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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在夜色下的芦苇荡中安静地行驶着。
正值夏季,远处大片的荷叶连绵起伏,四下里蛙鸣声不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让秦陌觉得十分熟悉,似乎她以前就来过这里一般,抑或者梦中到过这里。
凭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秦陌指挥着摇桨的江竹绕过了狄戎士兵把守的码头,来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上岸点。
秦陌对这一片水域的熟悉程度让江竹心中暗惊。他们将小船停在了一棵几乎趴到水面的枫杨树下,两人顺着突出地面的巨大根茎上了岸。
此时天已经亮了,刚进入临近的村镇,秦陌就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宽阔的官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遇到一两个,也无一不是行色匆匆,不经意抬起头看向人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能看出不久前还是繁盛景象的这些边境小镇里,处处充满着打砸抢的痕迹,地上随处可见被扯落的酒幌,滚落的酒坛,踩烂的蒸笼,腐败的蔬菜,还有干涸的血迹……
秦陌心头发冷地走过这座几乎空无一人的小镇,忽然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只发簪,簪头装饰的是这个时代随处可见的绒花,粉嫩的颜色,仿佛豆蔻十三的年华,只是此刻已经沾满了灰尘,圆鼓鼓的原本舒展的花瓣也被挤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上面还缠着一小把尚有光泽的青丝,应该是被人活生生从头上扯落的。
秦陌心口一阵紧缩,八月的午后,她却觉得整个人宛如一点点被浸到了冰水之中。
平沙江畔,狄戎的大营之前,看门的守军拦住了两个送蔬菜禽肉的庄稼人。
“怎么今天换人了?”守军操着一口并不如何熟练的中原话不客气地盘问道。
晒得黝黑的庄稼汉满脸陪笑道:“大人,我家婆娘这两天病了,所以我这才让家里的妹子和老爹帮着来推车的!”庄稼汉说着偷偷塞了一包烟叶到那守军手中。
守军一边娴熟地将东西塞进腰包,一边拿眼镜觑着一直低着头的那乡下女子,轻佻道:“抬起头来给爷瞧瞧!”
却看都不看一直那个佝偻着背低头扶着马车的老汉。
庄稼汉见状连忙道:“大人,咱们要不还是不看了吧!我这妹子长相十分丑陋,怕会吓着大人!这不今年都十七了还没找着婆家!”
守军却听不进庄稼汉的劝说,一把推开他,凑近道:“那不正好嘛,让爷给长长眼,我们这大营中多得是好小伙儿!”
听那守军如此说,一直低垂着头的乡下女子不由喜滋滋地抬起了头。
日光之下,只见她一张脸黑如锅底,两颊长满了麻子,鼻子又大又塌,厚厚的嘴唇都遮不住的龅牙。一双眼睛倒是黑葡萄一般漂亮,只是长在这张骇人的脸上不但没有增加丝毫美感,反而怪异的不协调,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双眼睛。
那守军看了一眼便觉得十分倒胃口,连忙撇过头去:“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出来的时候记得不要抬头!”手一边不停地摆着,仿佛驱赶苍蝇一般。
庄稼汉这才带着妹子老爹推着车往伙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