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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栾坐在穆槿身边，抓起她一把头发，放在手掌中细细把玩。
穆槿眯着眼睛，躺在软枕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席栾侧眸，看到穆槿嘴角肿了一块，侧身，靠在她肩头，摸着她嘴角，“他打你了？”
穆槿垂眸，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看到他衣服肩膀位置的精密走线。
穆槿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没和我说。”
席栾一下子抱住穆槿，“有些事情，我不想亲口和你说。不是不告诉你。是那些事，我不想提起。不过想想对象是你，我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穆槿微微一怔，就听席栾说：“你知道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吧。”
“我有父有母，为什么要跟着爷爷长大？实在是……”
席栾骤然停顿下来，狠狠叹息一声，“穆槿，你有母亲，但你母亲在你父亲去世后，消失了。我想，她不是不爱你，不是不关心你，只是相对她自己以后的幸福，你如何生活变得不重要。我的父母也是如此。”
“据爷爷说，当初他们两人是自由恋爱，彼此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这才结了婚。婚后，也曾甜蜜过一段时间，但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离婚了。”
“离婚的契机……真的很难说。我父亲说，我母亲出轨，我母亲说，我父亲对爱情不忠。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没一个是清白的。”
“他们最婚姻的最后阶段，已经公然和自己的新欢在一起。我夹在他们中间，被他们打打骂骂，爷爷看不过眼，才把我借走。”
“但那时候我年龄小，一心想要爸爸妈妈。爷爷又把我送到我母亲那里。”
“我母亲嫁了个法国人。”
“法国人天性浪漫。这不是一句玩笑话。是真的很浪漫。”
“我至今都记得，那个法国男人会在每天早上，给母亲摘一束带着露珠的玫瑰花，放在她床头，等她醒来后，抱着她亲吻。”
“我那时候不懂。只认定为那个法国男人是和我抢母亲的。”
“你别笑！小孩子嘛，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然后我母亲就把我送到我父亲那边。”
“我在母亲这边，收到了无边无尽的冷遇，在父亲那边，直接就是被殴打。父亲找的新欢，是个比他大十岁的女人。那个女人风韵犹存，带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都比我年龄大，打起我毫不手软。”
“面对那两个孩子殴打，我刚开始反抗，但越反抗，被打得越严重。我就乖乖挨打。但妥协的结果更糟糕，那两个孩子直接把我推到湖水里。我差点淹死。”
“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我被爷爷接回去。此后，我再也没有想过要回到那两个人身边。”
席栾用很简短的话说完自己的经历，表情一直很冷淡，偶尔说到尴尬处，就会扯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