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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我。”安无咎依旧这样说。
藤堂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觉得不远处的眼睛盯的越发紧了,她只好听令,伸出手,使劲儿推了安无咎一把。
安无咎被她推开了些,又让她继续,藤堂樱照做,还附带着演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救她,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沈惕差点儿笑出来,心道这戏有点而过了。
最后一下,安无咎轻声对藤堂樱说了一句话,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的样子仿佛真的带了几分薄怒,一旁的沈惕也只是跟着他,两人没有交流。
三楼栏杆处,一个人倚在他们的斜上方,另一个人就在他的身边站着。
“你去跟老大说,红组的人好像意见不和,那个日本丫头正闹不愉快呢。”
“好。”
大厅里响彻激昂的古典交响乐,与这装潢十分相衬,但与大厅里人们的活动就不甚符合,穿越一个个拥挤的赌桌,激烈的对弈和气势十足的下注声不绝于耳,安无咎与沈惕来到了“保皇”的赌桌前。
周亦珏此刻已经靠在桌前,像是特意在等他们似的。
“你们好啊。”
沈惕挑了挑眉,“周队长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周亦珏笑了笑,一双凤眼微微弯起,显得十分友善。
“赌博本来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想加一个人也不算什么大要求,大家开心就好。”
他的表情胜券在握,像是已经确定能通过他的所谓手段避开身份牌,让他们三人共同成为革命党。
但他看起来不打算说,安无咎便也不问。
迟早他会弄清楚。
周亦珏按下了赌桌侧边红色按钮,这是玩家招募键,按下后其余玩家想加入的可以直接进来。
“坐。”他对两人说。
这张赌桌上的座椅同样豪华无比,红丝绒全软包靠背椅,精致的包金椅腿,和桌子的金边交相辉映。
这样一张桌子,不像是赌博用的,更像是谈判桌。
安无咎挨着沈惕坐下,他的右手位是空着的,不过很快便来了一个人,不是马奎尔,是一位身穿皮草的美艳短发女子,大约三十岁,身上有浓重的香水气味。
“正好赶上了。”她的手指侧边抬了抬自己的睫毛,笑靥如花,“你们好,我叫艾米。”
周亦珏对她笑了笑,眼神抬了抬,“又见面了。”
来人是马奎尔。
他十分霸道地坐到了沈惕与周亦珏之间,表情坦然,完全看不出他做了绑架其他玩家队友的勾当。
马奎尔的手上还夹着一支燃着的烟,吸了一大口,吐出一个椭圆的烟圈,紧接着又吹了口气,烟圈朝着安无咎的方向飘去,消散在半途。
咧着嘴,马奎尔笑道:“真是荣幸,和大美人一桌。”
他像是在说艾米,但眼睛却死死盯着安无咎。
这样一个冷美人,不知道会为谁笑一笑。
在床上失神掉眼泪的模样,该多好看。
正想着,砰的一声巨响,把马奎尔从思绪中扯回,手吓得一抖,夹在指间的烟差点掉下来,他皱眉一看,声音的来源正是自己右手边的沈惕。他一巴掌拍在赌桌上,这会儿手掌还摁着,没拿起来。
沈惕抬起头,冲马奎尔茶里茶气地笑了笑,“好大一只虫子,晃得人心烦。”
他脸上的笑容几乎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你该庆幸我这一巴掌没有打在你脸上。
“虫子?”艾米有些大惊失色,“打到了吗?”
沈惕耸耸肩,“没有,不过迟早要被我打死的。”
说完,沈惕就转过脸朝安无咎歪过去,把手套取下来,给他看自己的手,“你看,我的手都打红了。”
沈惕都快把手送到安无咎脸跟前,他只好握住,检查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也还好吧。”
沈惕立刻坐直了身子,假装自己在假装坚强,“会好的会好的,不要担心。”
安无咎:……
看到这一幕,马奎尔心中憋了股气,无处发泄,索性将手里的烟狠狠地摁在桌面上,直到烟头完全熄灭。
周亦珏倚靠在座椅上,两手交握,“我们开始吧。”
其他人也表示赞同,为他们发牌的荷官很快来到这张赌桌前,荷官似乎是NPC,身穿白金色套装,戴着一张华丽的面具,看个头应该是男人。
有荷官洗牌,向来应该是没办法按照某一玩家的想法来作弊。
安无咎微微皱眉。
难不成……周亦珏收买了荷官?
荷官取出全新的四幅标准扑克牌,拿起其中一副的牌堆,握于手中,手掌于桌面一滑,堆起的牌依次排开,每一张的花色都恰到好处地露出来。
安无咎一眼就看到了牌列中的大王和小王,很是显眼,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荷官将大王与小王拿出来,给所有人展示了一遍,接着从自己的前襟口袋中抽出一只钢笔,弯腰,在大王与小王的牌中心画上一个标记。
是一枚类似太阳的图形。
这两张被做下标记的牌再次被展示给玩家看,荷官的手指捏着牌的一角,轻轻晃了晃,将牌放回到牌堆之中,开始四幅牌的混洗。
荷官的手法很是娴熟,鸽尾洗牌、里夫鲁式洗牌和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切,想要瞄准那个标记过的大王与小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下意识地,安无咎看向自己左手边的沈惕。
没想到正巧看见牌桌下沈惕正在同频率动着的手,动作几乎可以完全跟上。
他竟然学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