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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痛感,然而,他却不敢有丝毫异动,泥浆水灌入鼻腔,忍耐着,忍耐着,他默默的忍耐着,生怕他一有所动弹就会立马被发现,那岂不是要蛋糕了。黑衣摊开手掌,掌心纹路间有着道狭长的殷红豁口,伤口很细,其上微弱的气息萦绕,口中低语‘剑息’剑息逐渐淡去,指甲嵌入泥里,沙砾质感传来,嗯~嘭~掌劲拍落,哗啦,浊水激荡。
断作两节的蚯蚓,残口沁出浊泥,不一会儿便钻入泥浆里,黑衣一挑眉,难道是我的错觉?唰…黑衣身影消失无踪。壹天壹夜过后,他才敢爬起,深一步浅一步地缓缓离开,染红了污泥洼,沁红了土壤;咳咳…鬼弈珄猛地喷出一口污血,体内法诀一顿,筋脉内充盈的感觉消逝,元力骤然间溃散,不断的溢出体外,好在胸口位置得到温养,好了些许,散便散了吧!
卧着横梁却难以入睡,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且愈演愈烈,忽闻战马嘶鸣,铁蹄声急让地面震颤不休,忽而破开小镇大门,镇中人怵然一惊,惊惶四起,打破了镇里往日的宁静,马贼来了…大伙快跑…流寇四窜,无论他们躲得如何严实,都会被找到,暴力破开门户,砰地一声大门轰然倒塌,掀开地窖夹板,拂落柴禾,掳掠扊扅佳人,逐鸡捉鸭,抱浊酒,拽牛去。
啼哭声起哀凄凄,骨肉被迫分离,飞爪留痕,忽地缠住妙龄少女,粗犷大汉大喝一声,猛地一拽一擒,压落在高头大马上,马躯颠簸,雨滴滑落马躯,湿了赤色鬃毛就宛如流血一般,流寇猖獗大笑,一拍翘臀,春风得意,少女俏脸红晕,却一脸的屈辱,贝齿紧咬,肆意妄为,寒芒一闪,刀刃嫣红滚滚滑落,滴答…满地赤色污泥溅起,血腥气很快就消散在大雨间。
瘦马猴獐头鼠目,忽见酒肆横杆上躺着道身影,面颊惨白,弱不禁风,实打实的病秧子,切~穷鬼一枚,竟露宿在外,正待他牵扯着缰绳驱马离开之际,鸡眼大泛贼光,风卷袖起,露出一物,这是上好的龙纹木,他虽看不出具体年份,要怪他学艺不精,但他家祖上可是以名木发家,奈何得罪贵胄,整日游手好闲,因而结交了一帮子兄弟,落草为寇,占山为王。
铁爪抡转数圈,铁爪忽地抓住剑鞘,然而…任他如何施为就是夺不走,他无奈一叹,希聿聿…瘦马猴调转马头,凉薄的唇角翘起抹弧度,他骑马离开;掌柜的见此心底一松,吐出口浊气,背着黄色包袱,轻轻地锁上金锁,擦拭去额角冷汗,东瞄西瞅一阵,走吧!身后跟着灰蓝裳衣的伙计,掌柜的脚步一顿道:这位小哥,趁现在土匪,你还是快随我等一起离开吧!
他却是不曾理会掌柜的,伙计的略显急迫,来来回回地踱着错乱的步子,面容微泛白霜,嘴唇战栗,掌柜的还是快些走,不然…走吧!东家都这时候了,哪还管得着别人?再说他是死是活都与咋们无关,他只能听天由命,还是赶紧走吧!捻脚捻手,桀桀…狞笑声传入他们耳中,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身上一阵清凉,雨水滑落斗笠绒须,彪形大汉一甩肩膀。
水滴洒落,芒鞋一蹬马肚,虎头大刀往肩上一抗,居高临下的望着二人面色一沉,面色倏地唰白不已,嘿嘿…舔舐嘴唇,大哥,这可是头难得的肥羊啊!显些让他给溜了,还好瘦马猴激灵,禀报得及时,大汉裂开嘴角,二十一弟,看上什么不妨跟大哥我说说,大哥,大伙都是兄弟,何必计较得这么清楚。大汉面色一沉,佯装不悦道:二十一弟是瞧不起大哥?
大哥哪里的话,小弟岂有瞧不上之理,我只是一时没想好罢了;那好,金钱…美人…只要大哥能拿得出手的,我都替你作主,绝不会亏待你。伙计的嘟囔着嘴,都怪那小子,东家好心提醒,他却是不领情,现在好了遇上这般吃人不吐骨头的歹徒,咋们呀!甭想有好果子吃,鬼弈珄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他揉揉惺忪睡眼,朝着屋外走去,双方人马尽皆一个愣怔。
这小子莫不是痴了,还是傻了,现在的局面还看不透?淡漠的声音在全场响起,走开,不想死的别拦路,场中气氛一滞,只能听到大雨落在瓦砾上的噼啪声,滴答…泥洼泛起层层涟漪。接着便是一阵哄然大笑,小子你不过区区一凡人还挺狂的呀!瘦马猴轻蔑道:跪下来给大哥磕头认错,或许还能饶尔一命;大哥~我别的都不要,就想要那穷酸小子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