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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白忆曼睁开眼,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靠着墙睡着了,起身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脊椎,她听着有些嘈杂的灵堂,微微皱了皱眉,估摸着白家的一帮远亲近邻已经全部到齐,但她却并没有走进灵堂,而是走出殡仪馆的大厅,虽然时不时有刚刚赶过来的人给她打着招呼,但她都是沉默着,并没有理会这些眼中之中带着浓浓利益的亲戚。
刚刚走出殡仪馆的大堂,她看着这有些晴朗的天,似乎是适合办丧事的好日子,她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容,也许在这个时候,另外一边也在进行着这种事情,但如果说着真是这一场风暴结束的序曲的话,她不信,打心眼里不信。
正是因为抱着这种想法,她觉得那些躺在骨灰盒里的人,还是早早的入土为安的好。
进进出出的仍然是跟白家打交道的人们,不过白忆曼看的出,大多人都是抱着兔死狐悲的心态,想着从现在的白家之中得到一些什么,像是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可并没一个愿意露头,她很是自嘲的笑着,喃喃道:“估摸着你做梦都想不到,自己那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人脉,最后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一辆棕色的宝马730停下,下车的是白良弼跟白康时两兄弟,两人一身黑色的西装,显然是来悼念的,不过这两个白文山的亲儿子,却来的最迟,完全对于这后事是两个甩手掌柜,甚至连最后一脸都舍不得见白文山。
白忆曼一脸讽刺的看着这两人,她不怨白良弼跟白康时毫不讲任何人性,因为这便是白文山所教育出来的孩子,永远把白家放在第一位上,但也正是这一种畸形的家族梦,撕碎了一切野心。
“考虑好了?”白忆曼对走上来的白良弼跟白康时说道。
白康时看了一眼白良弼,白良弼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同样把整个白家并入帝九公馆。”
“不再继续闹下去了?”白忆曼一脸讽刺的说道。
白良弼瞧着白忆曼脸上那讽刺的笑容,一时攥了攥拳头,极力压抑住心中那一团怒火说道:“再闹下去,白家就没了。”
“去灵堂好好跟那群亲戚演一出戏,明天就可以终结这一切了。”白忆曼并没有继续挑逗白良弼的怒火,让开路来说道。
“这么快?”白康时不由问道,怎么说也得符合流程的办完后事。
“你能够保证这一阵子不出意外,而且还能够控住局面的话,你让我守一个月的灵都可以,但现在不行,干干净净的送老爷子走,然后专心面对西城区的大变动。”白忆曼说着,或许是受到两人的感染,她的声音都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虽然白良弼心中对于突然高高在上的白忆曼很是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白忆曼现在所说的有着道理,他咬牙问道:“你不进去?”
“我在等人。”白忆曼吐出这么几个字。
“谁?”白良弼警惕的问道,他现在最怕的无疑是白忆曼的手肘往外撇。
“白弘方的人。”白忆曼看着白良弼那不信任的表情,尽管她很不想搭理心中阴暗的白良弼,但还是直接开口说道,她很清楚如果她不说出来,恐怕白良弼又会借题发挥。
听到白弘方这个词汇后,白良弼瞪大眼睛说道:“这一个白家叛徒不配进去白家的祠堂。”
白忆曼冷笑道:“看来这几天你暗中也没少操作,竟然能够知道这样的内情,但不妨告诉你,至于白弘方到底会不会进入白家祠堂你说了不算。”
“难道你说了算?”白良弼青筋暴起的说道。
“如果说我说了算,你想怎么样?直接跟我开战吗?”白忆曼脸上的淡然跟白良弼那杀人一般的表情,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白康时拉了拉有些失态的白良弼,显然已经有不少来悼念的人注意到了这里,如果当着那些外人内斗的话,那就丢大发了。
“是她在挑拨。”白良弼不顾白康时低声的劝说,然后直勾勾盯着白忆曼说道。
“白弘方并不是叛徒,他只是这个畸形的家族梦的牺牲品罢了,而且至于他到底会不会留在白家祠堂,我们说了都不算,如果你们对他心有余辜,完全可以跟他的人闹,不过你们也得先掂量掂量,毕竟白弘方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白忆曼说着,有那么一句古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虽然她身为这山中人,或许因为所站着的角度不同,所以她所看到的一面,白弘方并不是叛徒,仅仅只是一个牺牲品罢了,因为一个合格的叛徒,不会丢掉自己的命。
白良弼气的浑身颤抖,但他不敢直接发作,毕竟这是众目睽睽之下,最后只好默默忍了下去,带着白康时大步走进殡仪馆。
她仍然留在原地,就这样等待着,一直等到那辆黑色的奥迪A8缓缓行驶而来,看着两个男人急匆匆的下车冲她走来。
台阶上,面对着这两个脸上带着肃杀的京城人,她的表情是那么淡然,而王国安跟陈炜然,就这样跟这个女人所对峙着。
“很遗憾,你们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白忆曼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沉默,同样也在说明着这并不是一场玩笑,而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