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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晏妈还是一脸心疼地给岑歌夹菜盛汤,一边还说着“哎呀,这孩子真让人心疼,胃出血,可不是小病啊!哎呦,一个大小伙子,比我高一个头呢,还不能吃肉……这真是,小岑啊,来,多喝点汤,羊肉汤,很补的,对胃也好……”只是,晏妈的话听在了岑歌的耳朵里,却是一层一层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脸色愈发得苍白,渐渐的没了血色,泛青的血管都暴露出来,惹人心疼。
晏爸的态度,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有晏妈还蒙在鼓里,对他那么好,岑歌觉得自己竟是这般的十恶不赦,平生第一次想要落荒而逃,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继续坐在这里被这样的关爱。
这样的关心,自己配吗?
母亲的关爱从来都是岑歌心底最深的渴望,可如今,他却不敢回应,甚至不敢去看晏妈的眼睛,那里面毫不作伪的关心让他竟是那么得自惭形秽。
最难的人,却是岑歌。
晏爸微皱着眉,神色难辨,哪里还有大年夜的喜悦气氛在?突然,晏妈在桌子下轻轻地戳了一下晏爸的腰,然后转脸对岑歌一脸温柔地笑着“小岑啊,吃菜呀。”
晏爸一脸苦笑地看着妻子,不过总算不再是刚才的面无表情。
晏冷在桌下轻轻地握了握岑歌的手,发现岑歌的手是意料之中的一片冰凉,全是冷汗。
很少有男人的手是这样子,可晏冷知道,岑歌就是这样,心里越难过,脸上就越冷,可手也越凉。
晏冷看着岑歌另一只紧紧攥着裤子不断发抖的手,和脸上那不能再勉强的笑容,晏冷心里一痛,他的私心,怎么可以让岑歌来承担?
晏冷,你混蛋!
晏冷举起了酒杯,和晏妈碰了碰杯子,顿了顿,然后举到了晏爸面前,躬着身子,一动不动。
晏爸的视线从面前的酒杯移到了岑歌的脸上,一强一弱,明明自觉平生从不欠人分毫的岑歌在晏爸审视和怀疑的目光下却是溃不成军,可又不敢移开,强迫着自己忍着心里的愧疚,只是手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凉。
不被他们祝福,也不被他们喜欢,晏冷,我们该怎么办?
去年的时候,岑歌的嘴里像抹了蜜一样甜,哄得晏妈乐得不行,晏爸也是那样善意得对待,可今天……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无话可说。
不能说,更不敢说。
他真的,把她当成了妈妈,可这一切还能有多久?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的那些不可显露人前的心思,是不是会变成痴心妄想?
好吧,我不会再惹您厌烦,请允许我在心里,叫一声:妈。我会为您祈福,祈求您福寿绵延,一生安康。过年的时候,我会在一个您看不见的地方为您守岁,也许有一天,我也可以在您生日的时候为您唱首生日歌,我只希望您别太讨厌我,虽然在您面前,我几乎无地自容。
晏爸终于还是接过了这杯酒,可岑歌知道,喝下这杯酒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听着爆竹声响,吃着年夜饭,兴致勃勃地坐在沙发上因为一颗落子而忘记年龄辈分,嘴上手下斗个不停。
岑歌不知道的是,晏冷为了这杯酒,付出了等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