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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狼狈地从乱石堆中爬出来,幸喜只是被砸的有些痛,没有什么大碍,他的右手还不忘将装有虾嫫的篮子紧紧攥着,他爬出来时见黄毛狗已经晕倒在地,摇了摇头,又赞赏地在驴子的背上拍了一拍,瞥眼向黄毛狗的大嘴中看去,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撑持着一段段一截截的木头,正好将黄毛狗张开的嘴巴撑持的无法动弹,他挠挠头,真是想不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正在这时,却只见不知从哪里忽然钻出六个汉子来,他们都是一身火红色的装束,在胸口的左侧各个都绣着一个金黄金黄的“夏”字,那金黄色的“夏”字映衬在火红色的衣裳上,分外的显眼。
只见他们手中各自持着一件什么物事,就如棒槌模样,上面密密匝匝地缠绕着红色的线,下面露出一只木柄来,正好手持,只听一声呼哨,他们向着当空一扬,只见手中的棒槌各各展开,红色的线当空撒开,纵横交错地交织着,最后联接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张红色的大网,大网落将下来,将黄毛狗当头罩住,那大网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柔软而坚韧,六人手中各持着一只柄,这时都拉动手中的柄,将大网收紧了,黄毛狗被大网紧紧地禁锢住了,它此时纹丝不动,怕是还在昏迷中。
六个红衣人将黄毛狗收好,看了赵正几眼,什么话也没说,合力拖起黄毛狗来,急急而去。
赵正一直望着他们焦急的身影隐没不见,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自己和驴子的恐惧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别人打败了,想想还真有些无法置信。
赵正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到,那六个人的胸口处都绣着一个“夏”字,想到那个夏字,他的心里陡然一惊,会不会是夏家呢,即便不是夏家,也一定和夏家有关的。
狐狸,我一定要从夏家救出狐狸的。
他一下子又觉得豪情顿发,慌忙跳到驴子背上,叫道:“快,快追上他们。”
驴子低嚎一声,展开四蹄,沿着崎岖的山路跳跃而下,而前面,那六个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赵正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焦急,环顾四周,叫道:“一定要追到他们,一定要追到他们。”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了,好像自己就要找到夏家,就要救出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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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子迈开四蹄,奋勇而行,一直到下了崎岖的山路,一直到了平坦广阔之处,此时已隐隐望见那六个红衣汉子所行的方位,赵正大喜过望,催促驴子赶快跟上。
那几个人的速度也是极快,几个起伏,便又不见了身影。
驴子撒开四蹄,一刻不停地向着那几个人所行的方位而奔。
过不多时,平坦广阔之地忽然向下倾斜,就仿佛是忽然出现一个大斜坡一样,驴子腿脚因为奔的太快,一时收刹不住,身子一歪,竟然就地摔倒,在斜坡上打起滚来,赵正也没有提防到会出现如此的变故,翻下驴背,就地打起滚来,欲待站起来,一时哪还能支得起身子呢?
就这样,驴子和赵正像两根圆柱子一样在斜坡上一刻不停地滚动起来。
驴子脾气倔强,有好几次强挣扎起身子来,还没站稳脚跟,又便摔倒,滚动起来。
好一会的工夫,大概到了平坦之处,他们才自然而然地停住,赵正爬起身来,揉揉摔疼的膝盖,抬眼看时,眼前已到了别一世界。
只见此处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古木干霄,新篁夹径,就仿佛是仙境一般,赵正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了,这时一旁的驴子拿嘴拱拱赵正,赵正回过头,只见驴子也站了起来,沾了一身的灰土,狼狈不堪,驴子拱拱赵正,又拿驴头在地上示意,赵正顺着它示意的方向看去,原来装虾嫫的篮子在地上扔着,赵正暗叫惭愧,赶忙拾起来,揭开上面的布幔一看,虾嫫还好好的在里面,只是虾嫫此刻全身干瘪瘪的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赵正又暗叫一声惭愧,虾嫫是水中之物,自己好久都没有让她见水了,不知是不是干死了,他心下惊慌,当务之急是赶快找点水浸浸虾嫫,一想到此,急的火急火燎的,一径便沿着路径赶快找点水。
只见此处花木颇为繁盛,但都是赵正在北方所未见过的花木,而且那花开出的花朵也都是硕大无比,有的竟然有碗口大小,这些都是赵正先前所没有见过的,但他这时担心虾嫫安危,也无心观赏景致,就这样一径的走下去。
这里的路径也是七拐八拐的,赵正走了一通,见前面有一个六角凉亭,赵正大喜,一般大富人家的凉亭都建在池塘边上,他赶忙跑过去,但见六角凉亭的四周都是实地上种着花木,并无池塘之类,他坐在凉亭里稍微歇歇,抬头间只见在花木掩映中,正南方露出一座石桥的轮廓来,有桥定然有水了,他大喜,循着路径又向正南方而行,而这里并没有直接通向那里的路径,赵正只得又七拐八拐地找路靠近南方,驴子跟在赵正的身后,走的好不辛苦。
又走了好一会儿,赵正才靠近石桥,他攀上石桥,向下看去,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石桥下是淤泥一片,淤泥中生长着一簇簇的荷花,亦是没有半点水滴。
赵正不由得都要气炸肚皮了,这算什么呢?老天分明是在与自己作对啊,平日里最不稀缺的水源,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却这么的稀缺。
他泄气地蹲在了桥上,这时在桥的另一头忽然走过出现三个人,当头一个富翁打扮,后面两个女仆装束,那个富翁装扮的人见了赵正很是热情,脸上洋溢着笑眯眯的神色,一点儿也不奇怪为什么这里忽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反而是友好地向赵正招呼道:“贵客来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富翁说着,友好地走上前来,热情地攀住赵正的胳膊,赵正完全被富翁的热情所融化了,一时之间只觉得受宠若惊,不知该说什么,富翁向赵正身后看看,道:“只贵客一人来吗?”
赵正哦了一下,指指驴子道:“还有……它。”
富翁向驴子看了一眼,笑道:“贵客真是幽默。走,咱们先进房内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