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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王国盛代表学校在医院看望杨美眉的父亲,杨美眉和父亲都感激涕零。
“杨美眉这孩子命苦,从小缺少母爱,我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盼着她毕业以后自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现在我却得了重病,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如果王书记不嫌弃,请收她为义女,我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杨美眉的父亲抓紧王国盛的手,几乎带着哭腔哀求道。
一旁的杨美眉见此情形,低着头,不断地掩面抽泣。她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她的父亲年轻时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他把自己架在脖子上,不停地奔跑,那时,父亲是一座大山,浑身都充满力量,与现实中的病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不太好吧……不是我不愿意,学校里恐怕会有很多人会说闲话。你看,杨美眉长得那么标志,我怕别人说我的坏话呀,熟话说,三人成虎呀!”王国盛内心大喜,却故意推迟,“你也知道,现在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有些东汉官员借认干女儿之名干些违法的事。我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谨慎,也免不了传些流言碎语呀。”
杨美眉的父亲再次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咳嗽更加厉害了。他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对王国盛说:“王书记,虽然我念的书不多。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你的口碑,不仅在整个法大,就是放眼整个东汉朝廷,也是声名远播的。还请你万不能推辞。给我女儿一条活路。我给你磕头了。”说罢,他就要把自己的脑袋往地上撞。
杨美眉听到这句话,想起自己的无能和软弱,更加伤心,父女两个抱头痛哭。空气里的药水味和他们的泪水交织在一起,病房里的气氛充满了哀伤,连一旁的穿着白衣的护士也不禁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罢了,身正不惧影斜,我今天就收下杨美眉做义女”,王国盛大发感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找了个顺水人情的理由:“杨美眉,你搬到我家,和你师母一起住,她老了,又有哮喘病,我们的子女又不在身边,你就帮我多照顾一下她。”
“这样,我死也就瞑目了。”杨美眉的父亲转过头,拉着她的手说,“你一定要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对待你师母。好好报答王书记的大恩大德。”杨美眉哭着说:“爸,你放心做手术吧,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的。”
就这样,杨美眉从宿舍搬了出来。吕大伟帮她搬东西的时候,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王国盛再次见到吕大伟,很是诧异。他看到吕大伟虽然一脸颓废,但他深陷的双眼里,还是隐藏着一股让人恐惧的寒光。
“这位同学是?”王国盛指着吕大伟问。
“他是我的同学,吕大伟”,还没等吕大伟回答,杨美眉就抢答了。吕大伟望了杨美眉一眼,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杨美眉不说他是她的男朋友。或许她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他现在能做的,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等待杨美眉最后的判决。
自从杨美眉住到王家以后,她就发现在外面好像很风光法大书记的王国盛,行事很有些奇怪。每天回到家,就一个人喝酒,一副愁眉苦脸的像。她刚开始不敢问,只是每次在王国盛酒后,默默收拾杯盘狼藉的客厅。
有一天晚上,王国盛从外面回来后,大发雷霆。喝完一杯酒,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破口大骂,“董贼欺人太甚,我与你誓不两立!”。
巨大的声响让杨美眉心里很紧张。
“义父,怎么啦?谁惹你生大么的气呀。”杨美眉赶紧上去收拾一地的瓷碎片。
“还有谁?今天,在学校的大会上,董卓竟然公开说我‘老牛想吃嫩草’。”王国盛气愤地说,“像董卓那种心术不正、道德败坏的人,看谁都像他一样。”
原来,那天董卓主持召开学校的廉政座谈会,王国盛也在场。董卓虽然没有点王国盛的名,却旁敲侧记:“我们有些同志,生活作风就很有问题,不仅认女学生作干女儿,还把人家接到家里。”
“啊,老牛吃嫩草?跟我有关??”杨美眉一脸惭愧。这些天来,她在学校里也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但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加倍悉心照顾王国盛的妻子,来报恩。每天放学之后就回到屋里洗衣做饭,包揽了所有家务。
“青年教职工只能住集体宿舍,他董卓在洛阳城外的郿邬山庄买了别墅,在那里金屋藏娇,他和女秘书有一腿,白天当领导,晚上却伸手脱人家的裤子,整个法大没有人不知道的。”王国盛拍着桌角。
“啊??董校长是那样的人呀。义父,别生气。这种人不值得你这样。”杨美眉很奇怪,学校的大会上,董卓怎么会提到她。董卓除了平时上课喜欢点她回答问题以外,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他们完全是正常的师生关系。
“学校纪委书记李傕,已经让人盯着我了,恐怕到时候,我不能久留你。唉,想我王国盛当初又答应了你的父亲,要好好照顾你的……”王国盛说到动情处,竟然留下了眼泪。杨美眉想到王国盛平日里对自己的恩泽,又听见他提起自己的父亲,不禁触动情思,也随着王国盛掉起眼泪。
哭着,哭着,王国盛开始向杨美眉哭诉了自己的遭遇。他深知女人一般是很喜欢八卦的,尤其是像杨美眉这种涉世不深的女生,只要略微煽点情,她一定会被自己打动的。于是,王国盛从头至尾,耐心地讲他从如何为法大奉献了几十年的青春,而董卓是如何的贪污腐败。一个心智健全的人,大致听到这样的哭诉,都应该有怜悯之心,并且摇头叹息董卓这个人真是禽兽不如,何况王国盛对杨美眉有大恩。
“义父,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貂婵说。客厅外,是长长的暗夜,几颗孤独的星星浮在天幕上,月光如泻,混乱不堪的长风在廊檐上不停地回响。
王国盛带杨美眉参加学校的交响音乐会时,董卓第一次向她伸出了那长满了体毛的手。基于礼貌,杨美眉停下来笑了笑,伸手握住。对杨美眉而言,她只是想稍为握一下,打个招呼也就算了,没想到董卓不但没有立刻松手,还稍用力地紧握着她的手。
杨美眉红着脸,好不容易用力的抽出了被握的紧紧的手。可是一想起那双有点黏湿的手时,令人不悦的感觉不禁涌上了心头。董卓松开了握着杨美眉的手后,两人没有讲话。董卓打量着一身黑色晚礼服的杨美眉,两眼放光。
对于这种事,杨美眉早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着董卓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渴望的色眯眯的眼神,她怎么样都无法接受。光是董卓看着引以为傲的双腿的样子,就已经够令人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找了一个借口,跑到洗手间用洗手液使劲地洗手。
好在那天,音乐会上的亮点很多,董卓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停留在杨美眉一个人身上。法大大学生艺术团表演的芭蕾舞《天鹅湖》,很符合董卓的口味。学校团委书记督邮,还特意对节目做了一些创新改进,让一只只的小天鹅下台围着学校领导转了好几圈。董卓眼珠随着女学生裙底下的白色紧身裤不断旋转,以至于很快头晕目眩。
董卓和杨美眉的第二次碰面,是在孔子楼前。那天上完课,走出教学楼,一阵冷风刮来,杨美眉缩了缩身子,抬头上望,法大的天空,干净得一尘不染。校园里依然是匆匆的人群,杨美眉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里去。仿佛现在这个世界就剩她一个人了。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手术虽然做了,但他的肺被切去了大半。
“杨美眉,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你!”杨美眉正在胡思乱想,一个声音在身後响起。
“啊┅┅好巧!”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董卓。董卓从宝马车上走下来,杨美眉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