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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府里三阿哥的出生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继续过自己的悠闲日子,只是康熙五十年的时局却不很平静,先是三月间尚书耿额等数名大臣以“为太子结党会饮”罪而受罚,而后在十月份康熙又在畅春园召集了诸王以下文武大臣,审讯皇太子之党羽,将尚书耿额、齐世武等锁拿,监禁于宗人府。
在此期间还有一件别人觉得无关紧要,但兰静却有所关注的事情,那就是在八月十三日,雍亲王的钮祜禄格格为他生下了四阿哥。兰静并不记得历史上乾隆皇帝的生辰,但大概是这个年份是没错的,况且他的生母也摆在那儿,想必应该是十之八九了。不过现在有了弘晖没有夭折这个变数在,就算他真是那个败家子,应该也没机会上位了吧?
至少现在看着四阿哥的态度,再添一个儿子虽然欢喜,但却并没有对其表示出太过注重之意,而四福晋,也没将这个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养,而是暂时放到钮祜禄格格那儿,说是等耿格格生产后,再一体做安排。
兰静对此虽说关注了一下,但也并不会关注太多,毕竟雍正还没继位呢,现在就来讨论乾隆的事儿也是太早了些,更何况她还另有事情要担心,当时间进行到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份的时候,八阿哥的生母良妃薨逝了。而母妃薨逝,他们这些皇子以及皇子福晋都是要进宫致哀尽孝的,而十三阿哥的身子,却是万万禁不住这般的劳累。
“爷告病吧。”送走来传信的人之后,兰静对十三阿哥说道,“上个月被召到畅春园那儿,爷的身子已经又亏损得不轻,调养到现在也没能恢复,再可禁不起又累又折腾了,这回进宫致哀尽孝的事儿,我去就好了。”
兰静不明白康熙为什么这么对十三阿哥,他们是父子,不是仇人,好歹十三阿哥对他有救驾之功,且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也是他每逢出门必然带在身边好几年的人,他怎么就能如此狠心的几番折腾,若说那次将他宣到行宫并圈禁起来,以致于险些送掉他性命之事,是因为太子的举动让他所有的成年儿子都有戒备、一定要全都控制起来才能安心的话,那么这回为着要处置皇太子党羽的事儿,也将十三阿哥一并召了去,就很不能让兰静理解了。
十三阿哥从来就不是太子党,虽然太子对他有过示好,但却并没有得到过十三阿哥的回应,十三阿哥对太子,除了对储君对兄长的敬以外,再无其他,在太子风光的时候,他没有去抱大腿和锦上添花,在太子一废落泊的时候,他既没落井下石也没雪中送炭。当然,康熙即使是有杀鸡儆猴之意,却也并不只是召集那些显性或是隐性的太子党过去的,他的谕旨是召集所有的诸王以下文武大臣,而十三阿哥这位贝勒爷自然也就包括在其中。
可是十三阿哥的身子又哪里能禁得起这般的折腾?且不说从十三阿哥府到畅春园这一路的车马颠簸,只说进了园子,还有好长一段路是得凭腿自己走,就不是十三阿哥才调理到能拄杖慢行的身子骨儿能承受得了的。别说康熙不知道十三阿哥的身子状况,派驻在十三阿哥府里的太医们定时向其呈报的病案可不是报假的,况且在以前宣谕的时候,他还都能想到把十三阿哥摘出来,没理由偏这回就忘了。
兰静想不出康熙让十三阿哥过去的理由,于是只能认为他是诚心祸害这个儿子,事实上的结果本也就是如此,若不是四阿哥、十阿哥等人一路扶携照顾着,说不定十三阿哥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治疗调理休养就又前功尽弃了,饶是如此,他也是休养了近一个月都没还没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如此对此,兰静当然会有怨念,实际上更准确的说,她是很愤怒,只是这个人毕竟是十三阿哥的父亲,有些话不太好由她的嘴里说出来,但有些话却是该说就得说,而阻止十三阿哥去做这种可能会送命的话,兰静说出来也不是询问的口吻,而是直接做出了决断。
“也好,”十三阿哥对自己的身子情况也是心中有数的,所以也没强犟着坚持,“一会儿我就写折子跟皇阿玛告罪。”
“我叫人去找太医来。”兰静接着说道,要请病假,总要有医生诊断的。
只是,兰静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断,却还是有着担心的,以前三阿哥只是在母妃丧期内剃头,才被封的郡王爵就被降为贝勒了,这回十三阿哥的干脆不到场比起那个来自然可是严重的多了,虽然他是有着病重的正当理由,但康熙真若是要追究,又怎么会管这些?虽然他自己对良妃娘娘的出身大加过指责,但并不等于他会愿意看到别人对自己女人薨逝有所怠慢,更有甚者,说不定他还有可能为着良妃娘娘的薨逝而觉得歉疚,于是会由此而迁怒到致哀没到位的人身上,而干脆没到场的,自然也将会承担他最大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