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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换了任何人她都无法为其担保,唯独马含光,她懂得他,无论是当年那个坚持固执的少年,抑或今日冷漠有加的马护法,不入他眼的人,他是不会碰的。那先前一番入情时的虔诚与小心翼翼,那些即便无法令人尽兴亦无法令人挑剔的讨好,更是无从作假的。
她伍雀磬看人的眼光,是闭眼时练就的,是哪怕那么多绝境与现实、都不可能叫其放弃的执着。
如同九华训诫,万死不回。
她只需做最后一次确认:“马含光,你与那位杨师姐之间,就只是一个说法对么?”
他却问:“为何要哭?”
“我问你是不是假的?!”
马含光手臂收紧,对方滚进他怀中,他搂住她的脸激吻,不顾一切,哪怕伍雀磬喘息不能想要后撤,他仍然死死压制她的后脑。“假的,从来也未有过何事是真的……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怕你恨我,为何这么多年你不入梦来问……师姐,为何你一直不来……我等了你好久……”
他放开她,嗓音已哑得无法继续,颊边的泪忽又垂落,她伸手一碰,冰冷。
“所以,你才会为孔玎颜砌沙塑,你才会连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都无力应对……”伍雀磬自言自语,“所以,最傻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吧?”竟是怕你所爱另有其人而一度不敢相认。
身下,马含光眸中幻境的迷雾未散,他并不愿试图去回想那些,尸体,孔玎颜,闻来耳熟又陌生。
伍雀磬拍了拍他那副忽怔的容颜:“师弟,其实紫磨剑萍所在天台峰,除了能练剑,还能赏花。你可知春末夏初,那里有满山杜鹃花?”
“哦?”他微微展笑,像时光回溯,以那样纯净的笑意回应,唇边泪迹未干,“师姐不说,我竟未曾留意。”
“你除了练剑还懂什么?”她已翻身将他压死,半裸的肩头裹着他那件宽大又厚重的护法长袍,“师弟想知道杜鹃花什么模样么?”
她不待他答,一把掐住他两颊,像他对待廖菡枝那样,下颔抬高,蓦地低头吻住其微湿的唇心,天边急雷连落,大地沐雨。
伍雀磬雨中与他缠抱厮磨,那么多年无处宣泄的思念与不甘,她不知他如何作想,她只觉急躁,只想将其纳入体内,想就此相和,再不分离。
炽烈杜鹃大朵花开,花瓣纷绽,马含光伸手相拥,发丝轻绕,脊背是她指尖深陷,狠狠抠下,香汗淋漓。
她给了他最好的美梦,大雨浇头,不愿醒悟。从退让配合,至情难自已。当温情揭去,那些无法挽回的痛楚与悔恨浮出水面,那于夜间的辗转与不甘、那些无法发声的嘶吼呐喊烧焚五内。他已无以克制,*所至,疯狂索吻,十指交扣,脑中一遍遍,是天台峰上无数花开,那年枝头花下,他该见她裙舞雀跃,而非寒枝雀静——天边猝然一道闪电诞下。
如昼电芒,贯耳惊雷。
马含光攀至顶峰,面目微抬,唇间半张。大雨冲刷,那无以言喻的愉悦只晚了这惊雷一步,毫无预兆地,将他从至为快意的喟叹,拉回这污浊冰冷的现世,当躯体得到满足,心头所剩的,却只是那一无所有外的一点空茫。
垂眸,身下之人衣衫已褪,背对着被他死死压制。
马含光一眼便辨出那肩头的旧伤,数年前二人的赌约,背上足以致命的重伤。
他面容僵滞地静望这一切,眸中是时明时灭的电光与疾雨,忽有一点水丝侧着鼻际匆忙划过,无非是雨或是泪。
马含光终是伸手,指尖缓缓用力,按下那人甚为丑陋的伤痕——果然是廖菡枝。他忽觉想笑,低笑出声,却是再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