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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尘澜将一旁一张棉连纸铺好,这纸可要比他的白棉纸好得多,算得上上品了。
下第一笔,杜尘澜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晕染糊成一团。虽力透纸背,但纸张完好无损,底下没有印染,不铺毛毡布也可。
杜高鹤自杜尘澜下笔,便站在他身后观察。此子下笔稳健,且笔画平正,结构疏密得当,这布局当真无可挑剔。
再观其静中有动,字中融情。虽力透纸背,却刚劲中不失秀丽。单看字儿的结构,外圆内方,外见温文俊雅,内透刚劲遒丽。这里的字儿比之前那几张大字更好些,实乃上品。
杜高鹤张口欲夸,只是随后一想,到底还是换了个说辞。
“好了!你这字儿倒是有些功底,若是日后勤加练习,与书法上或许还能有几分造诣,你没来杜府之前习过书法?”
只在杜府这一年多,他不信能有这等功底。若当真是如此,那此子就真是个天才了。
杜尘澜倒是叫杜高鹤给问住了,他哪里知道原主在没进杜府之前有没有习过字儿?
斟酌了一番,他将手上的毛笔放在了笔架上,随后让出了位置。
“回祖父!之前在市井之中常看到有摆摊的书生给别人写家信,孙儿有些兴趣,就偷偷拿棍子在沙盘上练习过。”
杜尘澜觉得这个借口是最靠谱的,原主的爹娘只是市井小民,想来也不会有银子给他买笔墨纸砚。
“嗯!你亲生的爹娘原先在哪里谋生,你可还记得?”杜高鹤紧紧盯着杜尘澜的脸,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力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其实孙儿大病一场之后,有些事儿倒是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原先在京城生活过一段时日,不过那似乎是很久远的记忆。”
杜尘澜心中疑惑,杜高鹤这是对他的身份有疑心?难道他的身份还有何不妥之处?
“你那时还小,记不大清也实属正常。”杜高鹤深深看了一眼杜尘澜,还是打算将之前的心思放一放。
“祖父!夫子言明,身为读书人,当闻鸡鸣而起,养成良好的习惯,且晨读更能加深记忆。孙儿想自明日起,卯时初三刻起,与恒哥儿一起共同督促学习,相互进取!”
杜高鹤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倒是没多加思索,随口就应下了。
“可!你叔侄二人有个伴也好!老夫待会儿会派人去恒哥儿的院子知会一声,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杜高鹤下了逐客令,命一名小厮提着灯笼送杜尘澜回自己的院子。
杜尘澜出了书房,望了一眼黑沉的天空,此刻黑幕中已经出现了点点星芒。
至走时,杜高鹤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其余并没有多言,然而杜尘澜却有些心事重重。
“那对夫妇寻着了吗?可有问出什么?”等杜尘澜走后,杜高鹤将田绍叫了进来询问。
“回老爷,派去之人刚将消息传来。那对夫妇现下的说法,与之前有所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