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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粥之后的饥民安置工作,康熙没继续派马尔汉等人负责,而是交给了太子,太子则又找了四阿哥当副手,兰静知道后,想起十三阿哥之前曾经去找四阿哥商量的事儿,倒觉得他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只是四阿哥虽然早有了准备,但他那个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力争做到最好的性子,还是让他忙得脚不沾地,而与他交好、又给他出过主意的十三阿哥,当然也要经常被他叫去当白工了,连带着兰静每天晚上都要当按摩女郎,为十三阿哥舒松筋骨。
而就在事情快要进行到尾声的某一天,十三阿哥却赶在四阿哥派人来叫他之前,与兰静一同出门探亲去了。
“十三弟,”四福晋将十三阿哥和兰静迎进屋,坐定之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十三阿哥问道,“是我们爷让你来府中等他的吗?我记着早起的时候,他说过要跟你一起办什么事来着。”
“是吗?”十三阿哥很是无辜的说道,“我不知道,四哥也没派人来找我,说不得是找别人办了或是另外有事了吧。”
“怕不是你四哥没派人找你,而是他派了人没找到你吧?”四福晋反应也很快,“好哇,你倒是会找地方躲懒。”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十三阿哥笑嘻嘻的一指兰静,“这是她说的。”
“四嫂别听他的,”兰静横了一眼出卖自己的十三阿哥,又示意小楼小墙将带来的食盒放到四福晋身边的桌上,“是我答应过弘晖,要用槐花给他做点心,这时候正是时令,就赶着做好了送过来,同时也请四哥和四嫂尝尝鲜,结果我们这位爷知道后,就非要跟着一起来,说要看看之前教弘晖的那套拳法,他练的如何了。”
“是啊,”十三阿哥点头附和道,“这些日子被四哥带的东跑西跑的,都没时间来检查我徒弟偷懒了没有,今儿个见她要来,我也正好得闲儿,就一起了。”
“正好得闲?”四福晋笑看着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然后吩咐下人道,“去叫大阿哥过来。”
“四嫂,”兰静等那个下人答应着退出之后,笑着对四福晋说道,“这槐花糕是我今儿个一早新蒸的,现在应该还温着,你趁热尝一个吧,看看我的手艺有长进了没有?”
“你的手艺本就已经好的很,”四福晋笑着打趣道,“再要长进,老十三怕就要胖的没样了。”
“我倒想胖呢,”十三阿哥摇着头无奈的说道,“可是四哥若是总这么办起差来不惜力的话,我就是吃胖了也得走瘦了”
“四嫂,”兰静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看着四福晋诚恳的说道,“你也该好生的劝劝四哥,他总这样子可不成,这样身子可是要受不住的。”
“唉,我又何尝没劝过他,可他也得听才行呢。”四福晋叹息一声,“你们说他这是何苦?忙累成这个样子,有人领情倒也罢了,只怕是白出了力,人家还笑他傻实在。”
“四哥为的不是别的,他为的是大清的百姓,”十三阿哥语气平静的说道,“四嫂,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四哥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的。”
“白费不白费的,我倒不是很在乎,”四福晋依旧皱着眉,“我只是担心他的身子,现在他年轻,府里又有叶大夫随时给他调理,看着倒是不要紧,可若是长此以往呢?他毕竟不是铁打的,哪能这么总这么下死力。”
“放心吧,四嫂,我会盯着四哥多注意休息的,”十三阿哥安慰着四福晋,“再不行,我就拖着这副孱弱的身子陪他一起熬着,他若是不希望我累出毛病来,应该就能多歇一歇了。”
“就你?还孱弱?”四福晋笑了,“行了,你也别逗我了,我知道你们哥俩儿的感情好,有你在他身边劝着,我也能放心些。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让我先尝尝兰静做的这槐花糕吧,虽然现在我尚没觉得饿,但美食在前,却是有些馋了呢。”
棉儿刚要去打开食盒,就有人来禀报,大阿哥来了。
“他倒是会赶巧,”四福晋笑着示意棉儿先退过一边,“可见得这个东西真是为他而做的了。”
“弘晖给十三叔请安,给十三婶请安。”这时候的弘晖已经是八九岁的少年了,让四阿哥管的多少有些少年老成,不过在对着十三阿哥和兰静的时候,倒还是很放松的。
“弘晖来,”兰静冲弘晖招着手,“猜猜看我给我带什么来了?”
“想来应该是槐花之食了。”弘晖笑了笑,虽然往兰静近前走了两步,却并没有太靠近。
“你这孩子真没趣儿,”兰静冲弘晖摇着头,“就算是知道,也要多猜几个来回吗?这么着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
“不是弘晖没趣儿,”十三阿哥笑着插言道,“是你的问题太简单了,现在正是槐花盛开的时候,你之前又说过要用槐花做东西给他吃,这要是还猜不出来,哪里还配做我的徒弟呢?”
“哼,有徒弟了不起啊,他还是我侄儿呢,”兰静皱着鼻子冲十三阿哥娇哼一声,又伸手冲弘晖招了招,“过来啊,你站那么远做什么,难道怕我是老虎,会吃了你?”
“弘晖过来,”十三阿哥笑着把弘晖叫到自己的身边去,“他不是怕你会吃了他,他是怕你会搓揉他,弘晖现在也是堂堂的男子汉了,哪还能象孩子似的被妇人揽入怀中呢?”
“妇人怎么了?”兰静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三阿哥,“爷没听过一句话吗?妇人能顶半边天。”
“没听过,”十三阿哥摇着头,“这话谁说的?”
“难道不是吗?”兰静很理所当然的说道,“所谓天地乾坤,天为父,地为母,乾为阳,坤为阴,爷若说妇人占不上一半,那算占多少?”
“兰静,”四福晋提醒着说道,“你说的虽是玩笑话,但也还是要小心些才好。这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说不定就会惹出些麻烦来。”
“嗯,”兰静点了点头,“我也是因为是在四嫂这儿,才会放心说话的。”
“四嫂放心,她虽然说话行事不那么周全,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十三阿哥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弘晖的身上捏捏弄弄的,弄得弘晖身子僵硬着,满脸不自然,却又不敢躲。
“老十三,你这是?”四福晋纳闷的看着十三阿哥的动作。
“爷,”兰静也不明白十三阿哥是在做什么,“亏您还说妾身搓揉弘晖呢,那您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这是在给弘晖摸骨。”
“摸骨?”四福晋愣了一下,“老十三你还会算命吗?”
“爷,”兰静心中一动,“妾身倒不知您什么时候对玄学也有研究了?”
“你们都想错了,”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我这个摸骨,并不是算命,而是看看弘晖的身子有没有问题。”
“怎么?”四福晋这下有些紧张了,“你看出有什么不对了吗?”
“现在不好说,”十三阿哥站起身来,拉住弘晖的手要往外走,“我再带他到练武场去看看。”
“我也去。”四福晋忙跟着站了起来。
“四嫂,”十三阿哥停住脚步,对四福晋说道,“你还是先把叶大夫找来吧,我们去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
“棉儿,你去叫叶大夫,让他在这儿等着。”四福晋吩咐着棉儿,“再拿爷的贴子让管家去请太医来。”吩咐完之后,四福晋伸手去牵弘晖,看那意思是还想跟着去练武场。
“四嫂,”兰静也已经站起身来了,这时候上前拦着四福晋说道,“我想我们爷要带着弘晖去练武场,不过是要看看他的气力如何,这事儿咱们不懂,跟过去除了白白着急之外,并没有用处,不如留在这里,等叶大夫来了,您还可以把弘晖这些日子的情况跟他说说,也有利于他一会儿的问脉。”
“这......好吧。”四福晋看了看面上带着些不知所措的弘晖,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
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带着弘晖出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在十三阿哥说摸骨是为了看弘晖的身子有没有问题的时候,她就想起了一件被自己疏忽的事儿,历史上的弘晖的夭折就是在四十三年,但具体是哪一个月她却不记得了,难道说就是现在吗?
“兰静,”正当兰静沉思的时候,四福晋颤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弘晖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兰静回握住四福晋的手,引着她回坐位上坐好,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我看弘晖可是健康的很,我们爷毕竟不会大夫,就算是会点摸骨的小道,估计也不是很拿手,否则他也不会还需要到练武场去再看过,又要叫叶大夫来了。”
“都怪我,”四福晋没把兰静安慰的话听进去,而是在自责,“这些日子太忙了,宋氏受了风寒,李氏生产又亏了身子,弘时更是生下来就是个弱的,时不时的就要请太医来瞧,我只顾着忙这些了,却忽略了自己的儿子。你刚才说,我可以把弘晖这些日子的情况跟叶大夫产说说,可是我却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我这个额娘当的,实在是太差了。”
“四嫂,你别这么说,”兰静握着四福晋的手用了用劲,“这天下再没有比你更疼爱看重弘晖的人了,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也很正常,弘晖自己不也没觉得吗?我说让你跟叶大夫说说弘晖的情况,只是让你想一想,他最近都吃了些什么?用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四福晋的手忽然不抖了,她盯着兰静的眼睛问道,“有人要害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