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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书南要回港城去。
郁占开车送他去车站。
这一幕像极了当时她接送他上学的情形。
桑书南心底最温柔的记忆被唤醒。离别在即,他却望着她的侧脸,微微地笑,只觉温柔,不觉怅惘。
郁占没看他,认真开车的模样跟以前一模一样:“暑假如果要回来,早点跟我说。”
桑书南犹豫了一下,含糊地“嗯”了一声。
郁占说:“有什么事,缺钱了,都要跟我讲。”
他弯起唇角笑了笑,说:“好。”
进站前,他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忽然提出要求:“能让我抱一下吗?”
她愣了愣。
桑书南漆黑的眼底一片平静。
竟然看不出期待,也没有意想中的热切。
像一片没有波澜的海。
郁占犹豫两秒后打定了主意。
她吸了口气,张开手臂,轻轻揽住桑书南的腰。
郁占头发上有股淡淡的果香,是桑书南熟悉的气味。
她的行为令他怔了怔。
桑书南心跳如鼓。
他屏住呼吸,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她肩上抱过去,将眼前小小的人,整个地揽入怀里。
郁占轻轻地笑了一声。意味含糊不明。
她轻声细语地说:“谢谢你回来。照顾好自己。”
桑书南愣了一瞬,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不由地收拢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
他说:“我会再回来,等着我。”
郁占被他话里的孩子气逗笑。
她安抚般地轻轻拍拍他的背:“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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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占离开火车站,直接开车去公司,路上打通秘书周安的电话。
“我马上到,九点半的会议照常。”
最近困扰她的,不止费行安结婚这件事。
作为“沙场”公司的王牌产品,游戏“花溅泪”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连续两年都在几个玩家较多的国家举行了联赛,并举行了国际比赛。
但“花溅泪”的运营出现了不少问题,看似红火,收益却并不乐观,且在一些国家出现玩家数量剧烈下滑的情况。
今天的会议专门讨论此事。
郁占开车到了公司,去了一趟洗手间,而后便直奔会议室。
会议室已坐了四个人,都是公司的骨干。
郁占主持会议。
l国的代理运营商今年打算把“花溅泪”从它的联赛赛项中拿掉,理由是它的玩家数量下滑,后续发展动力不足。在k国、g国也出现玩家数量明显下滑的问题。
今天的会议就是为了分析和解决问题的。
会议上,除了收费机制应当修改的问题再度被提出外,首席技术官胡晓提出一个建议。
语惊四座。
“‘花溅泪’会走下坡路,现在飞跃公司对它还很有兴趣,我们可以考虑将它卖掉,集中资源全力做好‘火吻’,这对公司的发展最有利。”
郁占尚未开口,即刻便有人出声反驳:“即便‘花溅泪’存在一些问题,但它毕竟是我们公司目前唯一盈利的王牌产品。‘火吻’公测的反响固然不错,毕竟还没全面推广,你的意见未免过于极端了。”
发声的是运营部门的负责人许戈。
他的话说出大多数参会人员的心声,赢得附和。
胡晓神色淡淡,只说:“所以我说,要卖趁现在,晚了就不值钱了。”
话语太尖锐,许戈勃然变色,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胡晓说:“l国现在有一款跟‘花溅泪’同类型的游戏正在迅速积累玩家数量,这款游戏从各个方面都进行了适度改良,且开发设计的思路极具前瞻性,在未来可玩性的拓展方面有很大的空间。今年l国的代理商已经要把‘花溅泪’从联赛赛项中拿掉,明年合同到期,他们未必会跟我们继续合作。”
为了辅助说明,胡晓还播放了一段游戏视频的截屏,边放边讲,证明他的论断。
话糙理不糙。座上的人都不是傻子,听了一轮,神情都严肃起来。
会议在接近午饭时间时结束。最主要的内容,就是胡晓的发言揭示出的严峻问题。
郁占花了整个下午来研究胡晓的报告。
胡晓说的那款游戏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研发的,公司注册地址在l国,连主页都没有,信息极其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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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时间在紧张中度过。
晚餐是周安下班前给她订的盒饭。
郁占直到晚上八点半才离开公司。
她独自驱车回家,被焦灼的情绪占据注意力,不觉得疲劳,满脑子考虑的仍是工作上的事。
车子开到小区附近,郁占看见路边站着一个人。
她心里微微一抖,咬住下唇。
郁占将车子停靠在小区外的街边。
她已有一个月没有见过费行安。
虽然他们的故事已算是尘埃落定,但郁占见到他,依然觉得紧张。
拉开车门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费行安当然也认出了她的车子,走近前来,却又微微倒退一步。
所谓近乡情怯,他们的心情,在这一点上都是一样的。
她到底下了车。
费行安穿一件黑色t恤,同色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