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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尔文就那么坐在石凳上看着晏冷,等待着晏冷的开场白,不管晏冷说什么,先开口的人总是会陷入被动。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晏冷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一没有和他打招呼,二没有自述身份与来意,而是直接自发自觉地坐在了另一个石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样?”赵尔文一开口,问的话十分含混,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却听见晏冷端起茶杯,闻了闻香气,浅酌一口,开口道,“是好茶,可惜了。”
“可惜什么?”
“主人家太心急了,若再等上一个月,那时坐在这朱紫阁品的,可就是明前的雀舌了。”
“呵呵,毕竟年纪大了,有些等不及了。”
“该等的还是要等,有的时候等不及,就是致命的。”
赵尔文脸上一直带着笑,可和晏冷的话里却带着机锋,“哦?小朋友莫非想要鱼死网破吗?”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他能把晏冷留下,他们都心知肚明,不管是罗福助也好,他赵尔文也好,谁都没有那个胆子敢把晏冷真的留在台州,他这话不过是在提醒晏冷,曾兰东还在他的手上。
虽然赵尔文不知道晏冷要曾兰东具体做什么事,他之前给晏冷的纸条还带着试探,而今天晏冷来了,他便已经确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曾兰东对于晏冷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价值,至于能从晏冷这儿得到什么好处,那就要看他赵尔文的手段了。其实在赵尔文的心里,对晏冷其实还是有一些轻视的,无他,只是晏冷实在是太年轻了,想他二十岁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刚刚来到城里的农村娃。这么多年,他见过许多天才,所以,他不相信晏冷会想那些报纸上说的那么厉害。当然,如果他要是知道,连罗福助都没能从晏冷那里讨得好去,他就不会再这么想了,可惜赵尔文并不知道。
面对着赵尔文的威胁,晏冷却摇摇头,“鱼一定不会死,网也不一定会破,不过若是一张小小的破渔网偏要去捕那虎齿鲨,那结果就未必了。”说着,在棋盘上下了一字,这时,整局棋已经迥乎不同,东南方所有的白子全都成了死棋,可犹如画龙点睛,放眼天下,整片白龙已然成活,大局已定。
“我纵横江湖已经快40年了,活了也整整一个甲子了,年轻人,为何你就偏要和我过不去呢?”如果可以,赵尔文并不想要招惹晏冷,不是猛龙不过江,晏冷就是一条过江龙。“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为何一到台州,就找我的麻烦?”
“道上的兄弟都尊称您一声‘赵哥’,外人也都称呼您一声‘赵爷’,何况竹联帮势大,我既然来到了您的地盘,又怎么会和您过不去?”晏冷打了个太极,混元如意,可话里却又隐隐地在将箭头指向了别处。
“你到底和罗福助谈了什么?曾兰东在我手上,他给你的条件我也能给你,何必丢卒保车?”堂堂竹联帮的老大竟然在晏冷面前不得不服软了,谁让晏冷拿捏到了他的痛楚。一朝天子一朝臣,古往今来都是这般,如果阿扁上台,他竹联帮将要面对长达4年甚至是8年的打压,而此消彼长之下,天道盟和四海帮将会雄起,到那时,难道还要竹联帮仰人鼻息活着吗?他赵尔文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该是这样,实在太不甘心!
“这话赵爷可是问错人了,我只是开出了条件,至于他们答不答应,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我可是还被蒙在鼓里,如果赵爷知道了的话,倒是要给我先透露透露。”晏冷就像是一条浑身滑腻的鱼,完全不着力,任赵尔文是威逼还是利诱,他都毫无反应。而曾兰东的事,他也是只字未提,好像丢的这个卒子无关紧要一般。
“你开出了什么条件?”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却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之前的养气功夫好像全然消失了一般。
“这个嘛……赵老,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商人嘛,无利不起早……”
“你说话,我放人。”赵老头儿觉得有些憋屈,可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晏冷到底开出了什么条件。对于罗福助的一切攻击他都做了准备,而晏冷就是唯一一个不能踢出局的变数。
晏冷显然是早有准备,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信封,“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赵尔文无奈之下,只得叫人把曾兰东带了过来。
晏冷端详片刻,发现曾兰东非但没瘦,反而还胖了一圈,显然赵尔文这里伙食不错。
“童叟无欺。”晏冷把信封递给赵尔文,然后把曾兰东护在身后,以防赵尔文临时变卦。
而赵尔文拆开信封之后,一张脸勃然变色,满是惊怒,看着晏冷,显然正在天人交战,他真想把眼前这人永远留在朱紫阁。可显然,当他看见自己胸口处有一个红点的时候,他只得强迫着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赵尔文清楚地知道,晏冷要的,他给不起,而晏冷,他惹不起。
纵横叱咤江湖四十年的黑*道大佬,站在这美轮美奂的朱紫阁,脸上却全是颓废和怅然。
难道是天要亡他赵尔文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