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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弦再也不去思考学术的事,就去想工作。
林初弦说到这里,颜夏打了个岔,“那五哥你论文写了吗?”
“写了。”
“你不是说没老家吗?”
“做大城市的特殊人群呗。社会学的博士大多都是做城市范围内的,我一个硕士做这个也不奇怪吧?”
“你做的什么?”
“前列腺癌患者。”
颜夏:“……”
顾淮:“……”
林初弦问,“你们没什么问题我就继续了?”
颜夏和顾淮一起摇头,“我们没问题了。”
但是到找工作,林初弦再次清晰地认识到一件事:社会学毕业能干嘛啊,嘛都不行。
他们社会与人口学院,按理和劳动人事学院一样,毕业生都适合当hR。但现实是,劳人毕业生是被企业抢着去当hR,社人是打破头去抢hR岗而企业经常不要。明明是同一所学校,劳人是他们学校学院里就业最好的,他们社人不是最差的那个,也是最差的那批。
你能想象吗?他们读了这么多年,还是top20的学校,毕业以后竟然求当hR而不得。
因为社会学毕业生很多流向媒体业。
林初弦也跟风去媒体就业。
实习,写稿,好像也还过得去。因为林初弦还比较能写,所以他在公司混得还行。
但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要留在这个在自己领域里也算头部的自媒体公司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很多员工已经准备离职。
再一问,半年没发工资了,甚至医保和社保都断了两个月了,他们正准备讨薪。
林初弦就跑了。
但是媒体行业现在也不好混。裁员的多,招人的少,重要的是工资也低,林初弦也不太想进。
但是他能去哪呢?能干嘛呢?找不到工作。
这时,他一位自己创业的师姐正在招人,他就去了。
这位师姐的项目做的是国际新闻方向。是的,他又回到媒体那边去了。刚好,那会儿有个二线互联网公司找上师姐,说要投他们。后面这家公司又让他们带着项目加入,说要搞内部孵化。于是林初弦摇身一变,成了这家互联网公司的员工。
但等入了职,林初弦发觉这家公司是以小时为单位的异想天开。这个项目变来变去,先是说让他们弄点开学寄语吸引流量,后面说要让他们去给快死的名人做最后一次采访,等名人一死就把这个采访发出来。
林初弦一度觉得,他们不但在做媒体项目,还需要承担暗杀项目。
总之这个项目变来变去,越变越离谱,变到后面林初弦都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的了。这家公司甚至疯狂到一度想让林初弦去做“擦边直播”!
离谱啊,就算要做“擦边直播”也不该是他去做吧?
他就一白斩鸡,没有适度健身也没有过度健身,异性恋跟同性恋都不吃啊?
而且这个项目跟“擦边直播”什么关系?!
更离谱的是,这个项目没有半点动静,但是每天日报周报月报一个也不能少。
终于,在又一次写完周报以后,林初弦知道了,这里也不是他该逗留的地方。他提了离职。
在他正式离职的那天,那家公司给全公司每人发了一份几十页的pdF,内容是公司的发展史,一周后要闭卷考试。还不是选择题,是默写,过不了的立刻辞退。
林初弦觉得自己瞥见了互联网公司精神现状的一角。
因着这事,师姐十分过意不去,又为他推荐了另一位自主创业的师姐。
他去那个师姐的手下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不合适,就又离职了。
折腾了这么久,答辩过了,毕业证也拿了,他觉得自己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就回了夷安。
林初弦说完,发现颜夏和顾淮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颜夏问:“五哥你说完了?”
林初弦说:“说完了。”
颜夏又问:“你没有别的想和我们说了?”
林初弦说:“我都说完了啊。这么难受的求职史你还要我深入地回忆一下吗?这会让我跟猫一样应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