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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要捉摸,走,我带你看我们的百鸟园。这厂里还有个非常有趣的风景,我父亲以前在厂里种了一片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成了很多鸟儿栖息的地方。
一到晚上,鸟儿像聚会一样,你只要听他们拉下的屎像下雨一样,噼噼啪啪的砸到地上,你就能感觉到有多少鸟。”
“是吗?他们不怕人?”菊地很感兴趣。
“嗯,多年来他们跟人和平相处,白天一只也看不到,一点不叨扰人,都是晚上才回来,喧嚷不久,就沉寂了。”
“那倒是个奇观啊,颖水县有这么多有趣的地方,难怪你回来就不愿意回上海了。”菊地很是感慨。
“终归还是要回去。”窦豆踢着一颗石子说。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在老家不是很好吗?这里有世外桃源、有老姑奶奶、有父母和管仲,还有美卡、核桃林、百鸟园……都是我望尘莫及的东西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是你的话,哪里都不去了。”菊地不解的说道。
“人各有梦,都想找找追梦的感觉,这也是一种围城内外的情结吧。”
菊地茫然地看了看窦豆,窦豆心说,你不懂。
中午,父母下班回来时,窦豆已经做好了午饭,窦妈一看菊地露在外面的衣服领子,就小声问窦豆说:“是你给他做的粗布衬衣?”
窦豆说:“是呀,怎么了?”
窦妈一戳窦豆的脑袋,“你就会瞎糊弄,那布料不扎人吗?那种布还有谁穿?撕了给小孩子做尿布,人家都怕磨着小孩子的屁股,穿出去不让人家笑话!”
“他自己要穿的,关我屁事。”窦豆说。
“他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这孩子够缺德的。这么帅一个孩子,硬是被你整得可怜巴巴的。唉,那个傻孩子还蒙在鼓里傻乐哈。”窦妈感慨道。
“你就把你女儿想得这么坏?我从来不做缺德事。”窦豆把炒好的菜倒进盘子里说。
“反正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知道火烈就没少被你欺负,你怎么越是对你好的人,你就越是欺负人家,什么德行?人家大老远跑来看你……”
“我啥时候欺负过火烈了,妈你冤枉我,我对人不要太好,你让他们自己说说。”
“火烈今天去接你,跟火烈吵架了吧?”
“他跟你说的?小丫挺的,学会告状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窦豆把锅铲敲得叮当响。
“好了,越说越蹬鼻子上脸。你爸正好有件没上身的新衬衣,拿去让那孩子换上,别让人家看笑话。”
“妈,你不懂的,菊地身上哪件衣服能少了上千块?就他那外衣,是美国名牌——北面,防雨防冷还防火,两千多块钱拿不下来,爸的衬衣他未必看得上眼儿,还是让他穿粗布衬衣吧,他要犯贱,我也没办法。”
“啥衣服要两千多?我瞅着就像塑料皮子吗。那天见他穿着这件衣服,我还想着这孩子怎么穿着雨衣呢,一动哗啦哗啦响,不护气吗?家里就这么穷吗?连件衣服都买不起。”
“妈,时代变了吗,有些过去很不值钱的东西,摇身一变,现在都贵得很。记得小时候抓绒面料非常不值钱,妈都拿它给我和爸轧鞋垫,现在经过高科技处理的抓绒可贵了,因为它比较轻暖,透气、透湿性能好,成为户外运动的主要保温材料。
菊地那塑料皮子外套里面,还有一层抓绒面料,既可以单穿,又可以做内胆,做了内胆,整件衣服就相当于一件羽绒棉衣了。”
“哦,这样啊,外面穿着几千块钱的衣服,里面就更不能穿老粗布了。”梅时雪心疼道,她觉得自己女儿太不知道心疼人了。
菊地很乖,爽快的换上了窦妈给他的新衬衣。
吃饭时,窦妈很有点心虚的对菊地说:“我小时候啊,跟小伙伴一起跑到县委招待所去看一个日本老太太,据说,老太太是日本遗孤,战争以后,可能是跟家人失去了联系,就在颖水县嫁人了。
中日恢复邦交以后,他们家里人找到了她,县政府给她和小儿子做了一身新衣服,让他们回日本跟家人团聚。听说回来以后,她那身衣服都被嫂子给换去了,看来,你们日本人是喜欢中国的衣料的。”
窦豆心说:“妈引经论典的想证明什么?粗布好?不是窦豆故意整饬你,才给你做的粗布衬衣?”
唉!所以好人的日子怎么能好过呢?时时刻刻都觉得愧对全天下受苦受难的人民。
“妈,日本人喜欢的不是中国的衣料,而是陈旧的加工方式,他们是一种猎奇心理,你别把他们想得太善良了,坏着呢,整天都想看咱们笑话,心里真实的想法是:看中国多么落后,这么好的原料,却用这么落后的技术,简直就是浪费。”窦豆冲菊地说。
窦妈妈瞪了窦豆一眼说:“这孩子,怎么说的话?菊地,你可别当真啊,这孩子说话不知道轻重。”
菊地宽容地说:“没关系的伯母,我已经习惯了。”
……
还是过年前几个老同学,还是火烈家的“稻香饭庄”,只不过多了一个菊地。
贾婷婷和孟庆影看外星人一样,把菊地从头到脚审视了无数遍。
出于对客人的尊敬,大家让菊地坐上座,火烈也上座做陪,窦豆说:“我也算半个客人,我也上座。”就搬个椅子挤在火烈跟菊地中间,不管怎么说,菊地是专程来看望自己的,她得把菊地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菊地的墨镜,唉!想起来窦豆就从心里往外嘶嘶冒凉气。一个火烈就这么凶残了,几个人加起来,还不把菊地整残废了。
窦豆没想到,老同学这么给她长脸,一点都没强迫菊地喝酒,大家说话都是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什么时候都学会文明了这是?窦豆有些纳闷。
倒是菊地人来疯起来,“兴奋激动疯”地敬了这个敬那个,窦豆拦也拦不住。不久,菊地的舌头就有点发硬了,窦豆没办法,只得替他代酒,谁叫自己这一时半刻成了他的保护人呢。
火烈阴沉着脸,看着窦豆为菊地代酒很不爽,终于忍不住夺过窦豆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你很能喝是吧?”
窦豆晕乎乎的说:“谁叫你代喝的?你答应我的话都忘记了?”
菊地唔噜着问:“答应了什么?”
大家都很好奇:“是呀,鸟人,你答应了窦豆什么?”
火烈没说话,起身假装如厕。
大家又反过来追问窦豆:“火烈答应你什么?”
窦豆晕头晕脑的说:“不再喝醉,不再胃出血!”
几个家伙都喝的不少,齐声说:“哦!原来这样,没意思。”
菊地似乎很无心地问道:“他就这么听你的话?”
窦豆说:“听我的话?才怪,刚才还抢我的酒喝。”
贾婷婷忙说:“听话,听话,我证明,他现在基本上不喝酒了,如果今天不是请你们吃饭,他都不会喝的。”
众人齐声说:“对,我们证明,他很听话。”
火烈从外面进来,说:“都喝得差不多了,吃饭吧。”
顺便递给窦豆一大杯热乎乎的蜂蜜茶,窦豆猛喝了几口,又悄悄递给了菊地。
火烈皱了皱眉头,一脸“女大不中留”的无奈。
菊地开心地像个孩子,拿到了家长给的糖果,一口喝光,还一个劲地对火烈说,“谢谢班长,谢谢班长,你是个好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