音不对劲,江免一脸诧异。
这么可爱的人竟然是个男孩子。
被他那好看的杏眸盯上后,庄晏的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道:“谢……谢谢你。”
声音跟蚊子般细小,得仔细听了才听得见。
江免眉梢轻挑,“不用谢。”
本想直接送他回家的,但江免还得给奶奶送饭。
看他又实在可怜,江免便把他拉起来,“快回家。”
“谢谢哥哥。”
声音真软糯。
江免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赶紧离开这里,嗯?”
“好。”
等江免骑车消失在巷子里后,唯一的光源也离庄晏而去。
四周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庄晏神色麻木的松开左手,因刀片藏在手心里,又捏得太紧,此时掌心血淋淋的,瞧着有几分恐怖。
他漠然的盯着刀片看了许久,最终将它丢在一旁。
发挥不了它的作用,那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想起些什么,庄晏拿右手摸了摸头顶。
那人温柔的力度似还停留在上边……
唔,很温暖。
还想要。
*
医院。
江免给奶奶喂完饭后,看向一旁的护工,“阿姨,我奶奶最近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