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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在后面接应,有人逃出来,有人没有,她让我先来报信。你们若是尚且安好,全部退回到还确山中去,那里才是安全的,那里才是唯一安全的所在!”甘望竹的声音嘶哑,她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摔伤,踉跄地爬起来,向着来的方向扑了出去,哪怕知道前面有更大的危险,头也不回。
“退,现在就退。”韩遂没等甘望竹的身影完全消失,一把抓住了夕霜的肩膀,带着她往后跑,顺手解开了尉迟酒的禁锢。尉迟酒听了甘望竹的话,本来都绝望了,发现自己能够从禁锢中脱身,连滚带爬地跟着一起逃走,只是他始终不敢跟得太近,生怕肃鸢这个时候找他的麻烦。
可惜,肃鸢眼中除了甘望竹再没有其他。韩遂发现肃鸢没有跟上,把夕霜往前方远远地抛出:“水魄看紧她,别让她做傻事!”水魄机灵地接住了夕霜,发现她的神魂仿佛是被什么给抽离了,整个人是混沌不清的,勉强匍匐在它的背上,要不是金瑶从旁照应着,几次都差点从它背上滑落下来。
尉迟酒抽眼偷偷看了几次,心里头有个大胆的盘算,要是这时候趁机杀了夕霜,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免于一死。他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金瑶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体型也跟着暴涨,对他怒吼了一声。
灵物不算什么,尉迟酒对这样的威胁没放在眼里,体型暴涨不是过暂时的,他这些年积聚下来的修为要是连这样一只灵物也对付不了,枉费了他利用镜川之心的用途。金瑶等着水魄托着夕霜先跑开,独自留下来拖延时间,对付尉迟酒。
另一边,韩遂回到了肃鸢面前,见他直愣愣地站着,一颗心完全被刚才意外出现又意外离开的甘望竹带走了。他不禁暴喝了一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刚才的那个是小竹。”肃鸢似乎没有被他的警告喝住,缓缓转过头来,一脸的不置信,“刚才的那个人是小竹,她为什么没有多看我一眼,没有和我说一个字,她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
“她去送死!”韩遂恨不得当场把肃鸢揍清醒点,“她明知道一去不回,还是去了。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走啊!”
“她死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要死一次,我不走,我要跟着她,这一次我要跟着她,不管生死,都没有人能够分隔开我们!”肃鸢刚要追上去,韩遂直接一记重击把他打得趴倒在地上。他犹不死心地挣扎,“她不看我一眼,我要去问问她。”
“你疯了吗,你这条命不是现在去送死的,你想一想你的职责,你的任务,你的命是要留着和夕霜一起死的!”韩遂喊出这一句后,心里头的悲痛被无限放大,于是他再次击中肃鸢,然后拖着人往回跑,不住重复着道,“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要死就要等着和夕霜一起死,和那个该死的尉迟酒一起死,该死,该死,该死!”
肃鸢被他揍得还无还手之力,听着韩遂接近癫狂的声音,眼睛中好似恢复了一点点清明,跟着重复那些话:“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答应了夕霜要和她一起死的,要一起才有用,要是我先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知道就好,该死!”韩遂发现后面镜川仿佛在追杀着什么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哪怕是他用尽所有的灵力,消耗得实在太快。他知道镜川在捕杀他们三个人,只要没在还确山中汇合,镜川就会始终肆意而为,无人可以阻挡。他绝对不会让镜川得逞的。
“我帮你,我和你一起。”肃鸢强忍着被韩遂揍过的痛,他不能成为累赘,至少这会儿不能成为韩遂的累赘。镜川几乎已经要扑打在他们两人身上了,下一刻就能把他卷走。肃鸢反手祭出本命镜,将镜川的势头挡了一下。
仅仅是这一下,韩遂的身体里重新生出无限的力量,猛力向前冲了出去,肃鸢咬紧牙关,收住本命镜始终与他保持相同的速度,灵力消耗殆尽又如何,这本来就是最后的一场较量,吴圩再有任何的保留。
而金瑶死死地看向尉迟酒,遍体鳞伤,它是灵物,受伤后不会流血,但是伤口在撕裂扩大中,它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坏蛋的对手,但是它死也要拖住他,拖住他要杀死饲主的念头,只要韩遂跟上来,这个坏蛋就不能对饲主做什么。它记得刚才饲主说的话,只要不怕死,就可以做成功很多很多事,比如眼前。
尉迟酒没想到这只灵物会这样缠人,明明是无凝烟中幻化出来的,相当于经过他的手,制造出一只对他不利的怪物,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看着金瑶一次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将缩小的身形又一次暴涨,真是在消耗灵物本身的生命。但是金瑶的眼睛亮若繁星,无畏生死。
遇到这样的情况最是麻烦,尉迟酒算着韩遂要追上来了,他快没有时间了:“你现在让开,我让你回到无凝烟中去,你的爹娘在里面,你不想与它们重逢吗,你想想,无论镜川发生没什么,不会影响到无凝烟中的一切,你可以永远留在那里,无忧无虑的。”
金瑶仿佛是咧开嘴对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和刚才夕霜的冷笑那么相似:“我爹娘早就死了,我不会上当的。”
“没有死,你应该也看到无凝烟曾经被销毁,可我让它恢复了,能够恢复无凝烟就能够恢复你爹娘,对不对?”尉迟酒以为它会被说动的,灵物也有软肋,这一只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