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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亲切的姐姐到如今依然是珍贵的回忆。妈妈告诉我,她会摸摸刚出生我的头,在我哭泣的时候,俯身像拥抱似的摸摸我的背,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会让你恢复健康喔。”
被强化记忆的我觉得那位姐姐就像英雄一般,她的笑容强而有力的放射出光芒,她的话有如具神圣力量的咒语。
我想,我长大,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医生来治疗姐姐。
然后我将会在某个遥远的外国,抚摸那地方哭泣的小孩的头和背,告诉他们”放心,不会有事的”。穿着如同圣袍般的白袍,像一个充满勇气的神圣冒险者。
可我没想过,会志愿成为一个和死亡、尸骨为伴的法医。
会议室里面烟雾缭绕,不仅是因为死了二个人,更惊悚的是,毒理学专家的报告已经出来了,他们在江流体内没有发现兴奋剂之类的痕迹,却是发现了某些特别的东西,一些破坏人体免疫系统的东西。
在显微镜下,他们看到某种银色有机体,形状像蛇,长度大约是红血球细胞的直径,4到20微米,宽度是至微米,有6至24个间隔一致的螺旋,两端稍微变细,以波浪起伏的方式不断地从显微镜载玻片的一端游到另一端。无论是表征还是引发症状,都好像是令人闻之色变的艾滋病毒。
艾滋病毒是在数百年前就存在的一种病毒,后来因为突变而产生出来。每个人的身体都有免疫系统,可以自行修复一些伤害,但很有限,骨头断了可以自己愈合,皮肤割开了可以自己愈合,感冒了可以自行康复,但是艾滋病毒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确认是艾滋病吗?”局长很严肃,我能感受到他的紧张,这可是关系到许多人的身家性命。
“还不能确认,”毒理学专家犹犹豫豫的说“只是相似度很高。已知艾滋病病毒的逆转滤过性病毒是圆形,在外膜下有六根内鞭毛,是动力的来源,缠绕着一个内细胞,形成螺丝锥的外观。活动方式有三种:以长轴快速旋转、前后运动以及横向弯曲运动。”
“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病毒是不断进化的,相比之下,以前的病毒说不定不会感染,而且也对人类无害,但因为突变的缘故,新产生的艾滋病毒就有能力去破坏人类的免疫系统。”
会议室里面一片愁云惨雾,但我能感觉到暗流汹涌,有人如丧考妣、有人愁眉不展、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心花怒放。我想起了小默姐闲话中一个故事,曾经应该警察,他英俊能干,破案擒雄,屡建奇功。
可是他在一次稽查行动中被艾滋病人用自己的血液针头扎上,得了艾滋病,结果被同仁敬而远之,被他抓入狱中的罪犯也扬言等他一死便对他的家属进行报复,他结婚三年的妻子既怕传染艾滋病,又怕他死后遭到罪犯们的报复,便狠心绝情和他离了婚。得了绝症又失去妻子,这雪上加霜的打击使倒霉透顶的他成了个光棍汉,孤身一人与死神和病魔作顽强的斗争,直到领导让他回家长休为止。
不足为奇,事后石苓人对我说,这就好比从心理学角度,人们对客体的恐惧大多是由于对客体有一定的认知但不足够,有一定的了解却不充分才导致的。一些人恐惧艾滋病,他们知道艾滋病能够相互传染,知道艾滋病是不治之症,所以他们害怕,他们一旦听到有人得了艾滋病或是和艾滋病人接触过就会躲得远远的,甚至连艾滋病人碰过的东西都不敢再动。
但治疗艾滋病的医生整天接触患者,他们却并不感到恐惧紧张,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更加了解艾滋病,知道并确定其传播的途径。因为对人类而言有一件事很幸运,病毒不会通过水或空气传播。已知没有任何由于接触自然物质导致的人类感染。感染只会由直接体液接触导致。尽管最为人所知,但绝非唯一的传播方式。
我心里却想起了江流那咬噬的一口,如果此人有口腔外伤……据说曾有人因为伤口接触到爆炸导致的体液飞溅而被感染。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衣,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和萤光灯的解剖室里,无论什么时候都像是冷冽的寒冬,虽然已是深夜,可能是某地的花正在尽情绽放,解剖室外的空气带有一种甜蜜的芳香,带有一种暖意,湿湿的,温柔地拂过肌肤。
案情讨论会无疾而终,局长下了封口令,要求大家加班加点的排查案情。但我敏感的发现许多人看着于祖佳和游以默的眼神都不对了——毕竟他们也和疑似艾滋病人接触、厮打过。
石苓人说是要查什么资料,匆匆离开了。
寂寞的我不自觉地拿出手机,荧光屏将我的眼睛反射得幽蓝,漫无目的地翻找着通讯录。
看到‘穆彤彤’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手不自觉地停住了,却没有拨出去。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在第一次见到穆彤彤的时候并不愉快,我被她推到了水池里,两人在水中冻得发抖,还气呼呼地盯着对方不肯示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可是一想到那个号码已经不可能有人应答,我的心里就很是内疚难过。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名字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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