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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雪痕拔出长剑,凛冽寒光刺入每个人的眼睛。剑指的方向,是战场,是修罗场。他的目光冷冽如利剑,炽热如陨火。他挺立着身子,像是飘摇在风中不倒的战旗。他变得像是一个真正的领导者,领导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皆血流成河,撕碎阻拦在眼前的一切。
“我们生于乱世,活于乱世。但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给那些人看看,我们将掀起狂澜,我们生如狂澜!”
……
那是他们第一次登临战场,战场的惨烈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和魔族大干一场,但他们最终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这不是战争,这根本就是绞肉机,执教老师说的没错。无数的同胞在他们面前倒下,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喷出,在寒风中变成红色的雪落下。
在他们眼中,这片鲜血淋漓的战场是地狱,里面有一个面目狰狞的庞然大物张开了它布满利齿的嘴巴,迫不及待的要吞噬他们。他们只觉得自己像是无力反抗的羔羊,挤成一团,目光惊惧。先前的豪言壮语变成了在他们心里变成了因为无知而说出口的笑话。
邵雪痕怎么也没想到,战争是这样的惨烈而残酷。他脚边有着一具残缺不堪的尸体,几乎是变成了一滩血红色的肉泥。但是像这样的尸体,战场上数不胜数,无法计算。他的面前就还有着一具这样的尸体。尸体穿的衣服是学宫的校服,这是比他们先到战场一步的学长。
在这样的战争面前,自己杀的一百多人简直是小儿科。他心里这样想。
已经有人开始呕吐,要是平常,他们肯定会遭人嘲笑。但此刻没有谁嘲笑他们,谁比谁都好不到哪去。自己没吐只是因为强撑着。
“那是学宫的校服!”有人看到了那具尸体,然后那个人开始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声音大的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我们会死的!这根本就是让我们去送命!”
他的话所产生的效果像是往池塘中丢入了一块石头,然后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痕。他们本来是不会想逃的,但面对死亡的恐惧,他们的双脚开始后撤。恐惧终于压过了他们的心头,把理智狠狠地踩在脚下。有了人带头,就会有更多的人效仿,他们像兔子一样撒开腿往后跑,争先恐后,像是在举行比赛,跑出了他们所能跑的最好成绩。许多人跑着跑就被同胞杀死,死之前,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自己人手上。同胞挥举着淌血的剑,像狼一样色厉内茬地呵斥学生们向战场冲锋。他们已经列入城防守备军,属于军人序列,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临阵脱逃的范围,是十足孬种,逃兵。
那些人是督军,监督各部于魔族厮杀,不容许出现一丝后撤的迹象。他们手中锋利的淌血的剑让他们有权处置逃兵,而不用向城主汇报。因为手中的剑就象征着城主,那个指挥战争的统帅。而对于逃兵,督军从来不会剑下留情。军人当中是不容许出现孬种的,那会败坏军人的名声。
令邵雪痕没想到的是,穆熙竟然没有逃走,反而和他站在一条线上,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他并不是期望穆熙逃走然后被守在后面的督军杀掉,这是他唯一一个聊得来的同学,只是这家伙此刻表现得令他有些吃惊。他一度认为穆熙会是第一个逃走的,并且觉得是逃的最快的那一个,因为他平时的表现妥妥的是一个怂包。但“怂包”此刻的表现却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要好,尽管他强忍恶心的样子看起来像便秘了一样。
“我以为你会是第一个逃走的。”邵雪痕说,“但没想到你竟然没逃,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用手戳了戳穆熙。
“别碰我。”穆熙咬着牙说,“再碰我就要……”
胃里翻腾的东西冲上他的喉头,一股辛辣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污秽物喷涌而出。邵雪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白衣服不能沾上脏东西。要是纯白无暇的衣服上沾了东西,他是会发疯的。?他曾拒绝学宫的期末测训,理由是趴在地上会弄脏自己的衣服。他明明知道这么做会受到惩罚,但依然毅然决然的拒绝测训。为此,他被学宫关了好几天的禁闭,在一间小黑屋里。他的倔强最终换来了回报,学宫把他的测训改成了实战对抗。他很轻易的就击败了自己的对手,没弄脏衣服。
受罚是小事,可如果衣服脏了那就是大事,不可饶恕。
学生们受到了来自老兵的鄙夷,这些老兵觉得让还在学宫里接受训练的学生来打仗那简直就是笑话。瞧那一个个怕死的样,刚上战场就临阵脱逃,就差没尿裤子了,真是丢人。
邵雪痕忽然意识到何泉为什么要让他来当这个领队了,要是让这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当领队,结果就是全体溃逃。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死在督军的剑下。到时候估计其他学宫的校长都要来表示一番虚伪的慰问,私底下将这件事当做笑话,一传十十传百,而学宫将再也抬不起头。
“这可真是个烂摊子。老家伙,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邵雪痕捂着脸,“就这些货,你想让我怎么领导。这还没见到魔族呢,就死自己人手上了。要是见到魔族了还不得自杀。”
但是腹诽是腹诽,要命的是他已经接手了这个烂摊子,总不能把摊子丢掉来一句,奶奶的,这些人你让我怎么带?我不干了吧?真要这样不等学宫的处罚下来,后面的督军就已经提着剑走上来,以延误军机的罪把他活劈了。对于督军来说,他们只需要磨刀霍霍,逮着逃兵或延误军机的就砍,管他是谁,一切有城主扛着。
对于战场上的督军邵雪痕早就有所耳闻,那是一群霸道、阴森、冷血到极点的人,哪怕你跪在他面前都没有用,只要你不冲向战场,下一秒他就会把你的头砍下来。像切豆腐一样利索,被砍的人不会有任何痛苦,两眼一黑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去见他们所信奉的天神。
“喂,你是领队啊,想想办法。”穆熙面部*,继而大声说,“靠,这群人喊的时候比谁都凶,跑的时候比谁都快。”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呐。”邵雪痕摊开手,再加之很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真的没办法,“我又没当过领队。你说学宫的人也真是的,也不培养培养我当领队的指挥能力,就把这么大一职务丢我身上。这不是瞎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