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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卓年小时候,也是上的国际学校,请家庭教师,学乐器,练书法,上头还有个哥哥当做楷模,没人教他一点儿歪东西。可等他再大一点儿,知道陆家终归有陆卓华担起来,父母对他并没有太高的期望,便一点点开始试探着父母的底线。都说长孙子,小儿子,陆家两口子觉得平日忙于工作,亏欠小儿子许多,又有陆卓华支撑着门楣,的确对陆卓年要娇宠一些,底线也就一退再退。渐渐地,陆卓年就径自往花花世界里自由游荡去了,再没回过正途。
尤其后来又出了国,更是翻着花样地玩儿,连珠穆拉玛峰都上去过,当年可把俞薇吓得不轻,总觉得这个儿子教人操心,防着他出事儿。
谁承想,最不安分的好好地活下来了,最不叫人操心的反而一下子没了。
于是这个不安分的如今也不得不安分下来,学着叫人不操心,学着收敛自己满身的浪荡江湖气儿,禁锢在格子间里,来往于繁杂的人事。你要叫他甘心,那实在是太为难他了些。他在玩乐一事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精通,颇为骄傲,可如今全成了不务正业,成了陈年的虚影,不堪的追忆。
其中最叫他难以接受的,大概就是代替兄长,娶一个原本该是他嫂子的人。而且这个人似乎恰好集他最为抗拒的一切为一体,将规矩两个字融进了骨血里,将面上功夫做到了极致。
直到得知祁聿在祁家的境地,知道他情有苦衷,才终于舒心。
他觉得,他真正所长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跟祁聿说:“你不要总是端着,要染上点人间俗气才行。”
为此还特地跟祁聿两个人去商场里换了身行头,找人打听了一圈儿,总算挑中一个热场子,把祁聿带了过去。
祁聿隐隐有所预感,然而陆卓年并不告诉他具体的目的地,只说:“你只当自己是见世面了,实在不行就看看,玩儿不玩儿的随意。”
祁聿当下微微一笑,但就这么一下,至此再无表情,一直到下了车,陆卓年将他拉进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