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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靖公主因为家人被殴打之事,被康熙召见进宫安抚过,所以得到的消息也很准确,这次的谒陵,康熙确实是点了十三阿哥随行,同时也还点了太子和大阿哥。听到这样的名单,兰静在担心十三阿哥的腿伤之余,倒多少有了些放心,现如今太子和大阿哥相争的局势又开始显出了紧张的苗头儿,有他们在,十三阿哥受到的关注相对来说应该就能少一些。
让张瑞以及其他随侍十三阿哥的人员去跟李大夫突击学了些如何保养腿部、以及出现意外状况要如何应对的方法,再打点了许多相关的药物以及保健品放入十三阿哥的行装,兰静本来还想着让李大夫也跟着一同随行,但十三阿哥说的也对,康熙出巡,队伍里肯定有太医,若他再带了大夫去,难保旁人不会说出什么来,于是也就作罢了。
在马上就要进入到腊月的时候,谒陵出发的时间也到了,临行前兰静私下里叫过张瑞及其他随侍人员巨细无遗的好一番嘱咐,但对着十三阿哥却只是嫣然的笑着,一句担心的话不讲,只闲唠些象是“府里的事儿我会照顾周全”,“额娘和妹妹那边我也会常去看看”,“您今年的腊八粥又不能在家里喝了,等您回来我再洗手做羹汤侍夫郎”等诸如此类的家常嗑,到最后再半真半假的开上一句“路上的野花看着虽然可能还不错,但却也很有可能是拖着泥带着水,又或是带着刺甚或是带着毒的,所以最好能不采就不采”的似玩笑非玩笑的话,让整体的送别气氛如以往一般的平常和轻松。
虽然因为十三阿哥的伤情尚未完全彻底的康复,兰静难免在心底里还是有些悬系,但她也没多少时间去伤春悲愁、牵肠挂肚,因为新年的脚步日益临近了,拜康熙所赐,这个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兰静又得自己一个人撑着了。
当然有些事情是可以依循以前的惯例而做,这多少能减轻些兰静的工作额度,但象送往宫中以及各皇子宗室府等各处的礼单之类的每年都要有的事务,却还是需要她每年都仔细的审批,另外还有些人需要她额外准备些新年礼物,象是宫里的皇太后、皇上、敏妃娘娘和十公主欣然,宫外的马尔汉和关柱夫妇,还有今年也在兆佳氏府里的六姑娘以及盛京那边的二姑娘,虽然不见得个个都是要她亲手去绣什么东西,但却也是需要费心琢磨精心准备的,而自己府里十三阿哥每年一身新衣裳又是必须要有的,至于欢馨和米虫这两个宝贝就更是不能疏忽了。
虽然事情多而杂,但兰静却不能象以往那样只管下死力去做、且熬过了这段时候再说,即使没有身边的丫环们唠唠叼叼的提醒,她也记得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要顾呢,更何况这个小生命现在也不愿意被人忽视了,兰静自怀上他就一直没有过的妊娠反应被选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而且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但凡送进嘴里一点东西,管它是菜是饭,是水果又或者只是水,任它是什么都是一概不许存留的,必得要一丝不剩的统统全吐出来,胃里才能不再继续翻江倒海。
如此一来兰静就很杯具了,即使大人能撑的住,孩子却是不能缺了营养的,所以不吃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府里各项事务的进程又不能受影响,所以只能是见缝插针,稍有些空闲,就强犟着去咽,咽下了再强忍着不要马上吐,力求能吸收点儿就吸收点儿,当然最后到底还是全吐了出来。而吐完了之后,很多时候又不得马上去休息,虽然有富察和乌苏两位格格在帮忙,但她们也只能是帮忙而已,最后的拍板定案还是得兰静自己来,毕竟这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十三阿哥阖府里的事儿,可是不能大意了。
就在兰静这边吐得天昏地暗,人也一天比一天瘦的时候,谒完了陵的康熙康师傅却悠闲的居然跑去行围去了,听到这个消息,兰静刚入嘴的一口汤立时又吐了出来,这老爷子还能不能消停会儿了?你老人家当然是无病无痛、能玩得痛痛快快了,可你是不是忘了,你有个儿子的身上还有伤没全好呢,你这样子的折腾法儿到底是为哪般啊为哪般?你真就愿意看到他落个病根儿,然后再一生为之所苦吗?
正当兰静暗自担心不已,却还得依旧忙碌的时候,留在主屋里的小墙却来到兰静理事的厅里禀报说,十三阿哥回来了。
“爷回来了?”兰静一愣,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没听说康熙回銮了啊,难道说......,是十三阿哥的伤复发了?所以才被提前送回来?
“爷行到哪儿了?”兰静越想越担心,“赶紧让管家多派些人去迎着,让李大夫也跟着去。”
“主子,爷已经回主屋了。”小墙见兰静误会了,忙赶紧解释,“就是他让奴才来请主子回去的,”并进一步加以说明,“据奴才看来,爷的身子和精神都很是健旺。”
“派个人去找李大夫到主屋去,”知道十三阿哥的身子无恙,兰静也松了一口气,吩咐了小墙之后,又对一旁的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说道,“走,咱们赶紧见爷去。”
等到兰静回到主屋的时候,十三阿哥已经换上家常服了,虽然有小墙的话在先,但兰静还是先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见果然是没事儿一般,才上前行礼,“妾身给爷请安,爷一路辛苦了。”
“你这是怎么了?”十三阿哥本是含笑坐在厅里的,在见到兰静之时却是吓了一跳,“怎么瘦成这个样子?面色也难看得紧。”
“爷走的时候是怎么交待你们的?”十三阿哥让着兰静坐下之后,又拿眼睛狠狠的瞪着小楼她们,“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福晋的?”
“这不怪她们,”兰静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说来倒是应该怨爷的,都是您这个不知是闰女还是小子闹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