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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玖笙从那天说过三月份办婚礼之后,自然也让严逸开始张罗起来,老太爷吩咐了向管家,一切都由着两个孩子的意思来,不过只有一点,这婚礼的场面一定要大,他顾家娶主母,无论是顺数倒数十年,都不能比谁家差了。
这些年顾家嫡系人丁并不是很兴旺,甚至还有衰败下去的意思,自从有关顾玖笙的那个占卜出来之后,老太爷也没少担心这自己这唯一的孙子真的长不到十八岁就夭折了。
好在白淽出现了,算是将顾玖笙大凶大煞的命运给改动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算着时间也快到除夕了,下了半个月的雪终于有了停下的迹象,就算佣人忙忙碌碌的已经起来清扫,院子里还是落了厚厚的积雪没来得及清除。
外面天寒地冻,室内有恒温系统倒是温暖如春,北苑的玻璃房在隐约浮出云层的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波光粼粼的光线。
偌大的卧室内,原本被装饰的清冷简约的风格内现在多了些女性柔软风格的摆设和物件,让冷硬的室内变得有了些许温馨之感,铺盖着湖蓝色床罩的床上,闭着眼睛熟睡的男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姑娘下巴抵在她头顶的位置。
四肢交缠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姑娘睡颜恬静,依靠在男人裸露的胸前,时不时的动动鼻子,像是梦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顾玖笙是最先睁开眼睛的,吵醒他的是窗外传来佣人铲雪的动静,他素来觉浅,从前整个顾家的人都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任何人是禁止靠近北苑的。
但是自从白淽住进来之后,原本性子阴郁的九爷脸上也逐渐有了开朗的笑容,很多规矩也自然而然的开始消散了,不过最主要的是,顾玖笙抱着白淽的时候睡的的确是很好。
从来不会有觉浅的说法。
顾玖笙抬头看了眼,窗幔微动下,他隐约看得到阳光反射在积雪上透过来的光亮,落地窗前的窗幔原本顾玖笙用的是灰色,不过白淽嫌弃那个颜色太过深沉,做主换成了青色中和下的窗纱。
他们卧室对着的是被竹林圈起来的小院子,为了保证他们的休息,只有他们不在的时候才会安排佣人过来打扫。
顾玖笙低头,窝在他怀里的姑娘睡得很熟,丝毫不见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床头的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早上七点半,白淽从来起的早,而且今天她还要起来查看埋在雪里梦浮草的情况。
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姑娘小巧的鼻翼,轻声诱哄,“宝贝?”
“淽儿?”
白淽迷离着眼睛,总感觉睁都睁不开,只感觉有人在不断蹭着她的脸,像索命一样不断叫她。
“嗯......”她应了声,继续闭着眼睛沉睡。
男人叫了几声,一声一声的哄着。
这些天她一直都放血,好在过去了最初的几天,现在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但是连续的失血还是让她脸色有些不太好,这两天总是有些苍白,一盅一盅的血燕喂着,好在养出了些血色,他现在需要的血也不是很多了,不过她还是很疲累的样子。
实在叫不醒她,顾玖笙也只能下床,将被子细细的给她裹了起来,自己进了浴室洗漱。
三天前白淽带着他将好不容易从后山找到的梦浮草放在了院子里的树下冰冻起来,这种草的药效极好,十分适合用来补身体,不过在入药之前需要放在冰天雪地里冻三天,将颜色从青色冻成透明的白色才好。
顾玖笙裹了一件暖白色的大衣走到院子里,踩着厚厚的积雪蹲在了树下。
严逸从前院过来,看到的就是顾玖笙蹲在地上,这会儿雪已经停了,阳光打在男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芒,将他周身的戾气化成了柔软的气息。
“九爷,您这是做什么呢?”严逸走到他身旁。
男人白皙的五指掠过积雪,冷白皮的肤色几乎快要和这雪地成为一个颜色,清除了积雪之后顺利的找到了埋在其中的透明玻璃瓶子。
严逸见状,将手帕递过去接住了瓶子。
“看上去还不错。”顾玖笙盯着里头变透明的药草。
“这是太太那天埋下的药草。”严逸认出来了。
那天两人蹲在地上的时候,他远远的看到了白淽将一个瓶子放了进来,这些天积雪一直都在增加,佣人打扫的时候也可以避开了白淽画下的区域。
顾玖笙想了想,那天她说过,这药草对于补身体可是极好的,她寻摸这药草也是为了给他补身子的。
“臣义。”男人起身叫了句。
从不远处走过来臣义看了眼他手上的药草。
“看上去不错,这东西难找的很,这成色入药最合适,也难为她能替你找到这药了。”
顾玖笙眼皮子动了动,瞥了眼手上的东西,“这东西,什么人都可以吃吗?”
臣义懒洋洋的点头,“是,补身体最好,胜过不知道多少的补药营养品,可以辅助药方,也可以直接化水服用。”
顾玖笙握着手上的瓶子转身回了屋内,臣义挑眉,没事儿问这个做什么。
白淽一直睡到了九点半才从床上幽幽醒过来,睡着的时候她好像被人不断地在骚扰,只不过眼睛却是一点也睁不开。
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她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男人正坐在桌前处理文件,她凑过去站在他身后看了眼,恍惚间好像见到了他电脑桌面上闪过一道红色,男人几乎是在她凑过来的第一瞬间手指关闭了页面。
“你在看什么?”白淽低头。
“文件。”顾玖笙握着她的手将人拉到腿上坐下,“睡得好吗?我的小懒虫醒过来了没有?”
白淽下意思的哼了声,“躲个懒。”
“怎么叫都叫不醒,早餐也没吃。”顾玖笙碰碰她的鼻尖。
佣人将准备的早餐摆在了两人面前,默默退下,白淽握着筷子注意到了顾玖笙手边杯子里的红糖姜茶。
“先把这个喝了。”男人张口道。
她的经期没有人会比顾玖笙记得更加清楚,现在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这段时间顾玖笙都会比她还要开始关注起来了。
“是这两天吗?”白淽接过糖水蹙眉。
“你觉得我会记错?”顾玖笙贴着她的脸道。
握着杯子的手都快要放到嘴边了,白淽顿了顿,小巧的鼻翼嗅了嗅,这红糖姜茶的味道不太对啊,她凑近嗅了嗅,细闻之下清楚的闻得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像是某种植物的清香,更像是绽放在雪地里的花朵。
“这不是普通的姜茶吧。”白淽晃着杯子。
男人面不改色的出声,“你闻错了。”
“我怎么会闻错,这是我的梦浮草的味道,你是不是加在里面了?”白淽挑眉。
和她一个与药草为伍的大夫说闻错味道了,这不是开玩笑呢。
“你都自己去挖出来了?”白淽将红糖姜茶放在了顾玖笙的面前,“你给我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