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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昔皱着眉头不答。
凭什么前人会弑亲,就说他也会?凭什么前人做了错事,他就连剑也不能学?凭什么他们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赔上性命?
她是一个快意恩仇的性子,有仇一定要当场报,绝不会讲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假如这件事摊到她头上,她有可能与门派抗争,有可能毁了剑,最冷静的做法也是离开,绝不会这么认命,留下来,做别人希望他做的事情,甚至从中找到乐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怎么说呢,理解、宽容、和大爱的态度,给她一种古怪的触动。
她闭了一下眼睛。
然后她忽然站了起来,道:“我上去一下,你自便。”谢羡鱼一怔,她已经转身往楼梯走,走了几步又道:“你不要离开,我一会儿还要找你。”
他轻咳了一声,看着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玄门之“境”是一种玄之又玄,再高明的人也无法掌控的东西,有可能一个眼神,一个字,一句话,忽然间触到了那个“境”,就会引发滚雪球一样的效应,或者提升,或者堕落。
唐小昔说不清楚谢羡鱼哪一句话触动了她,她只知道她入定醒来时,就感觉到了“境”的提升。但是这也证明了一件事,顾文舫之事,的确是她的心魔。
玄门中的人心魔千奇百怪,有人的心魔,甚至是一串没吃到的糖葫芦,或者幼年时看门犬的死,相比起这些古怪而难以琢磨的心魔,顾文鲂的事情,倒是有迹可寻。
但不管怎么样,境界愈提升,心魔的影响就会越大。她觉得天道对她还是厚爱的,这是一个送上门来,让她驱除心魔,提升境界的机会,她不能放过。
时辰近子时,她入定了好几个时辰,她推开窗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站起来出了门,走到隔壁房间,在窗外悄悄施了个咒,等到房间里的人睡着了,她才推门进去,拔了他两根头发,然后直接推开窗子跃了出去。
她不是个细心的人,走的时候甚至没关窗,窗扇的吱哑声中,躺在床上的公子,缓缓的张开了眼睛。他眼神流转,若有所思,但只是片刻,他就重新闭上了。
锦州地处偏僻,这赫赫有名的御剑门在唐小昔眼中,的确算的上不入流,加上他们又是剑修,不擅长各种奇技玄法。所以她轻而易举进了谢家大院,找到了剑阁,来回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什么将臣剑。
幸好她早有准备,从帕子里取了一根谢羡鱼的头发,取了一张黄裱纸折进去,施了一个诀,低声道:“去!”
黄裱纸化为一只半透明的小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然后飞快的向一处投去,径直没入了墙壁。
她快步跟上,研究了一下墙上的禁制,三下两下解开,打开门时,墙洞里的确挂着一把剑,黑暗中,隐约感觉到了魔息。
唐小昔毫不犹豫的伸手就摘,剑在她手里挣扎了一下,她手上加力,同时唤醒了识海中的魔犬,以神魂镇压,短暂的对恃之后,剑迅速老实下来,她把另一根头发放在了挂剑的绳子上,关上了墙洞,拿着剑大模大样的走了。(未完待续)