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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华当时身穿窄袖行袍,袍子的前后开叉。他在家乡组织团练,也是身经百战,听到护卫湘勇的急报,面不改色,他看了一眼前方的土匪,他们头裹白巾,着装打扮,不像是太平天国的长毛,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时,土匪领头的人出来了,竟然是一位明眸皓齿的美少女,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那少女穿白色短褂,腰束红色宽布腰带,手握青龙偃月刀,胯下白骏马,两眼杀气腾腾。
曾国华背着手上前,一把m1847式转轮手枪藏在行袍的袖子里。这左轮手枪,是吴应熊头天晚上送给曾国华护身用的,吴应熊在胡林翼的军火库里,找到了一把乌黑铮亮的八点五毫米口径六管胡椒盒手枪,就将那把m1847式转轮手枪送给了曾国华。
曾国华见这帮土匪人多势众,便黑着脸,骑马往前走了几步。吴应熊告诉他,那把m1847式左轮手枪有效射程只有六十米,需要靠近些才好出奇制胜,他呵斥为首的女土匪道:“大胆毛贼,我乃是湘军,奉旨讨贼,你们是何人?竟敢拦路打劫军粮?”
那帮土匪多是本地的流民,头子名叫苏慕白,她自幼习武,本是商人之女,父亲却在清军和长毛混战时被杀。为了自保,她散尽家财,和妹妹苏慕莲在乡里召集了上千人的队伍,号称“白莲教”,占据了向阳湖一带,劫富济贫。
苏慕白对清军和太平长毛都没有好感,哼了一声,冷笑道:“老百姓都快饿死了,管你是军粮还是什么粮食,到了我的地盘,就快快投降,留下粮食,还可放你们一条活路。”
曾国华见这帮土匪只是要抢粮食,并非谋财害命之徒,便道:“我看你们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劝你们还是快走,不然,等一会围攻咸宁的湘军一到,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少废话,把你们的粮食都留下,否则就把命留下。”苏慕白瞪了一眼曾国华,大声喝道。
“跟我杀出去!”曾国华知道不能吓退这帮毛贼,便吩咐身后的湘勇准备战斗。
苏慕白也朝身后一招手,数百多拿着刀叉的土匪冲杀过来,双方一场混战,枪炮声大作,那条小道上哀嚎遍野。
苏慕白自己则拍马去战曾国华,两个护卫湘勇上前阻拦,没战两个回合,就被她斩于马下,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好快的刀法!”曾国华大惊失色,心想,此女虽然年纪轻小,但功夫了得,看来不可硬拼,得去吴应熊那里搬救兵,他转身后撤,把左轮手枪藏在怀中,骑马往咸宁城方向奔去。
苏慕白见曾国华想跑,纵马追来,曾国华故意拉紧马的缰绳,跑得慢,估摸苏慕白到了射程之内,猛然从怀里掏出左轮手枪,“砰”,一扣扳机,枪口上一溜白烟冒出。
左轮手枪太长,苏慕白早注意到曾国华藏有火器,她一侧身,子弹擦肩而过。那时左轮手枪的子弹,虽然穿透力不强,但是爆砂开花弹,破碎的弹片飞进了白色骏马的皮肉里。
苏慕白的马前腿抬起,仰天长啸。趁这个空隙,曾国华一扬马鞭,骑上黑马飞速逃跑。苏慕白拉紧白马的缰绳追赶,一飞镖打出,正中曾国华的左腿。曾国华顾不上腿上的伤,继续纵马逃命。
又有两个湘勇赶上保护曾国华,苏慕白纵马提刀,转眼间把他们砍得人仰马翻,然后对曾国华穷追不舍。
曾国华跑出没多远,前方一匹黄马疾驰过来,近身一看,来人竟然是吴应熊。
吴应熊要调用湘军的重炮攻城,便带人赶过来。
曾国华捂住流血的伤腿对吴应熊说:“我们在半路遭到了本地土匪的伏击,他们要打劫军粮。”
吴应熊见叔父有难,便带人骑马上前阻拦追上来的苏慕白等人。
杀过来的土匪越来越多,曾国华心急如焚,也没多想,忧心提醒吴应熊:“劼刚(吴应熊的字),你要万分小心,这贼女子的大刀非同一般。”
吴应熊带人拦住了苏慕白,道:“这位女英雄,我听附近的村民讲,向阳湖一带有两位劫富济贫的女侠,外号‘白莲圣母’,想必你就是其中的姐姐吧?”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大名,还不乖乖下马投降?”苏慕白道,她长刀一横,拍马上前朝吴应熊的大脑袋就是一刀。
吴应熊早有准备,一闪躲过,可怜座下黄马的脖子被一刀劈开,大动脉破裂,一股腥臭的血从马脖子里喷出,那马上蹿下跳,把吴应熊摔在地上,倒地痛苦嘶鸣了几声,就断气了。
吴应熊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故意出语激怒她:“好狠心的小娘子,你竟要谋杀亲夫!”
“谁是你娘子?去死吧!”苏慕白见吴应熊嬉皮笑脸,不像是好人,还出言不逊,心中大怒,再次提长刀冲向吴应熊。
苏慕白骑马提刀去砍吴应熊,曾国华估摸着苏慕白离自己只有三四十米远了,到了左轮手枪的射程之内,便悄悄摸出左轮手枪,对准苏慕白的后背“砰”放了一黑枪。
这一幕被吴应熊看在眼里,他和苏慕白无冤无仇,觉得她虽打劫军粮,但多行侠仗义,罪不至死,不忍心眼睁睁看她被曾国华一枪打死,便假装要擒拿她,如一只矫捷的猿猴一跃上了苏慕白的白色骏马,从后面抱住苏慕白,把她整个身子用力往下压,贴紧马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速度极快,子弹刚好从他俩头顶飞过。
吴应熊帮苏慕白躲过了一劫,但他的手一不小心滑落苏慕白的胸前,摸到一团柔软的东东,并未放心上。
苏慕白冷不防被吴应熊从后面牢牢抱住,还遭遇咸猪手袭胸,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密接触,吴应熊的力气有一点大,她浑身动弹不得,一身的功夫使不出来,又急又恼,大叫:“淫贼,快放开我。”
“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激,反而叫我淫贼!”马颠簸得厉害,吴应熊下意识地把苏慕白抱得更紧,苏慕白呜呜快要哭了。
这时,两人的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苏慕白的五六个手下骑马追赶了过来。眼看贼人越来越近,“砰”、“砰”,曾国华开了两枪,一名白衣匪徒应声坠马栽倒,恰巧摔在一块巨石上,肝脑涂地,肚子都摔破了,追上来的人吓得肝儿颤,不敢靠太近。
爆砂开花的弹片,再次从苏慕白的马背一侧呼啸而过,飞进白色骏马的皮肉里,这匹白马发疯似地驮着吴应熊和苏慕白朝前狂奔,速度极快,他们颠簸得厉害,像荡秋千似的,苏慕白手里笨重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马受到极度的惊吓,吴应熊坐不稳,他的“小和尚”正好对准苏慕白的身子,不停撞击,瞬间原生态膨胀。苏慕白双手死死抱住马脖子防止掉下去,根本无暇自顾后方。
最终,吴应熊和苏慕白都掉下马来,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